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中囈語

　　一開始他還以為那股香氣是體香之類的，專門聞了聞，但是發(fā)現(xiàn)不是后冷靜下來。仔細(xì)想想，這樣的行為舉止也太變態(tài)了點。

　　還好他已經(jīng)睡著了，不然有“呆毛”的誤會，同寢的經(jīng)歷，歌瑞亞眼中的他可能就永遠(yuǎn)也洗不清了。

　　事實上，香氣源自歌瑞亞的枕頭，聞起來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就是和嶄新的床鋪、被褥什么的比起來，這個枕頭顯得有點老舊，風(fēng)格也不是很搭配。

　　擔(dān)心的情緒已經(jīng)得到緩解，能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葉非凡現(xiàn)在除了掐著表定期換毛巾以外，就只能百無聊賴地看看風(fēng)景。

　　當(dāng)然，歌瑞亞房間里是有課本之類的學(xué)習(xí)用品的，但是大多數(shù)學(xué)生，在能偷懶的時候，還是不愿意去學(xué)習(xí)的，畢竟在高中，葉非凡也不是靠努力才考高分的。

　　歌瑞亞的房間里看起來還是有些簡譜，只有一個木雕和小刀的模型擺在臺子上，依稀記得是初中課本中，一個講述友誼的故事。其它的地方，雖然有很多架子和半開的抽屜，但是沒有擺上什么東西，看起來頗為空曠，有一個半掩的衣柜，里面探出了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玩偶腿，葉非凡猜測那可能是熊腿，但是那個衣柜上有一些傷痕，看起來像是刻了字又被刮去的樣子。

　　在他再次給歌瑞亞換毛巾的時候，手指突然被歌瑞亞抓住了。歌瑞亞依然閉著眼睛，但是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空曠的臥室回蕩著：“媽媽，不要……我不是女孩子……”

　　“爸爸……爸爸你快回來……”

　　“陳伯伯……嗚嗚嗚……”

　　“伯伯你快醒醒……別走……我害怕……”

　　歌瑞亞的手勁不算大，即便如此，他全力施為也足以讓葉非凡感覺到手指有種要被掰斷的了感覺。抽不出手指，又不好掰開他的手，葉非凡只好順著他的手勁躺到床上，一邊摸著他的頭安慰他，一邊保護自己的手指以防真的被掰斷。

　　從歌瑞亞時不時的囈語中，葉非凡大概弄明白了，歌瑞亞小時候似乎是被媽媽當(dāng)做女孩子打扮的，不知道是做了過分的事情還是說心中逐漸反感，歌瑞亞試圖反抗但是失敗了。他的爸爸很少在家，而且認(rèn)為他媽媽的這點小習(xí)慣無傷大雅，只是穿點奇怪的衣服而已。

　　歌瑞亞言語之間對陳伯伯這個存在頗為依戀，但是又反復(fù)提到別走，睜開眼睛，這讓葉非凡有所猜測。

　　那個在歌瑞亞印象中對他非常和善非常照顧的陳伯伯，很有可能已經(jīng)去世了，而且歌瑞亞還看過他的尸體。

　　如果是最糟糕的情況，大概就是死在了歌瑞亞眼前。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是歌瑞亞抱著雙腿蜷縮在他懷中睡著，他的一根手指被歌瑞亞抓著，另一只手扶住毛巾，讓毛巾不至于因為歌瑞亞側(cè)身而脫落。

　　這種事情很累，非常累。用別扭的姿勢做別扭的事情，不多時，葉非凡已經(jīng)感覺腰有些酸痛了。

　　差不多該換毛巾了？

　　……

　　墨子儀和孫白楊看著眼前的空落落的兩張桌子，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

　　“今天的教室好冷清啊?！?p>　　“那是你沒聽到那些女生的聊天。”

　　孫白楊掃了一眼，女生們?nèi)粘Ｔ迅`竊私語，但是聲音好像比以前小了很多。

　　“她們聲音變小了啊？”

