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她貴為死神的寵兒

第8章 坑

她貴為死神的寵兒 貓千殿 1131 2021-01-08 13:07:34

  “你不是季澤泓——你是誰?”

  蘇千殷低頭擒住了他的肩膀,不容他有半分掙脫的余地。

  明晃晃的刀尖對準(zhǔn)他的頸動脈,冰涼的肆意縱著頸間一顫一顫,刀面繡上了路燈滲出的光點,反射出來的是季澤泓被驚恐占據(jù)的眼睛。

  “千、千殷......”

  “我很反感你這樣叫我?!?p>  蘇千殷傾斜著刀柄附在他耳邊,不緊不慢地說,“季澤泓打從一開始就叫我蘇千殷,像你這樣親切的稱呼更容易讓人起疑。”

  就在她落下最后一個尾音時,“季澤泓”突然勾唇一笑,眼里的偽裝消失殆盡,被濃濃的興趣取而代之:“就憑這樣?”

  “別急,還有......”

  蘇千殷刻意壓低了聲音,指尖隔著刀面的銳色輕撫著他的頸動脈,不寒而栗的舒緩,深夜的沉寂抵不過刀光人影間的暗涌。

  “我不覺得,我的魅力能大到讓季澤泓遲遲不回家在這里等我?!?p>  手握刀柄的力度覆著幾分重,話里行間充斥著狠戾,“我也不是那種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別編造什么擔(dān)心我的鬼話!”

  “季澤泓”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低低發(fā)出了一聲嗤笑:“原來如此,我還在奇怪,如此天衣無縫的裝扮怎么沒騙過你?!?p>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人?”

  他饒有興致,眼底全是掩不住的笑意,“誰說我是人了?”

  蘇千殷眸色微動,語氣不失淡定:“鬼是沒有影子的,你有?!?p>  “我是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這一切發(fā)生得迅雷不及,銀光忽閃,他的笑容放肆了幾分。

  一股銀煙的狂野頓起,長發(fā)像是裝飾銀河零星的瀑布,綴著陰翳的美,冰肌玉骨,幽蘭般的氣息充盈其間。

  半張臉浸在陰柔的夜色里,唇邊泛著銀杏色的光澤,籠著致命冰冷的優(yōu)雅。

  他眼底掀起深意,銀光盈盈滲出,迅速罩起一層冰,連同架在脖子上的刀都被冰住了。

  哐啷!

  蘇千殷當(dāng)機(jī)松開了手,刀掉在地板上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金屬聲。

  “你比我長得好看點。”

  她沒有半分失態(tài)。

  銀發(fā)男人盯了她片刻,眼里漏出笑意,柔長的指骨間撣著一節(jié)銀絲。

  “你的反應(yīng)真讓我驚喜,之前那些人見到我就叫,叫得我頭疼?!?p>  “鬼見多了,現(xiàn)在就懶得叫了?!?p>  沒人路過這里,她叫破喉嚨也沒有用。

  “是嗎......”

  銀發(fā)男人撥了撥衣袂,“沒想到都過了幾千年了,我還能重新遇到一個看見我不會逃跑的人?!?p>  字面意思是他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

  很遺憾的,蘇千殷表情毫無變化。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適當(dāng)尖叫一下,不然對不住他口中爆炸性的信息量。

  “膽子不小。”

  銀發(fā)男人嘴角斂著笑,似一抹灼亮的白霜,“你就不怕我是來殺你的嗎?”

  “我怕不怕重要嗎?”

  蘇千殷移開目光不再看他。

  她彎下身子去撿那把刀,刀柄上被凍了一層柔厚的冰,她蹲在路邊擦拭著。

  擦拭的幅度偏大,冰渣碎了一地,入眼是晶瑩的粉末。

  蘇千殷搓著發(fā)涼的手背,眼里掀起幾分寒意。

  “我說怕,你就不殺我嗎?你想殺還是殺,我就不能說怕,不能說怕我只能說不怕,說不怕你想殺也還是殺。怕不怕都是被你殺,你還問我怕不怕?”

  “......”

  銀發(fā)男人險些被她繞懵。

  他蹙了蹙眉,勉強(qiáng)抓住了她話里的重點:“所以你到底怕不怕?”

