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花園。
平日里鶯鶯燕燕聚集的地方,今日卻格外安靜,說不出來的詭異,貫徹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大概也只有聚在一桌上,還能嗑著瓜子兒閑聊的這幾個人算是既不關(guān)心別人,死活也不著急的。
景西別的東西都不怎么愛吃,偏偏是嗑瓜子,這種京城中這些女人覺著膚淺的零食偏偏是她的最愛。
聶合非有幾分好笑的又給她抓了一把。
“多大個姑娘了,凈知道吃。你怎么不猜一猜如今這時候,陛下接下來會怎么辦?”
“陛下身體微恙,群臣覲見,到時候肯定會下詔書皇子入宮,留一人監(jiān)國。”
景西咯吱咯吱吃的正香,毫不在乎身后那三個姑娘笑的歡實。
聶合非勾了勾唇角,將袍子整理了一下方又坐下。
“太子殿下退了婚之后,并不得陛下圣心,九殿下原本也算是有些才能,只是這一次陛下惱了皇后娘娘,恐怕未必會如他所愿……”
景西只顧嘴里的吃的,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沒有,聶合非有幾分沒好氣的,捏了捏著丫頭的腮幫子。
“聽見我說話了嗎?”
“哥,端王該進(jìn)宮了,我瞧著你們兩個交情不錯?!?p> “然后呢?”
“蜜餞局的瓜子個頭小一些,端王府剛收了歲貢,聽說是陛下恩賜,你能幫我討一把?”
景西嫌少開口求人,更別提那雙烏黑亮麗的大眼睛,輕輕眨了眨,簡直是要萌化一個人的心。
聶合非無奈的轉(zhuǎn)過頭去。
“就知道吃……喔,不對,你的意思是陛下會請端王進(jìn)宮?”
“嗯?!?p>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可陛下和端王之間尚有嫌……”
“王爺對皇位無意。”
聶合非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丫頭年紀(jì)這么小,這……又是怎么看出來的?
“可他是被先帝易過儲的……”
“王爺若是有意在我父親的事情上就不會出手相助,讓慧空大師乖乖的說出了真相,還我父親清白;若是當(dāng)時攪亂時局,恐怕現(xiàn)在早已是太子殿下與九殿下明爭暗斗,必有一傷,到時候朝中最擁立的便是他了;
還有就是王爺若是真打算搞砸這一切,那日不救我,皇后娘娘如虎添翼,太子殿下必定會奮起反擊,到時候也是同樣的道理……
兄長,陛下表面上對端王十分縱容,撒手不管,可我眼里那是寵信。
所以兄長那人說的話,我是應(yīng)不了了。
端王,維護朝政,維護時局太平,而我,就喜歡看這些人打起來,這樣的兩個人恐怕是沒有交集的……”
“噗……”聶合非今日才發(fā)現(xiàn),平日里一直把妹妹當(dāng)做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如今這丫頭才僅僅十四歲,無論是做事的老道還是這丫頭的想法,都比自己想象中高深了幾倍。
她所說的話全對,沒有一句錯的。
聶合非忽然發(fā)現(xiàn)這件事恐怕有些犯愁了,若是這丫頭都能明白的,那王爺肯定明白,只是王爺明知道這丫頭是打算故意搞破壞的,還救她,還送藥?
這兩個人是以為這宮里上上下下都亂成一團,所有人都關(guān)乎著自己的利益,沒有人會來御花園這種閑情逸致的地方,閑聊說談卻沒想到假山后的男人聽了個正著。
呵,小狐貍果然是聰明的。
“此番王爺監(jiān)國,這些人必定蠢蠢欲動,若是再有人添亂,恐怕應(yīng)付不來……”
“本王已經(jīng)連夜寫了奏折,請景太傅輔政,這小狐貍想躲是躲不掉了……”
黃泉憋笑差點憋出內(nèi)傷。
他家王爺會被人算計嗎?
不算計別人就不錯了。
景西,是被王爺劃入紅色名單里的女子,想躲是躲不掉的。
景府。
轉(zhuǎn)眼間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清晨景西心情大好的起來洗漱。
“嗯,上回剩的玫瑰梔子還有的話再拿來一點。”
“小姐是要做玫瑰酥餅嗎?”
