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歡身邊的人都知道她喜歡德云社的張云雷,他是少歡唯一明目張膽愛的男孩。
和顧白談崩的那幾天,少歡像是個行尸走肉的空殼,每天郁郁寡歡,別人都是被戀愛打敗,而少歡卻倒在劣質塑料誼的刀刃上。
整夜整夜的失眠,深夜一打開抖音,官方推薦跳出了一個張云雷的視頻,很真實很溫暖的笑,這個笑直接印進了少歡心里。
高三的學生不配擁有假期,少歡的寒假只有將近十天,臘月二十七到正月初六。
寒假的那幾天少歡幾乎每天都賴在床上,徹徹底底放松了緊繃著的神經,迷迷糊糊的昏睡了幾天。
后來張云雷成了少歡余生的信仰,也支撐著少歡走完了余下的高考之路。
顧白徹底消失在了少歡的生活里,少歡也選擇在她的世界里杳無音訊。
寒假開學后一切都變得匆忙起來,高考進入一百天倒計時,身邊的人來去匆匆,男生冒出的胡茬兒,女生臉上的青春痘,吃飯都是跑著去十分鐘吃完再跑回教室接著做題。
一個十分鐘的課間也能睡的很沉很踏實,周日的新聞聯(lián)播都看的津津有味。
顧白藝考的事少歡沒有再去過問,她的同桌還會偶爾和少歡聊天,他會假裝不經意說起顧白的一些事,少歡知道她最后沒有參加藝考,因為家人不支持。顧白沒有參加藝考,也失去了少歡。
少歡和顧白就像兩顆仙人球,彼此擁抱卻被外表的刺扎進對方的內心。
顧白也沒有臉面再說要和少歡一起考醫(yī)學院,其實那時候如果她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少歡雖然生氣,但是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牽著顧白的手一起向前走。
吵過架的叫朋友,吵不散的是好朋友。
一九年的六月,教室里悶熱躁動,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扯著嗓子大聲喊著:“我再強調一遍,所有人都要提前找好自己的考場,準備好考試用品,提前試試自己的筆能不能用,不要吃太飽也不要肚子,你們的黎明即將到來……”
少歡無數(shù)次在深夜里驚醒,夢到高考考場上的自己交了白卷,這一刻終于來了,熬過最難熬的夜終于等來了這一天。
高考的那兩天,剛好少歡來大姨媽發(fā)燒,每次來大姨媽少歡都會痛的死去活來,唯獨那次什么都沒有,就連她燒了幾天,到高考那天竟然也自動恢復了正常。
在考場門口等著進場的少歡又翻看了一遍了課本,聽到旁邊有一個男同學和別人說:“咳,我都復讀兩年了,上一年在衡水復讀的,今年肯定能考好?!?p> 鈴聲響起,提示考生進場,少歡又瞥了一眼書,那個男同學拍著少歡的肩膀說:“同學不用再看了,我都復讀兩次了,感覺沒啥用?!?p> 去他大爺?shù)淖孀谑舜?,高考考場她可不需要這樣的問候,他丫的,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堵心。
坐在考場上的那一刻,少歡越發(fā)緊張,她的醫(yī)學院,她心心念念的白大褂,她熬了無數(shù)的夜,穩(wěn)住了手不能抖。少歡想,高考結束以后不管成績好壞她都要去見她的張云雷,去她向往的那個京城。
少歡又在心里暗自跟顧白較勁,顧白放開了你的手,你更要考上醫(yī)學院證明給她看。
一九年的數(shù)學題,出了一道維納斯身高的題,當時很多同學都蒙了,說維納斯的身高很標準問維納斯的身高是多少。
少歡一想標準身高,就想到歡媽就經常夸歡爸一米七三的身高就很標準,少歡想,反正我也不會做,于是她就瞎填了歡爸的一米七,后來考完后,少歡傻笑了三天,因為她蒙對了。感謝歡媽對歡爸的崇拜,感謝歡爸的標準身高。
