淺綠發(fā)的付喪神并不知道同僚意圖敗壞他在審神者心目中的形象,審神者卻沒有因此討厭他,反而對他更同情憐惜了——雖然這種同情憐惜他寧可不要!
他聽了審神者的話,眼神擔憂地看了過來,“雖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但我會竭盡全力的,你想告訴我嗎?”
“事情是這樣的……”繪麻和他說了有關竹內(nèi)輝夜的事情,包括自己猜想的竹內(nèi)輝夜喜歡自己、似乎擁有禁魔屬性等特異點。
“有危險嗎?”膝丸問道。
這幾天他并不是沒有所得,不僅和太郎太刀等性格敦厚的刀劍相處愉快,更從他們這里得到了很多關于審神者的情報。
其中一點便是審神者直覺之敏銳,“天下無出其右者”,如此崇高的評價,足以讓付喪神相信審神者的感覺。
“沒有危險。”繪麻搖了搖頭。
“那,你喜歡他嗎?”
付喪神心里盤算著:等審神者說出‘不喜歡’之后就反問她一句“那您在煩惱什么呢?”然后再提醒她不要過于依賴自己的直覺……
“當然喜歡~”繪麻想都不想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
膝丸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他經(jīng)過忐忑不安地仔細辨認,見繪麻眼里只是純粹的喜愛,才重新問道,“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你喜歡他嗎?”
“?”繪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喜歡啊~”有什么區(qū)別,不都是喜歡嗎?
“……”膝丸突然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那…既然你們彼此喜歡,在一起不就好了?!?p> 然后他就再也不是和她最親密的人了,慢慢地,他的地位也會被那個人取代……如果審神者和阿尼甲一樣是付喪神就好了,不會被其他人類拐跑。
……沒事,他沒有在哭。他絕對沒有在哭!膝丸用力地抹了一把臉。
“Yada!我要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絕對不要找女人!”繪麻聽了這話,反應很大的站了起來,氣勢凜然道,大有誰對她逼婚就砍了誰的架勢。
“還有男人!”她又補了一句。
“!”
膝丸立馬轉(zhuǎn)過身來仰頭看著她,由于之前擦眼淚的動作過于粗魯,他的眼角紅了一片,眼里卻綴滿了驚喜的星光,“真的嗎?”
“……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活像一個就要被趕出家門、孤苦無依的老人一樣慘淡?繪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重新坐了下來。
足見三日月的對審神者的了解和歷經(jīng)1000多年之久的老刀話術之高深……
“沒什么!”膝丸飛快搖了搖頭,重復問了一次,“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繪麻一臉的不容反駁,目光緊盯著付喪神的表情,心里暗下決心:如果膝丸敢說出阻止的話就給他一個愛的鐵拳。
“太好了!”膝丸歡喜地抱住了她。
“欸、欸?”繪麻愣愣地把手放在付喪神背上,有點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這么發(fā)展。
難道膝丸是那種很開明的老人,額,老付喪神?
但他看起來不老,而且愛哭,而且很能干,不僅能照顧別人,連自己都照顧得很好……和三日月一點都不一樣呢~可是三日月也沒騙她啊……
不管!這就是她的伙伴,老不老的,不重要。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膝丸會這么支持她的決定,“膝丸你真好!”繪麻感動道。
“是嗎?”膝丸滿足地把人抱得更緊,“你也是?!惫凰麄冞@樣特別好的付喪神和審神者就應該搭配在一起!阿尼甲……也一定會為他高興的。
一人一付喪神陷在各自的遐想以及感動中,不同的想法卻是同樣的走向,倒也相得益彰。
第二天膝丸就想辦法通過壓切長谷部將審神者的意思傳遞了出去。
他可不希望本丸里那些個有“歪心思”的刀劍被他們自己的胡思亂想誤導,做出傷害審神者或者讓她不開心的事來。
讓他們知道了審神者會一直擔任他們的審神者,這樣他們才會懂得珍惜她,而不是想著要在失去她之前盡情地消耗她。
膝丸不乏陰暗地猜想著那些明里暗里爭寵的刀劍,也不知道把這個本丸想成了一個怎么暗黑的本丸……
不管怎么樣,他就是最好的付喪神,完全配得上他最好的審神者!膝丸的脊背愈發(fā)挺直,步伐亦是更加堅定。
壓切長谷部看著膝丸遠去的背影,眼中火光更甚,“他們我不知道,但我對主的心意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昨天已經(jīng)被解除了跟班懲罰,審神者又把他趕回去處理公務,本來還有些沮喪,這下得到膝丸的消息,又被他的態(tài)度給刺激到,不由在心里憋了一口氣,徹底振奮起來。
他將消息透給各個刀派的大家長,確保每一振刀劍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后,開始了每天忙碌公文,時不時在審神者面前晃一晃的日常。
