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p> “夫妻對拜?!?p> “禮成?!?p> 原本上本來是陛下要親自過來,卻因為身子不適而耽擱了,最后主婚的乃是聶夫人。
景西在秋兒和夏兒的簇擁下被送入了洞房,兩個小丫頭喜氣洋洋的關(guān)上了房門,自己只覺著一陣口渴,想要喝杯茶水,才起身便聞到這屋子是有些不對,有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景西倒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睛時,景西被五花大綁捆在了一處香案之上,屋子里密封的十分嚴實,香爐里還燃著熏香,是軟骨散的味道。
“景西,沒想到你的新婚這么好,還能有來過國公府與我說話的機會?!?p> 鄭云兒一身素縞,看樣子國公大人到底是沒有撐過一日,昨夜應(yīng)該是病去了。
景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把自己綁架到國公府,看樣子是嫌棄壽命太長了呢。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不明白?”鄭云兒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鮮紅的蔻丹輕輕拂了拂景西的臉。
“你新婚大喜,我父親卻病死在床榻之上,無人可救,無藥可醫(yī)如此狠心,那就用你給我父親陪葬吧!”
“鄭云兒,你派殺手來殺我的時候,可有想過這些?”
“殺你!那都難解我的心頭之恨!天之驕女,從此之后只能有一個!我最愛的男人,要你不要我!憑什么你受陛下的器重,憑什么所有的好的全都給了你!
景西,是我派人殺你又如何,真相擺在眼前,你已經(jīng)沒有這個機會了!”
鄭云兒一邊說一邊拿起了一旁的繩子,看樣子是打算要勒死她,只可惜這女人終究是打錯了主意,自己從小與哥哥一起習(xí)武,即便是沒有任何內(nèi)力,被人下了軟骨散使不上力氣,可是她也絕非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以拿捏的。
“慢著,既然你要殺我,也要讓我死的明白!我與九殿下無冤無仇,殿下又為何要痛下殺手?”
“呵,給你臺階你不要,偏偏要學(xué)什么攀附榮華富貴之人,到頭來還不是九殿下都看不上你,這話還需要我說嗎?是你自己拒絕了九殿下的好意,你那個父親白白為你圖謀,你如此不識抬舉,活該變成這個樣子!
夏牧哥哥當(dāng)日派了那么多黑衣人,沒有殺掉你實在是太可惜了!你本就不應(yīng)該活了這么久,可惜上天對你實在是太好,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讓你……”
“嘶……”景西趁鄭云兒不注意時一把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直直的插進了她的喉嚨。
她內(nèi)心里早就已經(jīng)知道真相如何,只是想通過她說話,分散注意力,另一方面知道這屋子里究竟埋伏下了多少人馬,沒想到鄭云兒身邊只帶了兩個黑衣人而已,膽子果然大,把自己抓進了國公府,竟然身邊連個人都不帶。
景西冷笑一聲,看著一動不動的尸體,沒有半分憐憫。
起身發(fā)出一聲驚叫,外面的兩個黑衣人全部進來探望,被她一棍子全部打暈了過去。
國公大人已死,鄭云兒會如此發(fā)瘋,乃是十分正常的,只是她打錯了主意,還想要故伎重施,真是低估了自己。
景西找到了桌子上的火油,全部撒在了地上,一把火將整個屋子燒了個干凈。
她可以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那并不是自己的目的,她想要的不僅是這些人的死,還想讓京城之中那些蠢蠢欲動的人知道欺負自己就是這樣的下場!