“不,過兩日再釀點百花蜜沖點水喝,正好配著我嗑瓜子。”
“哈哈,快要近秋了,小姐饞嘴的毛病又犯了。”
景西像貓兒一樣伸了個懶腰,瞇了瞇眼。
如今皇后被禁足,宮里頭又是一團段,馬上就是要打起來的架勢,自己偷個嗑個瓜子看個戲不是挺好的嗎?
就在她舒舒服服地打算再睡個懶覺的時候,宮里頭卻來人了。
景西畢竟身為一個女子并不能見外客,那圣旨是沖著父親來的,這倒是讓她有幾分焦急,連等了一會兒連開水都熱了再熱。
“去,打聽一下前廳出什么事了?!?p> 景西不慌不忙的又開始嗑著瓜子,想著過兩日還要些大的來。
“小,小姐,圣旨傳說,陛下認(rèn)命端王為監(jiān)國,冊景大人為輔政大臣,廢鄭艾琳皇后之位,廢除封號,貶為鄭妃了。”
“咳咳……咳咳……”景西一個不留神,險些嗆到把瓜子吞進(jìn)去。
秋兒趕緊端了茶水請小姐喝著。
“豈有此理,陛下身體微恙,怎么會請一個親王監(jiān)國?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明明一切就要成功了!
如今可好,倒是這些人安分了,端王爺位高權(quán)重誰有不服呢?”
景西很少會生這樣的氣,一把掀開的被子站了起來。
不行,父親如果在涉身其中這雙方又要開始打壞主意了。
她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才下了床踏,走了不到幾步,卻有幾個拿了拜帖的端親王府的人過來了。
“奴婢拜見景小姐,奴婢奉王爺?shù)拿睿瑸榫靶〗闼蛠砣龘?dān)六筐今年的歲貢這瓜子個頭大,是我家王爺親手為小姐挑選的。
另外王爺還有一張紙條請小姐過目。”
那奴才也不知道是個嬤嬤還是個媽媽,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上下打量自己,兼沒木也有深意。
景西總不好壞了禮數(shù),低了低身子行了個禮,才將紙條接了過來。
那奴才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并沒有留下過多的話語,只是臨走前那么偷笑,讓自己印象十分深刻。
景西待人走了之后,將紙條拆開直接上面端端正正的寫著幾個大字。
景西只覺得頭暈?zāi)垦?,整個人癱坐在了椅子上。
秋兒那丫頭有幾分好奇湊了上去,只看見那上面幾個字寫的是:
垂涎欲滴,無事生非。
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景西將手里的帕子抓了個稀爛,一使勁兒站了起來。
身后三個丫頭笑的前仰后合。
“小姐……這八個字倒是有幾分貼切?!?p> “貼切個王八羔子!他就是故意的,備車,拿了拜帖去端王府!”
景西如今才算是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自己費盡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讓景家從這場皇權(quán)爭斗之中退出來,沒想到某人不過是三寸不爛之舌,那么幾句就讓陛下改了心思,又把景家扯了進(jìn)來。
她現(xiàn)在恨不得把這個夏云溪碎尸萬段……
表面上裝的像個正人君子,心底里沒個好心眼的東西!
端王府。
夏云溪站在窗口撫著窗簾,看著外邊的蝴蝶飛舞,院子里的竹子開得正茂盛。
“爺兒,該用膳了?!?p> “添上一道乳鴿子,玫瑰酥酪和百花蜜,煮一些芍藥甘草湯盛上一碗。
一會兒還有人來……”
碧落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了身,卻不禁疑惑起來,端王府這種地方,向來是貴人望而止步,低賤之人連聽到這三個字都要跑上幾圈繞道而行的。
有人來?
王爺在等誰?
本尊禽獸
景西【提刀】:姓夏的不得好死! 夏稚:額…… 夏言:…… 夏牧:…… 夏云溪【淡定】:夫人言辭鏗鏘有力,聲音婉轉(zhuǎn)動聽,這兩日睡得不錯。徐州刺史進(jìn)貢的香瓜子,深得本王心意,賞。 西兒,下來,窗欞危險…… 景西【委屈】:那些人欺負(fù)我,你也不管管。 夏云溪【溫柔】:無妨,為夫替你報仇。西兒,乳鴿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景西【星星眼咂咂嘴】: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