繪麻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總到自己面前來,看他每天很多工作,累得眼睛都有些紅了還要老是想著為自己跑腿……
繪麻……繪麻忍不住給了他一個鐵拳,“長谷部,我現(xiàn)在不需要你做別的,只需要你合理安排工作時間,照顧好自己?!?p> “主……”剛才承受難挨的疼痛時都沒變臉色的壓切長谷部聽到這話,感動又愧疚地低下了頭,“居然要主來擔心我,這實在是我的過錯。”
復又抬頭神色堅毅道,“請主懲罰我吧!”這樣他就又可以陪在審神者身邊了?;野l(fā)付喪神頭上仿佛長出了兩個毛茸茸的獸耳。
“……”繪麻無語了一下,強調(diào)道,“剛才那是主命?!?p> 獸耳失落地垂下了,壓切長谷部神色恭謹?shù)?,“拜領主命。”說著他帶著悲壯的背景音樂就要離去。
雖然他也很想親近審神者,但審神者都說這是主命了,以主命為天的壓切長谷部完全無法拒絕,更何況,審神者的出發(fā)點也是因為在意他。
只是,還是有些失落,他還可以負擔更多事務的。最好把所有和審神者有關的事務都交給他來負責。
“……”繪麻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心里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卻壞心眼地誰也不告訴。
龜甲貞宗最近特別安分,也不來天守閣招惹審神者然后被揍或者被罰了。繪麻對此還真有些不習慣,于是這天她在本丸里溜達溜達著就去他住的屋子了。
龜甲貞宗房內(nèi)的布置十分簡潔,除了每個部屋標配的一些家具再無其他,半點裝飾也無,比出家人住的地方還要冷淡,如果家具不是標配的,龜甲或許會直接家徒四壁。
“歡迎回來,主人~”繪麻一進門就聽到了龜甲特有那種稱呼她為主人的方式,和女仆咖啡店稱呼客人的稱呼沒什么兩樣。
繪麻打量了微笑著的付喪神一眼,從不知道哪里取出來一個黑色貓耳頭飾戴在了他頭上。
“……”龜甲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的貓耳,看似很正經(jīng)地笑道,“原來主人喜歡這種嗎?”
“emmm……”繪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喚出魔杖給他換了一身無袖的黑色蓬蓬裙,“卡哇伊——?。?!”
平日里不說話時氣質(zhì)淡雅如菊、衣服穿的嚴嚴實實、襯衫都要扣到最上面一個扣子的淡粉發(fā)青年一下子仿佛被欲望沾染的純潔天使,繪麻只覺得自己被愛神一箭射中了心臟,差點就要高喊‘我可以’。
“……”龜甲被審神者驚艷的眼神看得呼吸都重了幾分,但他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卻怎么也沒等到審神者撲上來。
“主人……”如果是主人,怎么樣都可以~他忍不住催促道。
繪麻在龜甲開口之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呼~差點那種感覺就被龜甲破壞了!”然而等她接觸到龜甲飽含痛苦和期待的眼神時就不這么想了……
只見付喪神的臉因為無法呼吸而憋得通紅,眼里因為痛苦而變得波光瀲滟,目光深處卻另有幾分隱而不露的熾熱期許。
繪麻黑著臉松開了捂著付喪神嘴的手,魔杖一揮把人恢復原狀就要走人。
“好、過分……”身后傳來付喪神喘息著控訴的聲音,“這是對我這幾天不去找你的懲罰嗎?”
“……”繪麻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過分,居然因為人家學乖了不上門找打就找了過來,來了以后又害他變成這樣,雖然這是龜甲本身的問題,但她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
于是她又回到龜甲屋里坐了下來,“果咩。”
龜甲頓了頓,豎起食指抵在審神者嘴前,誠懇道,“主人永遠不會錯。”
“……”繪麻突然有些感動,她牽住龜甲的手腕將他的手拉下來,“謝謝你?!?p> “呵呵……”龜甲往前更靠近審神者,眼神充滿了某種曖昧的暗示,“那,可以給我一些獎賞嗎?”
繪麻皺了皺眉,顯然有些為難,“你想要什么樣的獎賞?”
“你知道的……”第一次沒有被審神者教訓、更沒有被直接拒絕,龜甲頓時眼神閃了一閃。
繪麻手托著下巴想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她打了一個響指,“速速禁錮!”憑空出現(xiàn)了一根繩子將龜甲給捆了起來。
“嗯~對,我不被綁著是不行的?!北焕ψ〉凝敿滋傻乖诘厣喜诲e眼地盯著審神者,“但還是想要被親手綁住啊~”
“……”繪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得到了付喪神“沒錯~就是這樣冰冷的眼神~”的糟糕回應。
繪麻有些氣惱地磨了磨牙,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好要給他獎賞的。
她拿出了一個橡膠球塞進了龜甲嘴里,看著他眼角冒出淚花卻在自己懷里不安分地扭動就知道自己做的事剛好又對了他的胃口。
這下繪麻徹底松了一口氣,因為她覺得該給的獎賞已經(jīng)夠了。她在狠揍了龜甲一拳之后設置了一個定時,讓龜甲的快樂可以一直持續(xù)到深更半夜就體貼地把門關上暢暢快快的走人了。
以后再也不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