　　“你覺得人在討論什么樣的話題時聲音會變小？”

　　“……”

　　看著面露愉悅笑容的墨子儀，孫白楊好像從他眉目間看到了墨子依的影子。

　　“子依……”

　　“??？”

　　“沒什么，要上課了。”

　　“哦，還有默寫，回去了回去了?！?p>　　……

　　“非凡哥哥？”

　　“?。俊?p>　　一睜開眼，就是歌瑞亞精致的小臉，看著窗外的暮色葉非凡才發(fā)覺，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都怪那個枕頭的香氣太舒服了……葉非凡不負(fù)責(zé)任地想著。

　　“感覺怎么樣？睡得舒服嗎？”

　　“嗯嗯，挺好……”

　　或許是到了自己的主場，一直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弱受一面的歌瑞亞難得表現(xiàn)出一副主人翁的姿態(tài)，“這是我剛泡的茶，非凡哥哥你來嘗嘗?！?p>　　“哦哦?！?p>　　香茗的味道驅(qū)散了他腦海中尚存的些許睡意，讓他想起了今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歌瑞亞，你現(xiàn)在感覺……”

　　“好多了，非凡哥哥，我出了一身汗，燒已經(jīng)退了，不信你摸摸。”

　　“哈？”

　　一時不察，葉非凡就被歌瑞亞抓住了手，隨即觸手可及一片軟膩，似乎還帶著一絲水汽。

　　看著歌瑞亞一臉天真無辜的表情，葉非凡張了張嘴，又放棄了，只好轉(zhuǎn)而說：“的確，看起來已經(jīng)燒退了，不過最好還是再測一遍體溫。”

　　“嗯嗯。”歌瑞亞乖巧地點著頭，不過他笑嘻嘻的樣子讓葉非凡不期然把現(xiàn)在的他和發(fā)燒時哭喊的他對比起來。而且現(xiàn)在他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不知道有幾分是因為感冒發(fā)燒，有幾分是因為當(dāng)時的哭喊。

　　只是，過了這么久，為什么他的管家還沒回來？

　　葉非凡趁著歌瑞亞因為出汗而洗澡的時候又逛了逛他的家，發(fā)現(xiàn)廚房的微波爐正在使用，看著廚房里準(zhǔn)備齊全的早中晚飯，似乎今天一天都不會有人來給歌瑞亞做飯，難怪他發(fā)燒了也沒人知道。

　　“非凡哥哥，我毛巾落在外面了，幫我拿一下！”

　　“哦，知道了，馬上去。”

　　葉非凡走到歌瑞亞專屬的小浴室中，霧氣朦朧中一只白凈的小手伸了出來，隨后人影漸現(xiàn)。

　　滿臉通紅的歌瑞亞按著頭上的呆毛羞罵道：“非凡哥哥是變態(tài)！”

　　因為想到歌瑞亞奇怪的羞恥觀而不由自主看向他呆毛的葉非凡摸了摸鼻子，把毛巾遞給他后迅速退出浴室。

　　怎么想……他都沒有反駁的空間。盯著會讓對方害羞的地方看……從這個角度看，怎么說自己都像個變態(tài)一樣。

　　要不找個時間給他普及一下生理健康教育？

　　那問題來了，怎么普及呢？

　　怎么感覺這是個危險的話題……哦對了，他說這是他的媽媽教他的，而他發(fā)燒時說的夢話里，他的媽媽又喜歡把他打扮成女孩子……雖然的確打扮成女孩子更誘人就是了。

　　不對不對不對，自己在想什么呢。

　　究竟要不要問問他關(guān)于他過去的事情？

　　一旦去了解，那很可能就牽扯過深了，但是就算不去了解，以目前的狀況而言他也可以稱作自己的朋友了，按照他的主動性，牽扯一樣會不斷加深。

　　問，還是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