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袖子一抖,叮叮當當幾粒物件落在盤子里。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魏忠賢再不吐口,江生可就準備用刑?,F(xiàn)在錦衣衛(wèi)和東廠還在天南海北的追殺他們,無論是江生還是丁白纓們,都需要盡快拿到寶藏離開。
詔獄里的刑具就算是鐵打的硬漢也能撮成沫子,如果魏忠賢真有“忠愍少卿”楊繼盛那樣的硬骨頭,就算財寶給他墊棺材,江生也認了。
魏忠賢定睛一看,江生扔出來的,卻是自己當初留下的那幾粒銅皮骰子。
“呦!想不到國師竟然還幫咱家?guī)е ?p> 他像是沒聽見江生話里的威脅,只顧著細細的撫摸著幾粒骰子,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突然枯手一抖,骰子在桌上骨碌碌轉了幾下,六,六,六,大!
“哈哈哈!噫,好,咱家贏了!”
魏忠賢寶貝似的收起骰子,從脖子上扯下一把奇形怪狀的鑰匙:“咱家的錢就在縣衙后面的老街外,那里有一座六年前修建的岳王武圣廟。我的錢就在廟下的密室里。。。。?!?p> 江生冷笑一聲,東廠一直臭名昭彰,面子上卻偏偏供奉岳武穆為偶像,甚至在堂前,還擺放著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如今居然還想著把十三陵挖出的金銀也藏在里面,想想真是諷刺啊。
江生說到做到,果然沒有殺魏忠賢,甚至連丁門中人也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其實用不著他們動手,魏忠賢已經命不久矣。
趙靖忠為了免受老太監(jiān)挾制,很早以前就暗令琴童殺魏忠賢滅口。只是這孩子雖然有把柄被人捏著,但他也很清楚,若魏忠賢突然暴斃,最先被懷疑的就是他們這些身邊人。
就算做的再謹慎依照魏婷那暴戾沖動的脾氣,恐怕也不會調查什么,干脆就把他們一股腦都殺了。
所以琴童很早以前就設法弄到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毒不但無色無味,就連毒性也是深入骨髓,慢慢發(fā)作。魏忠賢咳嗽,疲憊,不是因為他老了,而是毒藥已經徹底滲透全身,就算今后無人下毒,他也活不過三個月了。
魏忠賢因為陰謀而起,也將會因為陰謀而亡,而且沒有財寶沒有權勢的魏忠賢,注定會極為凄慘,這比死在他們亂刀齊下更解恨。
幾人出了縣衙,趕到魏忠賢所說的老街岳王廟。
要說魏忠賢選的這地方真是很合適,這條街雖然距離縣衙只有百十米的距離,但卻是格外的偏僻荒涼。周圍除了幾處快要塌掉的土坯房,剩下盡是一人多高的雜草荊棘,八成往里扔塊石頭都能驚起只野兔子。
而那間岳王廟更是破爛不堪,大門都塌陷了半邊,院子里雖然鋪滿青磚沒什么雜草,但到處都掛著蜘蛛網和浮灰。
丁修有些狐疑道:“這地界瞧著八輩子都沒人來了,那老太監(jiān)不是忽悠咱們吧?”
“放心吧!翀兒還在縣衙里盯著他呢,要是這老太監(jiān)敢耍花招,我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丁白纓握緊長刀,看她那樣子似乎還巴不得魏忠賢騙了她們,好名正言順把老太監(jiān)大卸八塊。
走進廟宇,武圣岳王爺那座泥塑的金身依舊威武挺立,兩邊的對聯(lián)還依稀能辨認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匾額,精忠報國。
其實在滿清之前,岳飛才是民間最正統(tǒng)的“武圣”,與孔子的“文圣”并稱。但到了滿清時期,這個地位就漸漸為關羽所取代,原因也很簡單,滿清起源于女真族。他們總不能把老祖宗的宿敵當成圣人去參拜吧,真要是那樣,他們成什么了?
岳王爺是民族英雄,哪怕江生幾人是利欲熏心為錢財而來,還是恭敬的在神像前磕頭叩首,才起身轉到神廟后面。
按照魏忠賢的指示,幾人在廟里翻了半天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處鑰匙孔。用魏忠賢的鑰匙拉開鐵門,沿著臺階小心走進昏暗潮濕的地洞里。
地道并沒有什么機關陷阱,但卻極為狹長,而且越往里越顯得崎嶇難行,周圍的土墻也慢慢變成石壁。江生借著火把的光亮,依稀能看出上面雖有打磨開鑿的痕跡,但更多卻是天然形成。
再聯(lián)想到岳廟后面的山勢地形,頓時明白:真正的藏寶地其實是在后面的小山里,所以他們才能毫無聲息的把大量寶物運進來,而不驚動縣里的百姓。岳廟其實只是方便從里面取財?shù)耐ǖ廊肟凇?p> 江生他們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眼前終于豁然開朗。
山腹內一道天然形成的巨大巖洞,地上滿滿當當?shù)亩阎鴰资淮箬F箱子,有一只或許是擺的太高,從上面掉下來摔開蓋子,金餅銀元寶撒了一地。
更有數(shù)不清的珊瑚美玉,字畫卷軸,陪葬的黃金仙鶴,大鼎,香爐,各式各樣的寶貝看的眾人都花眼了。比起當初魏忠賢在東廠給江生的那些,這里埋藏的更多出數(shù)十倍不只!
哈哈!發(fā)財了!
丁修激動地差點就要撲上去打滾了,還是江生趕緊拉住他。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杰曾合力共謀大事,最后卻因為心中的貪欲功敗垂成。
清酒紅人面,黃金動道心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江生看向丁門幾人和盧劍星三兄弟,笑道:“財寶人人有份,大家各取所需。我也不和你們虛偽客套,你們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就歸我了!”
這個分法,江生可是占大便宜了,但在場的人卻都沒什么異議。
財寶雖好,但也要有命花才行??h衙里死了幾十條人命,這件事情根本壓不住。最多兩三個時辰,阜城的錦衣衛(wèi)就會把這里團團包圍。就算江生同意均分,他們也不可能帶著一大箱子金銀累贅跑路。
他們幾個都是幾經生死浩劫的人,對于身外之物本就看的比常人淡些,更何況這里的財寶隨便抓一把十倍都花不完。
曲終人散,分道揚鑣
天啟七年對于朝堂是個全新的開始,這一年權傾天下的閹黨土崩瓦解,原本默默無名的大明信王朱由檢走上權力的巔峰,開啟崇禎新紀元。
這一年,有很多人死的寂寂無名。
也有百姓偶爾還會記得,那一年京城里突然來了一個很詭異的道士,被老皇上封為國師,又被新皇上斥為妖道。
但記得這個故事的人不多,因為妖道早已銷聲匿跡,而江湖上還有一群活躍的傳奇。
他們躲避東廠走狗,行走天下伸張正義。
有人說他們是抗倭名將戚將軍的傳人,手中長刀當年斬殺倭寇御敵于外,現(xiàn)在斬殺貪官污吏保境安民。但也有人反對,因為他見過這群人的首領。
那人手中的長刀漆黑如墨,上面幽綠的寒光看得人膽寒。
那把刀的名字很特別,據(jù)說是叫
“蟈蟈”
懷慶偷語
終于完事了,繡春刀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系列,邏輯清晰,人物性格鮮明。 寫的時候來回看了三四十遍,有種火鍋吃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