  蘇千殷撫著鋒徹的刀面起身,唇角微勾,眼里卻不見半點笑意。

  “什么怕不怕的,人不是都想活著嗎?正如我現(xiàn)在也是迫切的想活下去!”

  蘇千殷轉(zhuǎn)身就把刀刺進(jìn)銀發(fā)男人的胸膛。

  噗!

  刺骨般的聲音,沒有血液滲出。

  銀發(fā)男人的目光逐漸冰冷。

  他頷著眼角,一手撫上了插在胸前的那把刀。

  “僅憑這樣,你以為就能殺得了我?”

  他輕巧地?fù)艹龅侗?,刀光一斂,刀尖擦著蘇千殷的耳邊飛過去——

  扎在了后面那棵歪脖子樹上。

  蘇千殷緩過神來,耳背一陣生疼,逆著凌厲的刀痕,擦出了尖紅的疤。

  換做別人不被嚇傻那都是奇跡。

  蘇千殷要做的卻是奇葩。

  “我只是先下手為強(qiáng)。”

  偷襲不過,蘇千殷也認(rèn)了,畢竟他擁有的是遠(yuǎn)超乎她想象的龐大力量。

  看他危險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可能平安到家了。

  “你會后悔你剛才的所作所為?!?p>  銀發(fā)男人冷著臉,不作過多廢話,一揮衣袖殃了半點風(fēng)塵,貫穿在蘇千殷腳邊的地帶突然震動起來,連帶著銀色的漩渦,波及到了環(huán)在周圍的植物。

  落葉成堆,挺拔的樹木晃了一棵倒一棵,弱不禁風(fēng)得不像樣。

  他冷眼旁觀著,瞳孔潑了銀色的輝,眼里承載的毀滅就在一瞬間。

  地板頃刻間塌陷。

  裂開的地帶,破了個大坑。

  蘇千殷腳下一空......

  “嘭!”

  她陷下去,失重感隨之而來,驟起的衣角掩不住下墜的身體,頭頂是漫天飛濺的石塊,懸在偌大的洞口。

  往下一深,她被裹在越來越冷的狂風(fēng)中,耳邊的呼嘯聲不斷直上,眼前掠過的光景全是模糊的白。

  看不清也摸不著。

  無休止的下降,無休止的......

  ......

  蘇千殷醒來時重獲光明。

  不對,沒有光明,周圍一片漆黑。

  “啪嗒?!倍呺[隱傳來滴水聲,她支撐著沒有一絲溫度的地板,掙扎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毫發(fā)無損,眉頭緊鎖著沒有松開的跡象。

  那種失重感仿佛還在上一秒,她深知自己掉進(jìn)坑里了。

  她沿著能摸索到的石壁直起身,僵著背后的冰冷沒有動彈。

  蘇千殷順著石壁的邊緣前進(jìn)。

  打火機(jī)在墜落時從口袋里掉出來不見了。

  她現(xiàn)在只能依靠夜視能力,緩慢的步履敲打在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條未知的路很長,很長。

  長期活在黑暗里的人不是不怕黑了,而是習(xí)慣了黑暗,如果不曾害怕,她也不會對著沒有生命跡象的石壁抱怨起來。

  “好累……”

  她深深地感到了寂寞,她渴望有人,渴望有聲音,渴望有一陣風(fēng)吹來指引她找到出口。

  “我好累......”

  “姐姐,我真的好累啊……”

  蘇千殷淺聲說著,起伏的氣息里是她最思念的那個人。

  “......”

  然后顯靈了。

  是的,她看見石壁的盡頭有一絲光亮。

  石壁蔓延上去的峭壁,掛著一盞紫紅色的燈籠,與地面的距離高得令人窒息,渺茫的燈光撐不起龐大的黑暗。

  蘇千殷只好湊到了燈籠下面,一抬眼便是闌珊似錦的光,刺得她鼻子一酸,她的眼球仿佛浸泡在濃艷的水中睜不開。

  好丑。

  雖然沒怎么看清,蘇千殷還是給予了這盞燈至高的評價。

  她揉了下眼睛,一道紫紅色的光趁機(jī)旋過來,輕而易舉的把她撂上去。

  “嗖——”

  蘇千殷睜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升空了:“......”

  所以她是被一盞長得極丑的燈籠給吸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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