洞房。
景西就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悄悄的從窗子又回到了榻上。
身手這么敏捷,只怕一般人總是發(fā)現(xiàn)不了。
到了深夜,該來的人才算是來了,屋子里還點著自己心愛的檀香的味道,桌子上還放著很好的百花蜜。
夏云溪打開了房門并沒有直接進來,進門的那一瞬頓了頓才走了進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略帶幾分急迫的走了過來。
“讓西兒久等了?!?p> 他熱忱的雙眸寫滿了溫柔,輕輕的揭下了她頭上的紅蓋頭。
她膚如凝脂的皮膚吹彈可破,一張粉面含苞待放,瑩瑩燭火下顯得多了一分紅暈。
“西兒?!彼p聲摟她入懷,卻一眼瞥見了她鞋上的水跡,這丫頭若是沒有出過門,水跡是不該有的,外面下著大雪,伺候的人說這丫頭沒有出過屋,一想起剛剛得到的線報,他不由得眸子一緊。
“王爺?!?p> 景西想了許久,只怕夫君這二字現(xiàn)在還難以稱呼出口。
他頷首低眉,瞧著她的臉色淡淡的開了口。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西兒冷不冷。”
“我……”景西心頭一驚,立刻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對不起,我……”她低下頭臉上多了幾分愧疚,若是兩個人沒有成親只不過是自己的事而已,兩個人成親之后只會給他帶來麻煩,這種事情說出去,到時候人家只會怪到端王爺?shù)念^上吧……
他俯下身,溫潤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小嘴,探索,索取,溫暖。
“唔唔唔……”景西兩只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他有耐心的誘哄著她,兩人之間的溫度越來越高。
從淺嘗已變成相互給予溫暖。
深夜,端王府紅燭影動。
清晨,當(dāng)景西睜開雙眼時只覺著整個人疲憊不堪,身子像是被人折斷了一般,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邊并沒有人不由得清醒了一些。
“秋兒?!?p> “秋兒?!?p> 她皺了皺眉,秋兒從來都不會離開自己的身邊,一下子倒是有一些不甚適應(yīng)。
“醒了,西兒?!蹦腥怂坪鮿倓傘逶「峦?,墨發(fā)三千被隨意挽成了一個發(fā)髻,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袍子,手上端了一碗雞絲白筍粥湊了過來。
“早起還要給太妃請安,你也不喊我。”景西頗有幾分嬌嗔,并沒有起身。
夏云溪索性將這丫頭抱了起來,半坐著摟在了懷里。
“有幾件事你要記住?!?p> 景西就喜歡這男人一臉嚴肅的深情,那樣認真那樣可愛,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男人皺了皺眉頭并沒有說什么,倒是笑得一臉寵溺。
“端太妃雖說是我生母的親妹妹,但是只能說是一位長輩,當(dāng)年她進了門,我母親便開始郁郁寡歡,以至于后來去的早。
我從小在邊塞長大,對于這位姨母,雖說稱她母妃,只是名號而已,當(dāng)今陛下倒是她帶大的。
這個人到底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夏云溪雖然極力在掩飾,可是眼底還是透露出了那么一絲厭惡,想來這位傳說中的端太妃也并非表面那樣簡單吧,端王府的這些人一個個說的是世間最仁慈的話,只是辦出來的事兒可就沒有那樣子。
比如說,那位傳說中的桂嬤嬤自己可見識了。
說的是苦口婆心,辦的事兒,卻是招招致命的!
景西心下了然,被男人喂著喝了幾口粥一股腦地爬了起來。
“那就會會吧?!?p> 景西平日里的打扮,盡愛穿些艷色的衣服,今日偏偏選了幾件端莊的,淡藍色的齊胸襦裙,腰間配了明月珰,與海棠流蘇花穗,頭上換了驚鴻發(fā)髻,更顯得嬌嫩端莊大方。
景西與秋兒才到了端太妃的門前,那桂嬤嬤連眼睛都不抬,正眼不瞧人一下。
用鼻子哼了一聲。
“太妃娘娘昨夜睡得晚了些,如今還在睡著并沒有起身,那就請端王妃等……”
“喔?”景西但笑著點點頭對著門,行了個端莊的拜禮。
“端王妃景西特來拜見太妃娘娘,既然太妃娘娘起得如此晚,那我就先去花園逛逛吧,等太妃娘娘睡醒了,煩請桂嬤嬤通知一聲。”景西面色十分恭敬,并不像是作假的樣子,只是說出來的那話讓桂嬤嬤不由的臉色一變。
“這……這不合……”可惜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景西便只身離開了。
她愿意給這位面子,那便是有臉的,不愿意給,她就不強求了。
“秋兒,去準備祭品,我要進宮,來拜端太后……”
“啊……是!”
秋兒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的前仰后合。
這端太妃還有意想要為難自家主子,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端王大婚第二日,端王妃景西攜帶祭品前往皇宮為已故的端王生母——端太后行祭禮!
得知此消息的端太妃一個不留神直接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