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木事情啊
臨縣北河一帶,民風淳樸,九天花色之地少之又少。
洛九蝶一身霜色男裝,大搖大擺的走進悅君樓。
悅君樓晚來迎客,生意卻不見好,冷冷清清的讓人誤以為來錯了地方。
洛九蝶???
這莫不是走錯了?
青樓,這真的是青樓???
三三兩兩身著單薄的女子,在舞池里全無狀態(tài)的來來回回穿梭,舞姿敷衍,姿色敷衍。
怪不得沒有生意。
洛九蝶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的坐下,漫不經(jīng)心的磕著。
磕了許久,竟無一人前來續(xù)茶。
洛九蝶徹底無語了。
舞池中,跳舞的女子換了一波又一波,前來悅君樓尋歡作樂的人,似乎只是為了嗑嗑瓜子、喝喝茶,走了一茬又一茬。
洛九蝶實在坐不住了,她一拍桌子,五錠金元寶刺目金光,財大氣粗道:“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小爺我要開最漂亮的葷?!?p> 一拍沒動靜,
二拍無人應(yīng),
三拍,食客和舞姬只回頭朝她坐的位置瞧了一眼,多余的眼神不帶停留,又是各玩各的,偌大的舞池一如既往的靜悄悄的。
洛九蝶:“……”
正常情況下,不應(yīng)該是美女如云立馬圍將過來,老鴇一聲一個“爺大氣,親爺爺”的叫喚個不停。
“誰把管事的叫過來,小爺我就再送他五錠金元寶”
洛九蝶決定再豪氣一把,又擲出五錠金元寶,金元寶散著金光“哐哐啷啷”滾動在桌子上,耀眼極了,至少洛九蝶這么認為。
然,依舊無人理會。
洛九蝶:“……”
這里的人,還是人嗎?
她正糾結(jié)著,一道旋風席卷而來,黑色的身影一晃,面前桌子上的十錠金元寶已不見了影子。
那黑色人影拿得金元寶,就已極快的速度奪路而逃。
洛九蝶五指并攏抓向她的胳膊,居然滑不溜秋的,一時竟抓不住,待又準備抓時,那人身形一矮就躥了出去。
竟敢大刺啦啦的在她面前強掠,她可是九天玄門的少主,在怎么菜,也容不得一介凡夫俗子如此放肆。
“小賊,哪里逃——”
一個飛躍,洛九蝶已穩(wěn)當當落在黑衣人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姑娘,身段倒是不錯,只不過全身上下都捂得緊緊的,只露一雙美目波波流轉(zhuǎn),煞是好看。
大白天的裹著一身黑袍,實在怪異。
被堵了去路,那姑娘居然還是不怕,又從她身側(cè)沒頭沒腦的沖過去。
又想逃?
洛九蝶彎彎唇笑了,速度極快,只手拽起她的后領(lǐng),一把將人提了回來。
姑娘可能有些傻,被人拽回,像看到怪物一般,連連后退,最后竟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美目也黯淡了下去。
洛九蝶蹲下身,笑瞇瞇道:“小美人,要金子可以借,搶就不對了?!?p> 姑娘聞聲,抬起美目,似剛反應(yīng)過來一樣,愣愣道:“算我借你的,我現(xiàn)在拿走成嗎?”
說完,眼淚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黑色的面巾被淚珠滾落得浸濕了一大片。
洛九蝶有點懵:“哭什么,我又沒罵你?!?p> “那你就讓我走呀!”姑娘眼淚滾滾,爬起來又要跑。
洛九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順手扯下她的面巾,一張嬌艷欲滴的小臉立馬呈現(xiàn)在眼前。
姑娘“啊”的一聲,雙手慌忙捂緊面頰,一雙美目盡是驚恐:“你——你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害死人的?!?p> 她話音一落,周圍一片噪雜,男男女女到處逃竄,桌椅板凳不時被人絆倒在地,紅紗幔帳牽扯得到處都是,本是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
只余一群姿色平庸的舞女蜷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洛九蝶:有這么恐怖嗎?
“仙君自哪里來,還是回到哪里去吧!年紀輕輕的,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我們臨縣北河之事根本無須外人插手”
魅惑卻又帶著冷漠的聲音自上傳出,洛九蝶尋著聲音往上看,樓梯拐角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一身拖地紅妝,玉身妖嬈,艷麗的不可方物,她步履款款,紅紗面巾飄飄,自樓階往下走時馨香蔓延,滿室招搖。
“你就是悅君樓的老鴇?”洛九蝶對上她的目光,竟有一瞬間的失神。
好美的女子!雖面紗遮顏,看不真切她的真實容顏,單那絕代芳華的氣質(zhì),世間也無幾人能比擬,真真是一個的妙人兒。
“不知仙君尋我所謂何事?”女子在洛九蝶身前十步之遙的位置止步不前,她煙波微轉(zhuǎn),看向黑衣姑娘時,清冷得厲害:“花落,悅君樓與你再無干系,你又何必自作多情?!?p> 手中的黑衣姑娘,明顯得在發(fā)抖,看起來不像嚇得,像聽到了什么極難接受的事情,她嗓音沙啞,似乎在努力平復(fù)著情緒:
“姐姐,花落永遠是悅君樓的人,死生不棄,求你不要趕我走?!?p> “悅君樓承受不起如此厚愛,你還是走吧!”紅衣女子眼眸微垂,纖長的睫毛聚著冷光,她復(fù)而又道:“我落情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包括你。”
說完她轉(zhuǎn)身上樓,走了一半又停下轉(zhuǎn)首冷冷道:“仙君找我也是無用,霸王河之事,我無可奉告。”
洛九蝶眼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樓梯盡頭,忙出聲叫?。骸安恢淝楣媚锏哪槵F(xiàn)今如何?可否給在下一觀?!?p> “你——你怎么可以提這么無禮的要求?”被她禁錮住的花落指著洛九蝶,氣得當場渾身發(fā)抖:“落情姐姐豈是你這等登徒浪子,就能隨意褻瀆的?!?p> 洛九蝶:“想看,便就看,有什么不能看的?”
花落:“你,混賬!”
隨手在花落身上一點,身邊的人兒瞬間匿了聲音,行為言止皆成靜態(tài)。
洛九蝶上前一步,笑道:“落情姑娘又再怕什么呢?”
“呵呵,仙君倒真比那些個酒囊飯袋聰明,落情佩服,只不過給仙君看一下而已,又能如何?”
落情站在樓梯中央冷笑的更甚,紅巾離面,疤痕錯綜復(fù)雜羅列在巴掌大的小臉上,猙獰得可怖。
臨縣北河一代傾城盡數(shù)被毀,三十三道傷疤,暗示著三十三條人命。
落情,落情,當真無情。
“你可真無情,”出悅君樓前,洛九蝶留下了這一句話。
艷壓臨縣北河數(shù)十年的花魁,面無表情上樓,她倚在欄桿上,冷冷的瞧著下面拉拉扯扯的兩個人,忽得笑了,一臉瘡疤扭曲得讓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