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公子
洪飛是何等耳力,對于康韻的小聲嘀咕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他面上淡然至極,僅僅是哭笑了一下,對于那個壞心眼而且見識淺薄的康韻自然不放在心中,
扶著母親陳靜怡已經是往門外走去,臨行前留下一句話,
“燕京過來的領導進了ICU一覺醒不過來的話,你凌鋼想來是接不住來自葉家的慍怒吧,我現在去送我媽回家,你想清楚后便來接我,凌鋼我既然認得那葉家老祖葉道凌,想來你心中已經有數了,我只在家里等你三分鐘......”
說完話的洪飛已經是大步離去,就連給他攙扶著的陳靜怡也是一臉驚訝神情,因為洪飛足足躺在床上昏睡了五年整,他又怎么會認得什么葉家的人呢,
“洪飛,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可不是開玩笑啊,燕京的豪門?一個飄忽不定的話,咱們可承受不起啊,怎么說你爹也......”
聽著母親的問話,洪飛只是傻傻一笑,不過卻是一臉自信的樣子,
“媽,你放心吧,我這幾年雖說呼呼欲睡的,不過卻遇見了大機緣的,你放心吧,去不去做大善之事,都在凌鋼一念之間?!?p> 兩個人回到家中后,洪飛去沐浴了一場,之后更是換了一件大褲衩,坐在了沙發(fā)上面閉目養(yǎng)神,
而陳靜怡嘆了口氣后,也不會理會兒子,只要兒子身體健康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今天可是個最為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兒子回歸正常生活的第一天呢。
......
凌鋼此時卻是半信半疑的樣子,不時的掂量著這其中的得失利害,
一旁的康韻一見到洪飛離開后,這才舒了一口大氣,“凌鋼!你還在磨蹭什么,還不快點去醫(yī)院,你還真相信那個洪飛小子說的話啊,那就是個神經病,他腦子秀逗了,你想啊,一趟就是五年吶,頭腦恍惚也是大有可能的......”
凌鋼回身怒瞪了一眼自己這個膚淺的媳婦一眼,聲音低沉的喝道,“你懂個屁,那小子能說出來葉家老祖的名字來,你當燕京葉家是什么,那可是燕京圈子里的頭馬家族,今個兒要是那位老領導一命嗚呼的話,我看吶北江這邊怕是要大變天,就連我一個小小主任也要跟著吃鍋烙的!”
康韻本來還想點根煙,卻給凌鋼一巴掌拍落在地上,
“姓葉的那么厲害?哎呦老公吶,那你可不能去啊,要是那老家伙命短嘎嘣蹬腿了的話,你可不就要遭殃么,不能去,聽我的!”
康韻半點不敢與凌鋼動氣,俯身撿起來香煙緊了緊鼻子,想點又不敢點,
凌鋼還在斟酌的時候,從屋子里走出來的凌萱萱卻是大聲的說了句,“爸,已經快三分鐘了......”
凌鋼跺腳罵道,“賭了,我現在就去接洪飛,到時候要是老家伙真的蹬腿的話,也會怪罪在洪飛身上,自然與我沒關系,對,我現在就去,是洪飛自找的,跟咱們可沒關系的......”
說完話出了門開車去尋洪飛去了......
等見到洪飛的時候,凌鋼可傻眼了,人字拖、大褲衩、跨欄背心,這一身裝束十足的痞里痞氣,
洪飛背負雙手,望了望天上掛著的圓月后,笑道,“剛剛三分鐘,你要不來的話,我可要睡覺了...”
凌鋼親自給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而洪飛卻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后座,
弄得凌鋼一陣心中罵娘,‘小雜種,到時候你救不活那個老頭的話,葉家的怒火自然要落在你的身上,你這才康復就要重新赴黃泉,半點可怪不得自己吶...’
洪飛坐在后座上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也不說話,而凌鋼卻是心中惱火的很,尋常坐在后面的那都是大領導,這小子真是不長眼睛吶,故作高深,
凌鋼開的是一輛平民小轎車邁騰,在路過水果攤子的時候就傳來一陣叫賣聲音,
“甘蔗嘍,甘蔗!”