成績下來的那晚,是樂哥半夜幫少歡查的成績打電話告訴少歡的。剛剛好夠到了醫(yī)學院的錄取分數(shù)線,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少歡想:“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學校,這就是我熬過的那些夜,補過的那些課,一張紙就這樣結束了我的高中三年?!?p> 一米高的復習資料,少歡以二十五塊錢賤賣了她三年的青春,高中的校服也送給了下一屆的學妹。
樂哥去學了機電,少歡學醫(yī),顧白學了市場營銷。
知道顧白選擇市場營銷的時候少歡心里很失望,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少歡想要的只是她們還可以在一起讀書,在一起吃飯睡覺,深夜里在自己痛哭的時候她能陪在自己身邊。
少歡不能替任何人做決定,大學開學以后回頭細想高中發(fā)生的事情,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太幼稚了。
少歡向來這樣愛的招搖,恨的坦蕩。
少歡冷靜下來之后,想其實她只是和顧白賭氣罷了,她是做不到真正不交際不聯(lián)系的。于是在一個深夜里少歡又果斷的聯(lián)系上顧白又和她扒拉了半天,總算把心結打開了。
自此兩個人冰釋前嫌……
不管怎樣,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們都會遇到該遇到的人經歷不同的事,回憶不變,我們會長大會變得成熟,也會更珍惜這段感情。
大一的寒假,顧白約少歡出來逛街,時隔一年再見面,少歡抱了抱她:“看你過得沒我好,我很爽呦?!?p> “你男朋友沒我男朋友帥,我也很爽呦?!鳖櫚缀蜕贇g互損起來。
之前的事情都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的她們才代表未來。
逛累了少歡和顧白一人一個冰激凌坐在椅子上聊起天來。
“你知道嗎?你的初戀陳佟結婚了,和張曉君的姐姐,就是當年你最討厭的那個張曉君?!?p> 聽到陳佟結婚的消息少歡還是一愣,四五年過去了,如今的他也是時候該成家立業(yè)了,只是他娶了少歡最討厭的人。不管了,他的新娘不是她,不加任何評論。
“唉,顧白,我們也才不過剛剛二十歲,可為什么我們這么成熟呢!”少歡感嘆道。
“物是人非了,接受吧,我們已經不是當年的傻不拉幾的精神小妹了?!?p> “當年的那群精神小伙如今也大都成家立業(yè)了?!?p> “你記得翔子嗎?陳佟的那個好哥們兒,當年長的最帥的那個?!鳖櫚淄蝗患贝掖业膯柹贇g。
“記得呀,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
“犯事兒進監(jiān)獄啦,聽說判了十年呢!這大好青春,可惜了,十年以后咱們都已經當媽了,十年的變化那么大,不知道等他出來以后能跟上發(fā)展不……”
“是啊,世間處處是正道,他卻非要走下水道,沒辦法??上菑埬樍?,我還沒看夠,他就進去了。”
“收起你色咪咪的眼神吧,你個女流氓。”顧白調侃道。
“我只是感覺這一切都物是人非了,陳佟娶了我最討厭的人,翔子進去了,二琪車禍去世了,磊子去了外地,他們那幫人終究是被現(xiàn)實打散了?!?p> “而且等翔子刑滿釋放出來他也就將近三十多歲了,年輕的時候沒學什么技術,又急功求利走了歪路,恐怕他以后會很難?!?p> “別擔心啦,我覺得他心眼夠用,里面不是也會教他們一些技術嘛?!鄙贇g嗦著冰激凌說。
遠處一群初中生走來,裸著腳脖子也不穿秋褲,精神小伙帶著精神小妹。路過少歡和顧白的身旁時,有個精神小妹跟精神小伙小聲的說:“你看這兩個女的,看著好老啊?!?p> 少歡和顧白相視而笑,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那是她們回不去的青春啊。
“喂,老女人,你信不信這種小男生,兜里沒多少錢身邊卻有很多妹子追,而且他們還有一個普遍的外號?!?p> “扛把子?!鄙贇g和顧白一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