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云浩然的請求,齊明不知所措。
齊珍趕了過去,對著云浩然道:“孩子,老身助你,可否?”
周圍眾人皆是驚訝萬分,齊珍大師要助一個手法奇異的少年煉器。
云浩然點了點頭道:“老師助我將火溫提高一倍。”
齊珍雖然照做,可心里卻疑惑,這要是提高一倍的溫度,那礦石包括輔料的融化速度將更加快速,一個來不及就會造成下一個材料還沒加入上一個材料就可能煉化過度了。
云浩然緊緊地盯著火勢猛烈的爐內(nèi),手中材料井然有序地往里添加。
一旁的齊珍看的心驚肉跳,這時機(jī)抓取的極為恰當(dāng),甚至是她都是后知后覺。
隨著云浩然將所有材料添加完,整個丹爐般的子爐已宛若一顆火球,熱浪滾滾,氣息駭人。
周圍人哪里見過這樣的手法,無不驚愕失色,甚至有人后退了幾步,這玩意兒要是炸爐了,濺自己一身可就慘了。
齊珍心想:“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覆火法?!?p> 云浩然突然大喝:“老師別走神!”
齊珍立即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剎那的走神讓爐溫降了下去。
齊珍立即想要補(bǔ)救,可是云浩然卻阻攔了她,同時抓起早已準(zhǔn)備好的黑木屑丟進(jìn)爐口。
呼!
爐口噴起一團(tuán)大火!
云浩然驚道:“老師幫我將火壓進(jìn)去!”
齊珍喝了一聲,動用修道者的能量將竄天的火炎壓進(jìn)子爐。
周圍觀眾看的是心驚膽戰(zhàn),這看似胡鬧的煉器讓人不敢靠近。
玄青巖與齊明等人更是心跳如雷,如此近距離觀看云浩然煉器,簡直是嚇出心臟病。
齊珍這次注意力尤為集中,因為她已經(jīng)想到這似曾相識的離奇手法,趙閣老特有的手法,覆火聚溫法。
玄寅望著云浩然,心里說不出的激動!
看到這里,作為與趙天柏關(guān)系最好的煉器閣導(dǎo)師,玄寅也確認(rèn)了云浩然的手法。
云浩然喊道:“給我一把長勺,鐵錘和鐵砧!”
玄寅手一揮,將云浩然所需器具送了過去。
云浩然撇了一眼鐵砧的位子,手里接過長勺與鐵錘,立即將子爐里的赤紅液體舀到鐵砧上。
鐵錘猛然砸下,齊珍本能動用道力在鐵砧周圍筑起防護(hù)墻。
這鐵液要是濺到身上,定會教人脫層皮。
鐵錘砸在了鐵砧上。
出乎意外的是并沒有鐵汁濺出。
其實這錘很輕,只是壓了上去。
云浩然快速抬起鐵錘狠狠砸了下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云浩然如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老鐵匠,手臂揮舞,鐵錘不停地錘煉著鐵料。
不一會兒一張紙一般的鐵片成型了。
云浩然將鐵片放在子爐口上,向著齊珍道:“老師將火溫加大!”
齊珍正在提高溫度,在看到云浩然將鐵片放在爐口時,她就知道下一步云浩然要如何做了,因此迅速做出了應(yīng)對。
云浩然拿起子爐邊掛著的長嘴鉗子夾住鐵片一邊,他盯著逐漸晶瑩的鐵片,忽然大喝:“退后!”
齊珍等人剎那退遠(yuǎn),驚魂未定間見到云浩然拿起揮舞起來!
鐵片像是拉面一般被甩動著。
片刻間,晶瑩的鐵片仿佛綢緞一般繞著他,如絲如縷近乎透明!
玄寅望著云浩然,喜出望外,如獲至寶!
楊真則是目瞪口呆,沒想到云浩然居然還有這種胡鬧的煉器手法。
齊珍目光如炬,仿佛看到最為璀璨的明珠。
丫鬟小五和少年小七松了口氣,心里驚喜萬分。
小七正準(zhǔn)備開口,不知何時趙旻宇來到了一旁,驚詫不已:“沒想到他連我爹爹的覆火聚溫法都會!”