洪飛吧唧兩下嘴,“停車...”
直聽得凌鋼一愣,這家伙蹦了下去去買甘蔗了,最后只見一個穿著大褲衩的少年家伙抓著一根甘蔗滋滋的咬著,
凌鋼心中一萬只草泥馬飛過去......
北江市第一醫(yī)院停車場外停著不下二十輛一水的豪車,奔馳寶馬賓利、凱迪拉克等等豪車,角落里面一輛全球量產的銀靈系列的萊斯萊斯分外耀眼,相比較起來,凌鋼的那輛2.0T的豪華型邁騰倒是相形見絀的多了,
三樓ICU門外站著一群人,時不時的嘀嘀咕咕,一個個一臉擔憂神情,不過眾人的眼神當中卻貌似帶著一分驚慌失措,尤其時不時往里面瞥兩眼,就好像里面有令這些人大為忌憚的存在一般,
一個身材有些臃腫些的中年男子一瞧見凌鋼進來,小聲的呵斥了兩句,“怎么才過來?現在狀況很是令人煩憂吶,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哎,看來咱們這是運勢不濟吶,哎......”
說話的是凌鋼的正領導,叫做王成毅,這話說的凌鋼心中一涼,
王成毅瞥眼瞧了一眼凌鋼后面跟著的洪飛,眼神很是不爽,拉住了凌鋼揶揄了句,“這哪家的孩子,你怎么沒個深淺呢,沒瞧見今天能在這里陪護的可都是北江有頭有臉的大佬么,你怎么帶個孩子過來,你悄悄這孩子穿的......”
凌鋼支支吾吾了下,“領導,這......”
洪飛咬了一口甘蔗緊了緊鼻子,看也不看王成毅,自顧自的尋了位子坐了下去,
直瞧的那群心中焦急的大佬們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
這臭小子是哪個胡同爬出來的啊,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了?咱們過來這好大一會,就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更甭提敢坐下來了,就連那個王局長也是左右踱步,
那間病房內的人可是從燕京過來的啊,葉家老爺子病倒在北江,這可是晴天霹靂吶,進了ICU的可是葉半城吶,
葉半城何許人也,那可是政軍界的大佬吶,便是到了北江市,作陪的都是市級領導吶,
這會功夫里,從重癥房間內陸續(xù)走出來幾個人影來,其中一位更是從燕京過來的何博士,這何博士乃是燕京醫(yī)院的院長,臨場醫(yī)學方面的泰斗級別人物,
只是這人站在幾個人的身后,作態(tài)卻是卑躬屈膝的很,
“葉老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或許是血栓...又好似中風...恐怕兇多吉少了...”
這何博士話聲剛落,就迎上了前頭的男子的眼神,瞬間脊背冒汗,
“你說我父親兇多吉少了?那我把你從燕京叫過來有什么用呢?”
說話的男子帶著金絲眼鏡,身高一米八出頭,一身銀色阿瑪尼西裝更顯尊貴,尤其是派頭很是跋扈,便是何博士也是偷偷的抹著額頭汗水,
“葉老爺子失去了自主呼吸,這個情況...咳咳...呼吸機一斷的話,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挽回不了了......”
何博士小聲嘀咕了兩句,
旁邊穿著一身黑色唐裝的魁梧漢子上去就是一個巴掌,嘴里更是大聲的罵了句,“你說我大哥把你何濟世請過來有個屁用,那可不是你爹了,你一句話就要把我爹送閻王爺哪里去了?啥叫自主呼吸,一會整血栓,一會弄出是中風,你不是號稱神醫(yī)么,就這?你是不是想體會體會北江的江水有多深,嗯?”
