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都來吧!”
無崖子已經(jīng)說話,蘇星河便沒有任何借口拒絕。
蘇星河便起身,帶著背著穆念慈的喬峰,去往無崖子所藏的山洞之中。
……
喬峰進(jìn)入山洞之后,看見這山洞之內(nèi)的擺設(shè),雖然簡露,但完完全全是瑯?gòu)指5乜s小版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無崖子活到半身不遂到這種程度,怎么還有心情去搞這些?
不過除了這洞穴像瑯?gòu)指5刂猓瑓s多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花花綠綠的壁畫刻于墻上,糜爛,散碎,似是在反省,又或者是在回憶。
總覺得萬千歲月之中,好似白活了一場。
“哎——!”喬峰看到這些畫,不知為何,忽然感同身受的嘆息一聲。
快到了無崖子坐的洞穴中央時,被他清清晰晰看見一個老人。
喬峰將穆念慈放在一旁,接著走到無崖子跟前。
坐于蒲團(tuán)之上的無崖子,鶴發(fā)童顏,見有人來,便抬起僵硬的臉龐,看向喬峰道。
“閣下就是喬峰,我那大師姐的徒弟?”
喬峰看著眼前,與童姥一般,都是年輕近乎妖的老人,點頭道。
“拜見無崖子師叔,在下喬峰?!?p> 無崖子盤坐著,身體從未動過,就算喬峰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海量的真氣,也平靜如一攤死水,讓人窒息。
“嗯?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大師姐的弟子,與我大師姐一般脾氣。
若不是我叫你進(jìn)來,怕是你火氣上來,就要掀了我這洞府啊?!?p> 喬峰笑了笑,沒有說話。
無崖子緩緩抬起深邃的眼神,望向喬峰,聲音低沉優(yōu)雅道。
“喬峰,不知道你這小子,特意破了珍瓏棋局來找我。
是為何?
莫不是大師姐要你來找我?
來殺我這個負(fù)心漢?”
說著,無崖子動了動自己右手的大拇指,烏綠的扳指格外醒目。
“亦或者是讓你來奪取我的掌門之位?”
喬峰看著這行將就木的老人,搖搖頭道:“都不是?!?p> “哦?”無崖子有些詫異,問道:“那你來為何?”
喬峰道:“特來求借師叔身上的一件東西?!?p> “老夫的東西?”無崖子來了興趣,問道。
“我這殘廢的老頭子,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孑然一身,你能借什么東西?”
喬峰看著無崖子,氣勢從未放低,眼神卻異常,下一刻卻忽然跪下,誠懇說道。
“師叔,我想借師叔七十年的功力。”
喬峰此話一出,不僅僅是一旁的蘇星河,就連無崖子也是一片驚愕神色。
無崖子微微一怔后,說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已經(jīng)是我?guī)熃阃降埽且呀?jīng)學(xué)了我?guī)熃愕墓Ψā?p> 難道還想改換門庭,又重新認(rèn)我做師父?
你雖然天資奇佳,但此種行徑,是大大的不善,更是大大的不妙。
若是讓大師姐知道此事,她怕是會真的打死我。
莫再提,莫再提。”
喬峰拱手道:“師叔誤會了,我此來借您七十年功力,并非為了我?!?p> 說著,喬峰看向一旁的念慈,說道:“只是想求師叔,將功力傳給穆念慈,讓她續(xù)命?!?p> 此話一出,無崖子與蘇星河同時震驚無語,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而一旁的蘇星河,看了一眼穆念慈,又看看喬峰。
頓時想明白了一切,將喬峰來這里的目的,完完全全明了。
治?。烤热??這樣的事情喬峰不去找大夫?
為什么偏偏來找我?guī)煾笩o崖子?
原來是看上我?guī)煾笢喓駸o比的七十功力了,真是好算計啊。
的確,就算一個人受傷再重,全身筋脈盡毀。
只要一個絕頂高手肯用畢生功力為他重塑筋骨,再造血肉,不是不可能復(fù)活,可這樣的代價極大。
幾乎是以命換命的做法,可普天之下又有那個人會傻到這樣做?
于是,知道這種方法的喬峰,便找到了自己的師父,讓無崖子他來以命換命,救他身邊的女人?
蘇星河想到這些,幾乎氣的是肝膽俱裂,須發(fā)豎起。
“喬峰,你這畜生,果然心腸歹毒,另有企圖。”
蘇星河指著喬峰鼻子破口罵道:“你這畜生,非要讓我?guī)煾笇⑵呤旯α饔谝粋€女娃娃?
可知道我?guī)煾?,全身?jīng)脈盡斷,已經(jīng)成殘廢,這三十年來,全靠深厚功力撐著,才不至于殞命。
可你這娃子如此說,豈不是讓我?guī)煾敢悦鼡Q命?
憑什么?
汝是不是過于自私了?”
一旁的無崖子也是生氣,想著這喬峰著實大膽,居然讓自己將全身功力傳給一個女娃子?
還僅僅是為了救命?
這簡直是太過荒唐,無崖子真想一巴掌將喬峰這廝給拍出去。
可又想到喬峰這廝功力實在深厚,竟然隱隱與自己相仿。
加上大師姐的調(diào)教,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怕是也難以打得過喬峰,何況自己是半殘之軀。
喬峰這廝到底是怎么練的?
無崖子想到這里,忽然又有些羨慕自己這個大師姐?
自己這個大師姐雖然固執(zhí),強(qiáng)硬,但是她在晚年,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這一點就超過我不少,著實讓我羨慕啊。
“喬峰,你走吧,看在大師姐的面子上,我不多與你計較。”
無崖子說了幾句,便想休息,不想再見外人。
想讓這荒唐的一件事,就這樣結(jié)束吧。
“我曾看到一朵花,一朵燦爛明艷的花?!?p> 可此刻的喬峰,忽然不管不顧,自言自語起來。
“這花如夢幻泡影,讓我牽腸掛肚。
迎著風(fēng),便固執(zhí)的不肯停下來。
明若朝陽,燦若星辰,我似不敢接受,不敢回應(yīng)。
定是我固執(zhí),羞愧,又勉強(qiáng)的一生。
花滅片片凋零,如風(fēng)里火,雨里燈,片刻不由己身。
蕊似人心,凄苦,美巧,又頑強(qiáng)?!?p> 喬峰說到此處,抬頭望向無崖子,堅定道:“我想讓她重生,師叔。”
無崖子聽著喬峰蹉蹉跎跎的念叨,雖然不明就里。
但無崖子也是性情中人,也曾深愛過一個人,也曾被人深愛,自然對喬峰的復(fù)雜感情感同身受。
不由的眼角垂下,恍入哀傷。
可無崖子已是耄耋之年,所活歲月實在是太久,所見之人又是太多。
所以僅憑喬峰簡簡單單的一段深情,就想讓他將一身功力傳給一個女娃娃?
這……也是妄想……
喬峰觀察著無崖子,說道。
“師叔,我知道師叔活到今日,所慮之事大抵只有兩件。
一是恐自己死后,逍遙派無人繼承。
二是怕自己就算死了,那叛出師門的逆徒丁春秋,也無人管,無人為自己清理門戶?!?p> 無崖子眼前一亮,顯然是被說到心里去了,說道。
“喬峰,你真是心思細(xì)膩。
其實若你不是大師姐的徒弟,我是真心想收你為徒,傳我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