云浩然停止揮舞,將鐵帶卷了起來。
周圍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這鐵片給制成了絲帶不成?
看著手里透明的一卷鐵帶,云浩然心情大好。
楊真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黑沉著臉,望著走來的云浩然。
玄寅提醒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此子造器天賦異稟,以凡人手法造出這等器物,若不是親眼目睹,實在難以置信?!?p> 楊真本想揶揄一句:“你這小子借助外力不做數(shù)?!?p> 可他忍住了。
他發(fā)現(xiàn)一向高冷的岳沐居然看著云浩然出神。
楊真咳嗽了一聲,岳沐驚醒沖了過來,臉色泛紅,激動道:“老師!我剛才見到的是不是傳說中的覆火聚溫法!”
楊真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可是玄寅和齊珍都在場,掩耳盜鈴的事他還做不出來。
見著楊真黑著臉,岳沐笑道:“老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p> 楊真氣一堵,老臉黑紅,哼道:“你個沒良心的,老師我是為了誰才那般?”
岳沐撒嬌道:“學(xué)生知錯了,老師消消氣?!?p> 楊真身子一抖,嫌棄道:“你還是離我遠(yuǎn)點吧,雞皮疙瘩掉一地?!?p> 玄寅笑了起來,目光卻鎖定在了云浩然的身上。
云浩然抬起頭,仰視著楊真,認(rèn)真道:“請老師驗查?!?p> 楊真愣了愣,接過云浩然卷起的鐵帶。
在他展開后,驚愕萬分,轉(zhuǎn)而喜道:“這竟然比我煉制的還要??!”
似乎注意到自己失態(tài),咳嗽了幾聲,故作鎮(zhèn)定道:“確實不錯,就是有些瑕疵?!?p> 云浩然盯著楊真,疑惑的目光直擊靈魂。
玄寅笑地更開心了,挖苦道:“楊兄啊,你就是嘴硬?!?p> 齊珍道:“這孩子當(dāng)真不錯,明兒你過來?!?p> 齊明趕了過去,沖著云浩然道:“小兄弟,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云浩然本要報出名字,遠(yuǎn)處一道冷聲傳了過來,“趙浩然?!?p> 望向聲源處,齊珍等人一驚,趕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禮道:“趙閣老!”
趙天柏走著,身后跟著丫鬟小五與少年小七,更后面則是嬉皮笑臉的趙旻宇。
云浩然道:“見過老爺?!?p> “禮就免了,”趙天柏擺了擺手,伸出手來。
楊真先是一愣,隨后明白了,將鐵帶卷遞給了趙天柏。
趙天柏隨手往空中一擲,下一刻鐵帶卷自行展開。
透明絲帶般的鐵片如蛇似龍在空中翻舞,光芒透射,甚是炫麗。
砰!
絲帶碎成了一截一截,似一片片蟬翼懸浮空中。
趙天柏手指一點,青鼎射出紅光籠罩鐵帶,漫天的蟬翼開始發(fā)生變化。
似冰雪融化,帶狀化成了柳葉,最終停止變化。
“是蟬翼飛刀!”岳沐驚叫。
“最后一步不合格,你以后就不必回趙家了?!壁w天柏收手轉(zhuǎn)身離去。
蟬翼飛刀懸在空中,整個過程如夢似幻,常人不可為。
云浩然心頭一跳,心中苦悶,他目送趙天柏離開。
漫天飛舞的蟬翼飛刀在趙天柏身影消失后緩緩落下,如鵝毛大雪籠罩著云浩然。
這一刻云浩然前所未有的想要修煉道法。
熟悉的規(guī)則變了,只能跟著改變自己去適應(yīng)新規(guī)則。
正如千機(jī)堂不需要修道力量干預(yù)煉器也能造出高品質(zhì)的器具,而煉器閣則需要修道力量才能煉制更好的器具。
最為關(guān)鍵的是,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千機(jī)堂未來的繼承者了,而是背負(fù)血海深仇的少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十年等不及。
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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