魁梧身形套在唐裝里顯得有些臃腫的男人蒲扇一般的手掌扶在了何濟世的后脖頸上,作勢就要發(fā)力,
就聽見那個金絲眼鏡男人輕聲呵斥了一句,“朝剛你太粗魯了,對何博士要禮貌些,怎么說也是燕京第一醫(yī)院的院長,去去去,往后站一些......”
唐裝男叫做葉朝剛,年歲四十出頭,這葉朝剛在燕京圈子里那也是個狠角色,人送外號活閻王,沒有哪個對這位葉二爺不是心懷膽怯之心的,因為這個家伙出了名的手段黑,
而那個金絲眼鏡男人叫做葉朝陽,一身氣質卻是儒雅風范,與人交往更是斯文有加,講究的是個四平八穩(wěn),不過認得葉朝陽的人對此人大多有一個認知,寧愿得罪活閻王葉二,卻不要得罪葉朝陽,這位葉半城的大公子,腹內有乾坤,最是心思活泛,是為大才之人,
葉朝剛嘿嘿一笑后,立馬就松開了何濟世,還不忘大聲的倒了兩句歉意的話語,不過之后又是一臉愁容的看向重癥監(jiān)護室內,
葉朝陽的背后跟著一個美貌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個頭卻挺拔的很,一看到二叔吃癟,控制不住的笑了笑,不過在迎上了葉朝陽的眼光后,又立馬嚴肅起來,
這小子叫葉子梟,別看年歲稍幼,卻是葉家第三代里最為得寵的嫡長孫,葉氏集團內,除了他爹他爺爺,便是葉朝剛也奈何不得這個崽子,如今更是掛名葉氏副總裁的職位,
“何院長,你的意思是說,我爹這次是必死的局面了?半點也救不回來了?”
葉朝陽還是謹慎的問了這么一句,
“大公子,節(jié)哀順變吧,這個病狀我也是有心無力,說來慚愧慚愧......”
何濟世一臉歉意的神情,這話聽在葉朝陽的耳中,卻是令的他混體冰寒,他爹也才六十出頭,這便去了,葉氏何止是傷筋動骨吶,心中不免悲痛萬分,
一腳揣在了外面的垃圾桶上,直把那個鋼面的垃圾桶踢的凹陷進去,大喝一聲,“王成毅呢?嗷對了,他沒來么?”
王成毅一聽到對面的眼鏡男呼喚自己,頓時是心中一驚,旁的不說,這葉半城老爺子就是在自己的機關單位出的事情吶,他心中如何不惶恐至極,
從他后面嗖的一聲奔出去一個人影,身材白胖胖,滿面漲紅大汗淋漓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學才,
這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起,“大公子,疏忽了疏忽了,葉老爺子過來咱們北江那是蓬蓽生輝的事情,誰成想,哎呦,我這個心吶,痛,痛的很......”
回頭沖著王成毅大罵了一句,“小王你個笨蛋,快說你給領導吃啥午飯了,怎么才到你們稅務局就出了問題了!”
王成毅心中大罵不止,可嘴上卻是不敢多言,只是拉了拉凌鋼,擠了擠眼睛,
凌鋼臉色瞬間成了豬肝顏色,這王成毅明顯是要自己頂缸吶,這可如何是好呢,
杵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來,王成毅卻是快嘴說道,“老領導是凌鋼親自陪著的,至于吃了什么,問他才最為清楚,凌鋼你快說說吧,你在單位怎么安排的老領導!”
凌鋼左右為難,卻聽見葉朝陽輕嘆一句,“我爹要是歸了西的話,哎,北江這個糟心的地方...”
眾人心中瞬間涼到了底,不過卻半點不懷疑葉朝陽的話語,因為人家真有這個本事,
正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坐在長椅子上正在咀嚼甘蔗的洪飛卻是大聲的說了一句,
“葉半城我能救!一群老爺們哭哭啼啼,也不羞臊......”
聲音清脆低沉有力,聽在北江一眾官員耳中卻仿佛佛音頌唱一般,令的心頭大喜,
不過眾人回頭一看,卻又覺得好似一盆冷水重新潑下,令人暴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