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以后你不許自稱臣妾?!?p> “可外祖父一再教我,在皇上面前,就該自稱臣妾的啊?!?p> “不,你不能聽他的。你外祖父是壞人,他要殺了咱們?!?p> “殺咱們,為什么呀?哦,我知道了,是因為我祖父還有我爹爹,對不對?我祖父跟我爹爹可都是好人,他們怎么會造反?對了,當時,就是聽說外祖父要殺我全家,我一時急火攻心,才昏死過去的。等昨晚醒來,已被那狐貍精占了身子。”
“我爹娘他們可好?”上官婉兒滿臉的期待。
陸詢搜索了下陸丙一的記憶,搖搖頭,“對不起,上官家只剩下你娘一人了?!?p> 當年,上官杰與上官胺欲殺霍光未成,反被他夷了九族。
獨有上官婉兒的娘親敬夫人,因霍剛的嫡女這重身份,僥幸逃過一命,卻也被關(guān)在霍府,每日以淚洗面,過得生不如死。
“啊?”上官婉兒放聲慟哭起來,直哭了個梨花帶雨,海棠沾露。
……
陸詢母胎單身二十多年,少與年輕姑娘打交道,哪懂得如何安慰人,特別是面對這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明明尊為太皇太后,心智卻只有八歲的尤物兒。
“上官家冤死,都是你外祖父害的?!?p> 上官婉兒聞言,抬起頭來,“不,他不再是我的外祖父。我要殺了他,為最疼愛我的爺爺報仇。”
陸詢大喜,妙啊,正愁著怎么借你的身份對付霍剛這狗賊呢!
只是,她只有八歲的心智,這未免也太殘忍了些吧?
可那又怎樣?
是你外祖父霍剛先要殺我的。
婉兒,要怪就怪你家長輩吧,是他們?yōu)榱俗约旱乃嚼?,把才六歲的你推入了后宮內(nèi)苑這個大火坑。
“婉兒,你若想報仇,須聽我的……”
“好??!臣妾本來就應該全憑皇上吩咐的?!鄙瞎偻駜弘S口答應著,眼光里全是懵懂。
得,這臣妾的自稱又出來了。
陸詢嘆口氣,罷了,心智只相當于八歲孩子的她,能記住才怪。
“婉兒,咱們一起做個過家家的游戲好不好?”
“好啊,好?。 鄙瞎偻駜涸俅闻闹痔似饋?,“婉兒最喜歡玩過家家了,可那些宮女都不愿意跟我玩兒了。”
“那好。這個游戲只能咱們兩個知道,也只有咱們兩個才能玩兒。以后我扮演皇上,你扮演太皇太后……”
“可你本來就是皇上?。 ?p> “是,我現(xiàn)在是皇上。不過,以后,我就要扮演其他人了。至于扮演什么人,我到時再跟你說。而你呢,會一直扮演太皇太后?!?p> “不,我不要。我要跟你生孩子……”
陸詢頭皮有些癢,這婉兒的家人都給她灌輸了些什么呀。
女人,除了生孩子,就不能干點兒別的了?
“那個,咱們不是過家家嘛。”
“可是,不生孩子,怎么過家家???過家家不就是要生孩子的嘛。”
心塞!
這丫頭生孩子的執(zhí)念怎么就這么深啊!
“婉兒,你幾歲了?”
“一、二……六、七,哎呀,人家也不知道自己幾歲了。反正,我就是要跟你生孩子。你看我都這么大,可以奶孩子了?!鄙瞎偻駜和兄约旱男乜诘?。
心塞,嚴實合縫的!
這X教育,可真是從娃娃抓起了,比地球上先進多了。
陸詢做著最后的努力,“那你還玩不玩過家家了?”
“玩呀,可我就是要當皇后,就是要跟你生孩子。”
“不行,你要想玩兒,就必須扮演太皇太后。”陸詢故意惡狠狠地道。
上官婉兒被嚇著了,臉色變得煞白,“好吧。可是,可是,差了輩兒,那人家還怎么跟你生孩子?沒有孩子,又叫什么過家家?”
陸詢投降了,“生孩子的事兒以后再說吧。以后,你得自稱哀家了。千萬、千萬不能再說臣妾了。否則,就是違反了游戲規(guī)則。壞了規(guī)矩,可是要打屁股的?!?p> “那……好吧。不過,人家要是一時忘記了,你打屁屁時,能不能輕一點兒?那狐貍精昨天晚上被你打得屁股都紅了,她都嘰哇求饒了,你反倒越打越起勁?!?p> 陸詢看看裝死的魏之羨,臉燙得熱氣騰騰如上蒸籠。
唉,昨晚的一幕,在小婉兒的心里,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磨滅!
陸丙一,你這真是造孽喲!
“婉兒,”陸詢鄭重地道,“咱們這個過家家,可不只是玩兒。你若真想報仇,以后,切記,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絕不可自稱臣妾,一定要稱哀家。否則,可會壞了報仇的事兒?!?p> “可外祖……,不,那老東西……好吧,臣……哀家記下了?!?p> 陸詢待要再囑咐幾句,“咣咣”的砸門聲傳來,想來是剛才動靜太大,引來了周圍巡邏的羽林騎。
“臣下羽林孤兒衛(wèi)知章求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可安好?”
上官婉兒瞪大了眼睛,“大哥哥,咱們偷玩過家家的事兒,被他聽去了?”
“有人陪咱們一起玩兒,你不喜歡?過家家,可是人越多越好玩兒的。”
上官婉兒兩眼笑成了月牙兒,“哀家喜歡,喜歡得緊?!?p> “嗯,婉兒,你表現(xiàn)得挺好!”
見上官婉兒入戲,陸詢放下心來,他啞著嗓子回道:“太皇太后鳳體躬安無恙!你等且退去吧?!?p> 那衛(wèi)知章砸門不止,“里面不知是哪位大人?標下職責所在,還請?zhí)侍箝_門一見?!?p> 這……
對付兵油子,還得領(lǐng)兵的來。
陸詢放出了張朋祖。
“呀,皇上你果然會變戲法兒。皇上,再變一個給臣…哀家看看!”
上官婉兒跑過來,胸前飽滿貼在陸詢的胳膊上,輕搖晃著直撒嬌。
這……
張朋祖一個頭兩個大,能自稱哀家的,如今只有太皇太后一人,可太皇太后什么時候跟皇上如此親昵,并且不用避嫌了?
這身著蠶衣卻如幼兒般說話的女子真是太皇太后嗎?
“里面不知是哪位大人?標下職責所在,還請?zhí)侍箝_門一見?!?p> 衛(wèi)知章一遍遍地詢問,砸門聲越來越響。
接陸詢眼神示意后,張朋祖明白了,沉聲道:“本將軍乃侍中中郎將張朋祖是也,敢問外面又是哪位?”
衛(wèi)知章一愣,這是張督軍的聲音嗎,我都報過自己的名號了,怎么又來問?
看來,里面確實發(fā)生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