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你快過來看看!”突然,前院里傳來了明秋急切的聲音,程倦也收起了玩鬧心思,招呼織夏下樓,幾人連忙趕到前院去。
“怎么了?”程倦也問。
“我和瑩雪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發(fā)現(xiàn)的,他倒在鶴鳥鎮(zhèn)頭的路邊,瑩雪不小心踩了他?!泵髑镎f。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崩L春說。
“看服飾好像是柯山派的?!笨椣目戳艘谎壅f。
接著明秋從背囊里掏出一把斷劍來遞給程倦也:“還有這個呢。”
“他的肚子好軟的?!毙‖撗南壬纳砗筇匠瞿X袋來天真的說。
程倦也搭了一把脈,面色松了下來:“人還有救!”
影香樓里,織夏抱著藥箱立在一旁,繪春把打濕的毛巾遞了過去,程倦也替他擦了擦他臉上的污漬,又搭了把脈,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好了,死不了了!”
“是瑩雪踩的嗎?”繪春有些憂心的問。
“不是!他胸前挨了一擊,傷了肺脈,再說了瑩雪那么小,能給踩成這樣?”程倦也擦了擦手半開玩笑的回道。
明秋合上藥箱不免有些同情:“這也不知道是誰,受了這么重的傷還倒在那么一個地方,要不是瑩雪不小心踩到,估計早就死在外邊了!”
不知城調(diào)令司內(nèi),主司明識音剛剛接到從夜山城送來的急件?!傲鲁跻?,白府遭難,滿門六十三口無一幸免,府主白之丞戰(zhàn)死,經(jīng)查白之丞死于絕技清風四指之下!望速去歲寒府查探,另,請明主司安撫好江湖的各路人馬,且不可再生枝節(jié)!”
所謂的調(diào)令司,是朝廷為和平解決江湖各大勢力之間的糾紛而設(shè)置的機構(gòu),同時也能約束那些所謂的英雄好漢,讓他們少干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來。朝廷與江湖之間的矛盾自古都有,講義氣的英雄們并不一定講律法,不管你身處在什么樣的時代,總會有一些法律根本觸及不到地方,生活在這樣一片天空下的人,他們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總認為正義只有替天行道方能彰顯。在華朝成立之初,先帝爺同玄機谷谷主張佑促膝長談,都認為天下初定,堵不如疏!因此當年在右丞書顧秉義等一干人上書力請皇帝下令絞殺江湖勢力時,歐石力排眾議,命平西府將軍許亭悠之子許然在全國各地設(shè)立調(diào)令司,全權(quán)處理江湖勢力之間的大小事務(wù)。而知令府則維系著一城的軍事與司法大事。
“清風四指?”明識音放下信箋,靠在椅子上沉思起來,他記得這清風四指是歲寒府的不傳秘技,只有歷代的當府先生才會使,可這半年來程倦也根本就沒離開過不知城一步,更別說出現(xiàn)在千里之外的夜山城殺人了。他記得八年前現(xiàn)在的當府先生把府里的旁支仆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了他在外云游時帶回來的四個姑娘,那四個小姑娘根本沒有一丁點兒點武功,這明識音試過!可當年那些被趕出府的人,明識音也都一一核查了,除了當時的二老爺懂些武事之外,沒見過誰會清風四指的絕技,更何況那二老爺離府之時已經(jīng)脈盡斷,能活下來就該謝天謝地了。但除了這些人之外,明識音實在是想不出到底誰還有這樣的能力和機會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去偷學這清風四指的絕技!無論如何,這白之丞的死都與清風四指有關(guān),不管他明識音自己信不信,但在那些江湖混混的眼里,這莊慘絕人寰的滅門大案都與歲寒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為今之計只有先去了歲寒府才有從中調(diào)和的可能!明識音揮手招來一小廝,提刀上馬直奔歲寒府而去。
不知城由北向南被一條筆直的官道一分為二,調(diào)令司在最東頭的落霞鎮(zhèn),自東向西分別是龍游鎮(zhèn)、抱月鎮(zhèn)、石峽鎮(zhèn)、雀山鎮(zhèn)、和鶴鳥鎮(zhèn)。除此之外,不知城還有一樓一府分別矗立在一南一北兩地,這一府自然是歲寒府了,而這一樓嘛,則指的是夾在抱月與石峽兩鎮(zhèn)之間的明分樓。不知城地處華朝的南北交界處,而明分樓又恰好建在不知城的南北交界之處,正因為這個原因,以明分樓為界,以北四季分明,以南則四季如春!因此,這里一度成為了文人才子聚會集游的好去處。每當明識音因公差到此時,都會忍不住掏錢住上一兩天,但他卻并不是為了與那些所謂的才子一樣,做一些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的破事。他只是單純喜歡這里的風景,坐在閣樓上看看這:“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碧煜?。他記得六年前,歲寒府追繳皇室至寶明月如意有功,皇帝陛下親臨不知城為程倦也封賞,就在這明分樓上,歲寒府的當府先生程倦也醉洶洶的舉著琉璃盞,對著這莊麗的天色說:“明分樓坐南朝北,朱雕玉砌,我想陛下一定不會放心一個懶漢在這樣的地方呼呼大睡吧!”時下,多少名臣良將為之扼腕嘆息,但他明識音懂,他真正的聽懂了程倦也的話,他這個調(diào)令司衙的明主司又何嘗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懶漢呢?
花生豆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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