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有些震驚的看著李旭問道:“公子可是大寧五皇子殿下?”
李旭很滿意對方的詫異,就是要這樣不斷出人意料的扭轉(zhuǎn)自己形象。
李旭笑道:“正是在下,只是如今我已被貶為庶民,當(dāng)不得殿下之稱!”
那女子說道:“小女子蘇海棠拜見殿下,看來世人對殿下頗有誤解,殿下才華橫溢,品性高潔,怎會做出那些令世人不齒之事?!?p> 李旭有些尷尬道:“少不更事,交友不慎,方至于此,如今已幡然醒悟,絕不會再與他們同流合污,沆瀣一氣!”
蘇海棠將李旭引進(jìn)船室之內(nèi),吩咐侍女?dāng)[下酒宴,二人便在室內(nèi)飲酒暢談,相見恨晚。
皇宮之內(nèi),皇帝拿著手中的信,來到了永壽宮。
太妃徐子嵐正捧著那本《皇太子詩集》在燈下品讀。幾十年來,也不知翻破了多少本了,仍不覺厭,看到那些詩詞,便會想起與李一鳴的年少時光,那時,真的很美好!
皇帝匆匆而來,見到徐子嵐便行禮道:“母妃,兒臣這里有幾首詩詞,還請母妃品評!”
徐子嵐笑道:“哦?陛下也會作詩了嗎,拿過來給哀家看看?!?p> 皇帝把信奉到太妃手里笑道:“不是兒臣所作,不過母妃也定然猜不到是誰所作!”
徐子嵐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也不由好奇起來,快速的打開了手中的信紙,低聲吟道:“城闕輔江寧,烽煙望北京。與君離別意,同是少年人。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p> 徐子嵐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不錯,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千古絕句??!烽煙望北京,更是表明此人心志高遠(yuǎn)!”
皇帝笑道:“母妃繼續(xù)讀下去,看看下面的如何!”
徐子嵐繼續(xù)吟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徐子嵐思慮良久,嘆息道:“借古諷今,感時傷懷,難得的佳作??!”
皇帝頷首笑道:“還有一首,母妃不妨讀完!”
當(dāng)徐子嵐吟完那首《滿江紅》,霍然起身說道:“陛下,此子大才,當(dāng)可重用!現(xiàn)在滿朝文武安于當(dāng)下,粉飾太平,何人有此北伐雄心!陛下,務(wù)必要重用此人,切不可遺珠江湖!”
皇帝笑道:“母妃就不想知道這幾首詩詞是何人所作?”
徐子嵐狐疑的看著皇帝,著急的說道:“皇帝你還跟我打什么機(jī)鋒,快快告訴哀家!此人詩才絕不在你父皇之下!”
皇帝沉吟片刻說道:“此子便是由母妃一手撫養(yǎng)長大,朕的五皇子李旭?!?p> 徐子嵐不敢置信的說道:“當(dāng)真是旭兒所作?哀家養(yǎng)了他十幾年,可從沒聽他吟過半句詩!”
皇帝也是微微一嘆道:“第一首詩是旭兒與那三個孩子離別時所作,據(jù)說他用這首詩與他們換了五萬兩銀票!詩名《李旭江寧別秦壽》!當(dāng)時我只以為他不知從哪聽來的,并不以為意!”
皇帝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直到方才,他身邊的侍衛(wèi)又送來這兩首詩,我便趕來拿給母妃過目了!”
徐子嵐心中萬分欣慰,笑道:“總算是有人繼承了你父皇的詩才,好,好??!不過,陛下打算何時召他回宮???”
皇帝微笑道:“旭兒陡遇挫折,便能一朝悔悟,看來是我們以前把他守護(hù)的太好了,不經(jīng)風(fēng)雨,難成大才,還是讓他在江湖再漂泊一段時間吧!”
徐子嵐點(diǎn)點(diǎn)頭道:“不過陛下可要保護(hù)好他的安全呢,哀家聽說旭兒才出宮,便惹上了人命官司,若不是他自身機(jī)警,此刻怕是早已關(guān)在大牢里了吧!”
皇帝長嘆一口氣,索然道:“母妃不必?fù)?dān)憂,我已派了皇城司數(shù)名高手暗中保護(hù),自可保他性命無憂。只是這個案子牽扯諸位皇子,朕也不好輕易決斷!”
徐子嵐冷笑一聲道:“旭兒本就無心儲位,方才在外放浪形骸,如今更是被逐出皇宮貶為庶人,那些人還不肯放過他,想置他于死地,不就是懼怕哀家支持他奪儲嗎!”
皇帝默不作聲,掌心掌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皇子,實(shí)在不愿看到兒子們同室操戈,骨肉相殘。
徐子嵐嘆息一聲道:“哀家這些年從不干涉朝政,一直謹(jǐn)記先帝囑托,將你撫養(yǎng)成人,扶上帝位,沒有絲毫戀權(quán)的想法,也是從小教育你弟弟不可有絲毫不臣之心,如今君煜替陛下鎮(zhèn)守襄樊,陛下大可放心用之!”
皇帝心中感動,哽咽道:“皇弟從小便與兒臣親厚,感情至深,兒臣絕不會疑他!這些年若不是他苦苦支撐,我大寧恐怕早已國將不國!”
徐子嵐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陛下的兒子們,陛下自己好好管教,輪不到哀家多嘴,不過旭兒若是真有心爭上一爭,哀家也定會鼎力相助,望陛下知悉?!?p> 皇帝無言以對,只好嘆息一聲,告辭離去,心中無比懷戀自己的長子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