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由
陳大江留陳榮一個人思考怎么處理王亮的事情。榮哥兒被大哥保護的太好,沒有經(jīng)受過挫折,看問題過于天真,沒有意識到自己面臨的真實處境。相對于陳榮的羞憤惱怒,陳大江很慶幸陳榮是在年少時認清了朋友。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陳榮不自覺的以高人一等的姿勢看待土著居民,沒成想竟被土著如此欺辱。按原來年齡算,他可是比王亮多活了10幾年的人哪。還是輕易相信別人,無法面對自己。
陳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一邊想念現(xiàn)代的生活,一邊回放古代的生活。陳家除了年后未讓陳榮去私塾并未虧待他,縱使受到陳婆子的冷臉,吃穿用度上也是緊著他來的。
陳家并不富裕,如果陳榮這次考試未成功,那么他也只能絕了科舉的念頭,和陳老漢他們一樣下地干一輩子農(nóng)活。陳榮對科舉并未有太大的執(zhí)念,只是隨著以前陳榮的想法去做,可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性子。
胡思亂想了一夜,陳榮也無法做出具體處理方法。唯一想的是請李夫子做主。
李夫子借住在同年吳教諭府中,他收到陳榮的口信,也擔心學生的狀況,第二日一早就到了來??蜅#粗鴮W生梳洗后仍遮不住的紅腫眼眶,很是納悶。
房間里只有陳榮,陳大江和李夫子,陳榮拿出小紙團,簡短的說了一下王亮做的事情。
陳三叔把自己拿出小紙團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李夫子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李夫子很震驚,也很痛心,自己教的學生中真有如此歹毒之人,陳榮或許不能感受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10年前的科舉舞弊李夫子是經(jīng)歷過的,那年自己因病未參加,幾個考中的同年都下了大獄,后來聽說流放到了西南蠻荒地區(qū)。
李夫子為他們五人作保,若一人出現(xiàn)問題,其他幾人勢必會受到牽連,自己這稟生都保不住啊。
伙計小于本打算今日向陳榮指明王亮、蔣大衡去年做的事情,看到一個夫子打扮的人來找陳榮,就等著他們說完再去哪,不曾想?yún)s看到那夫子臉色陰沉的走出陳榮客房。隨后三人離開了客棧。
王亮隨蔣大衡住在蔣家在臨陽的別院,李夫子他們到蔣府時,蔣大衡還在埋怨王亮辦事不給力,王亮也一肚子委屈。
聽到夫子來府中,二人很緊張,命小廝引領夫子到了蔣府會客廳。王亮見陳榮在心中莫名擔心。
“王亮,你跪下”
“夫子”王亮乖乖跪好。
“你八歲來我李氏學堂,到現(xiàn)在也有7個年頭了”
“你來時我便給你說過要端端正正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學生...”
“不必說了,你只說這是不是你做的”李夫子拿出小紙團。王亮神情慌張看著李夫子手里的東西。
“學生一時糊涂才...”王亮見瞞不住,索性大方承認了。
“你以后不必來李氏學堂了”這不是他想的結果,這次王亮是真的慌了,他爭取到上學堂的機會很不容易,若被他爹知道他做的事情,他爹會打死他的。
“夫子,夫子我錯了,我改,別不要我啊”王亮痛哭流涕。
“我教不了你這樣的學生”
見李夫子態(tài)度堅定,王亮轉向陳榮。
“榮哥,對不起,對不起”
“你幫我說說話,求你了”
陳榮想開口說話,就看到三叔不贊同的看著他。抽回被王亮抓住的衣袖。
“夫子,我錯了,真的錯了,這事也不是我愿意的,是是蔣大衡讓我干的?!蓖趿列囊粰M,什么都說了。
他跟蔣大衡一塊玩,蔣大衡未將他看做朋友,在蔣大衡那里他只得了些吃食上的東西,蔣大衡還總是吩咐自己去做事情。早就不耐煩伺候這公子哥了。
“夫子,別聽王亮胡說,我和榮哥無仇無怨的”蔣大衡急急解釋道。
“若不是你嫉妒陳榮,逼著我去陷害他,我能做出這種事情嗎?”
“你不也受益了嗎?去年若不是陳榮未去考試,你能過縣試”蔣大衡口不擇言。
“你...”
“好了,王亮你說說去歲你做了什么”李夫子更能確定去年陳榮拉肚子有蹊蹺了。
“夫子,不是我做的,那是蔣大衡,是他買了巴豆放進去的,我什么也沒做”
“王亮,你...”
“大衡,別怪兄弟,我家中貧困,若不能繼續(xù)讀書,我什么都沒有了”
“陳榮,我們計劃都沒有成功,你是不是很高興”
陳三叔思索前因后果,終于明白去年榮哥未考中竟是因為他二人陷害所致,一拳打向蔣大衡,無恥。陳榮阻止陳大江繼續(xù)打人。
李夫子羞愧難當,教了8年的學生竟是如此小人,互相攀咬,陷害同窗,自己的教學方式不適合,不配為人師。李夫子已經(jīng)決定不再收學生了。
李夫子痛心的望向蔣大衡。
“前年地痞打架也不是真的吧”
“夫子,我...”
陳榮都聽傻了,以前那倒霉經(jīng)歷都是些無妄之災啊。
“為什么”陳榮問蔣大衡。
“什么為什么”蔣大衡強橫的回道,在蔣大衡的意識中,有二叔撐腰自己可以在臨陽橫著走。
“陳榮,是為師不會教學生害了你,我回去親自向陳家請罪”李夫子向陳老三鞠了一躬。
“李夫子”陳老三吶吶的不知說啥,他也很憤怒,但李夫子也不用為學生做的事情負責呀。
“大衡,我會通知蔣老爺另請高明”
離開蔣府,李夫子和陳榮說著抱歉并勸道。臨陽縣蔣師爺是蔣大衡的親二叔,他在縣太爺那有些面子,在臨陽縣很有幾分勢力,自古民不與官斗,這件事盡量低調(diào)處理。
陳榮回到客棧把自己關在了房中。他很害怕,也很憤怒,這是和原來不一樣的世界,沒有人權的社會,當官的弄死個人和捏死只螞蟻樣簡單。
來這個時代也有一個月了,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看待這里,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這里就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規(guī)則是殘酷的,不能掌握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只有被淘汰的份。
士農(nóng)工商,作為農(nóng)家子,只有科舉一途改變命運。只有進入士這一階層才能慢慢掌握自己的命運。才有了抗爭的資本。
陳榮在房間呆了三天,微笑著打開門,看著門外三叔擔憂的眼神,陳榮感到暖心,他背后還有家人,在拼搏的道路上他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