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口灑在張人鳳的臉上，仿佛是母親在用她那溫暖的雙手輕撫著他的臉龐。他緩緩睜開了雙眼，怔怔地看著眼前那無比陌生的天花板。
胸口的刺痛感讓他清醒了過來，并逐漸明白了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自己那個溫馨的小家，沒了。無論是最疼愛他的母親，還是喜歡口是心非的父親都死在了那黑石手下。
“你醒啦？”江流兒的聲音打斷了張人鳳的回憶。
“水···”微弱的聲音從病床上響起，顯然，大量失血的張人鳳并沒有心情來回答江流兒。
“咳咳咳...”入口的并不是甘甜的井水，而是苦澀的藥液，并且因為喝得太急，張人鳳被嗆到了。
“這位大哥，你慢點，小心崩開傷口。”江流兒有些責怪的說到。
喝了藥，張人鳳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環(huán)顧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是在一艘船上，而且身上的傷口也是被人處理過的，想來是有人救了自己。
“咳咳咳...多謝小兄弟關心，還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雖然身受重傷，但那滲進骨子里的良好教養(yǎng)卻在他的一言一行中顯現(xiàn)出來了，這讓江流兒越發(fā)覺得有趣，他想知道，這人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故事。
“江流兒，叫我江流兒就行了?！?p> “原來是江流兒小兄弟，失敬失敬。”說到這里，張人鳳明顯頓了一下，才繼續(xù)問到：“那你知道這是在哪兒嗎？是誰救了我？”
“這位大哥，現(xiàn)在我們是在錢塘江上，很安全的，你就放心吧！”知道病人最關心的是什么，江流兒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后才說到：“至于是誰救了你，這個可就不好說了。因為把你從江里救起，并送到這里來的，是江上打漁的張大叔，而給你治病包扎的，是我的師父鬼手神醫(yī)。沒有張大叔你到不了這里，而沒有我?guī)煾改汨F定活不了。所以，依我之見，這救人的功勞他兩五五開吧。”
張人鳳顯然不知道五五開是什么，卻也聽明白了，救下自己的人除了那個姓張的漁夫，還有眼前這小鬼的師父。
“敢問兩位恩公尊姓大名？”張人鳳想從江流兒這里打聽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江上打漁的張大叔，大家都叫他張二牛，而我?guī)煾咐罟硎?，就用不著多說了吧?！苯鲀阂膊唤橐?，大大方方地說出了兩人名字。
“在下張人鳳，多謝江小兄弟和令師的仗義相助，實在感激不盡。以后但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人鳳說這話時，江流兒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決心。原來，古人說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是真的啊。
“這位張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喊我?guī)煾浮！苯鲀赫f完就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江流兒看見屋內(nèi)就只剩下師父李鬼手在收拾桌子，而劉二大叔早已不知所蹤。
“病人醒了？”李鬼手問到。
“醒了，喝了藥，出來前我叫他好好休息。”江流兒也沒多說，簡單回答了李鬼手的問題后，上前跟他一起清理。
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兩人就那杯盤狼藉的現(xiàn)場清理完成。
“走吧，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如何?！敝澜鲀涸谄诖裁矗?，李鬼手讓他一起來到了病房。
“多謝李神醫(yī)的救命之恩?！睆埲锁P見江流兒帶著一位老者進來，便知道，這就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李鬼手了。
“先別忙著感謝，我只是暫時穩(wěn)住了你的傷勢，接下來是否繼續(xù)出手，還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你是江湖人士，想必聽說過我李鬼手，也知道我這里治病救人的規(guī)矩，如果你不將此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向我如實相告，那你還是趕快另請高明吧！”李鬼手毫不留情的打斷病人感謝的話。
“不敢打破李神醫(yī)的規(guī)矩，只是，此事說來話長...”病人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但是在觀察到李鬼手那面無表情的臉，和江流兒那充滿八卦的眼神后，沉默良久。
“我叫張人鳳，乃前大學士張海端的獨子，因自幼體弱多病，被家父送往昆侖山拜師學藝，為了治病，也為了不辜負父親的一片苦心，我在昆侖山廢寢忘食，苦練武學，至此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有回家見過雙親了。
昆侖路遠，相隔異地的父親對我病情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幼年時的病情此時于我已并無多大妨礙，可憐天下父母心！他仍在滿世界為我尋求治病良方。
恰逢此時江湖傳言稱，羅摩遺體，內(nèi)含無上造化，得之可使人失牙復得，盲目復明，不管何種傷病都可以憑此造化恢復健康。得此消息，父親便動用他在朝堂的影響力為我尋得半具羅摩遺體，并傳信于我。
我在昆侖接到此消息時大吃一驚，這羅摩遺體可是江湖最大殺手組織——黑石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東西，父親這哪是拿了個寶貝，分明是拿了張催命符。
唯恐父親遭遇不測，我趕緊拜別師門下山回府，一路馬不停蹄卻不想仍舊是晚了半步，到家時，黑石殺手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
最終寡不敵眾，我重傷暈了過去。待我醒來，意外攔下了將要出城的黑石殺手細雨，卻不想因我負傷，竟不敵那細雨，被她當場一劍穿胸。
幸得李神醫(yī)你妙手回春，不然我此時恐怕早已經(jīng)命喪閻羅了。只是，可恨那黑石，滅我滿門，我卻不能報仇雪恨，簡直枉為人子。”
隨著回憶，張人鳳眼中露出濃郁的殺機，不是對李鬼手，是對黑石，對細雨，也是對自己的無能而感到憤恨。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此事便到此為止吧！此刻你重傷在身，不能長時間沉迷在痛苦之中，這不但毫無用處，也不利于你傷勢恢復。江湖事江湖了，想做什么等你傷好之后再說吧！”李鬼手聽罷，擺了擺手，一臉惆悵的準備轉身離開。
“李神醫(yī)，請等等！”張人鳳伸手攔住想要離開的李鬼手，說到：“我想請你幫我換一張臉，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