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府的危機(jī)
陳明生此時(shí)在書房像個(gè)無頭蒼蠅般來回走動(dòng),陳夫人在一旁哀哀戚戚,貼身丫鬟面露擔(dān)憂,正在給她順氣,而黃管事則垂著頭,站在一旁一臉苦相。
陳明生總算站住了腳,忙問道:“事情如何,可有消息?那人可來?”
黃管事擦了擦額角的汗,回道:“少爺,已經(jīng)派人去辦了,待會便有消息,少爺莫要著急?!秉S管事很是無奈,少爺已經(jīng)問了不下數(shù)十遍。
這時(shí)陳夫人捂著心口:“怎能不急?如今老爺?shù)瓜铝耍氯藗円才艿貌畈欢嗔耍饷嫠奶幵趥髟蹅冴惣沂钦吹搅瞬桓蓛舻臇|西,連生意都受了牽連,還賠了不少錢。若是再這般下去,是天要亡陳府啊......”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gè)小廝匆匆小跑進(jìn)來,陳明生急忙上前追問:“如何?”
小廝風(fēng)塵仆仆,喘著氣道:“夫人,少爺,已經(jīng)尋得那高人,只不過......”
管家呵斥道:“主子面前不要如此磨磨唧唧,速速道來!”
小廝身子一抖,這才面露一絲憤恨之色說道:“那高人說可以前來相助,不過他說要先給一千兩作定金,事成之后再給五千兩,還說.....還說要讓主子們親自去請他入府?!?p> 這聽著前半句還行,但這后半句一出,陳夫人便拍案而起:“簡直是蹬鼻子上臉,難不成還要抬著老爺過去?!”
小廝見當(dāng)家主母動(dòng)怒,連忙跪下,“高人得知老爺病重?zé)o法前去,說是讓您和少爺一同過去便可。”
陳明生道:“他怎么知道我回來了?”
小廝不知如何回答,高人也沒說啊?!芭挪恢S是算出來的。”
陳夫人卻道:“什么高人?不就是個(gè)道士嗎?還是個(gè)無良道士......”
陳明生聞言一驚,連忙打斷自家娘親的話,“娘,這些話心里頭想想就罷了,這要是說出口,被那高人聽到就糟了。”
陳夫人果真住嘴了,只是光看那張臉,都能大致猜到她心里恐怕罵的更狠。
白靈被安排在了西邊的一間客房,屋子雖不大,卻一應(yīng)俱全,干凈整潔。地處偏僻,雖冷清,卻勝在安靜,不過好巧不巧,這隔壁的屋子,居然是陳怡所居。
白靈得知此事后,便覺得恐怕這位置再怎么偏僻,也是清凈不到哪兒去。
丫鬟熟練的起了屏風(fēng),提來了熱水,一個(gè)人忙前忙后,卻井井有條,沒有錯(cuò)漏。
白靈單手托腮,閉目養(yǎng)神,有一絲嬌憨。她真是累極了。
良久后,耳邊響起丫鬟的輕喚:“姑娘,可以沐浴了?!?p> 白靈睜開了眼,起了身,走到屏風(fēng)后,伸展開雙臂,翡翠煙羅綺云裙的袖子寬而大,就這樣傾瀉下來,煞是好看。
丫鬟走上前,細(xì)心的為她褪去衣裳。
丫鬟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眼前的女子,一是得了提醒,姑娘的臉上有傷,不可直視,以免冒犯。二是丫鬟總覺得在白靈面前,理應(yīng)規(guī)規(guī)矩矩,不可僭越分毫,甚至有跪拜的沖動(dòng),這是她服侍主子多年都未曾產(chǎn)生過的想法。
白靈則微微皺起了眉,明明這是她第一次被人伺候洗浴,為何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這具身子本來記憶?
忽然間,腦海中有一畫面一閃而過,寬敞的白金浴池,池中躺著一名女子,雖是閉著眼,但也能看出她天資絕色,秀色可餐。青絲如瀑,膚若凝脂。數(shù)十名身著流仙宮裝的小仙娥恭敬的候在一旁,為其梳洗,金燦的光輝撒在她身上,熠熠生輝。好一個(gè)美人入浴圖。
白靈睜開了鳳眸,她記得這個(gè)女子,之前在夢魘里見過,但那時(shí)的她和這一次大相徑庭。
神柱之上,煞氣彌漫。浴池之中,仙姿玉貌。說是同一人,又像是兩個(gè)人。
就在這時(shí),丫鬟的低聲驚呼,將白靈拉回神。
原來不知何時(shí),她的衣衫已逐一褪去,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肌膚,竟比那臉上的抓痕還要觸目驚心,丫鬟正是看到了這一幕,才被嚇得不知所措。
白靈還以為是背后有著什么東西,虛驚一場。
“姑娘......疼嗎?”
丫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竟伸手碰了碰,她無法想象,為何一個(gè)姑娘的身子會遭受這樣的折磨,她伺候女主子們沐浴多年,早已練就一身本領(lǐng),可將主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本想這回一展身手,讓貴人舒坦一番。沒曾想,這遍體鱗傷的身子,該如何下手?
只怕是碰了水,也會疼吧。
白靈自己也沒想到這具身子已然成了這幅慘樣,好在之前吃了那個(gè)奇異的青果,否則這會兒不是感染,就是冒血。
白靈道:“無事,按你習(xí)慣來洗就好?!闭f著,就踏入能容納一人的木桶里,水面上漂浮著一層花瓣,將那慘不忍睹的身子掩蓋。
丫鬟卷起袖子,為白靈擦拭身子,前所未有的小心,對于這一身的傷,她比白靈還要上心。
相比此處的安靜,另一處的氛圍就要緊張?jiān)S多。
“表小姐,這件衣裳是少爺特地從秀坊閣買回來的,您看可否合身?”
說話之人正是陳明生身邊的那個(gè)家丁,看著老實(shí),卻總能出些餿主意,被陳明生夸過小聰明。
陳怡本是極為嫌棄這件衣裳,雖說衣料不錯(cuò),但顏色卻又黃又土,壓根兒不是她喜歡的款式。正想讓家丁趕緊丟掉,哪曾想,竟是表哥送的,不禁面露羞澀。將其拿在手里,愛不釋手,恨不得立馬換上。
家丁低著頭,看似沒有什么異常,實(shí)則他的手心都冒了汗。真正秀坊閣的衣裳穿在白姑娘身上,表小姐這件是他胡亂買的。本來和少爺商量好了,到了鎮(zhèn)上先去挑衣裳,因?yàn)樯贍斚伯?,知曉何為美,可不知為何,少爺一進(jìn)了白姑娘的馬車后,就把這件大事兒徹底忘了。
回來時(shí),又因府里出了事兒,抽不開身,因此只能由他這個(gè)土炮兒自己去買,但愿能哄騙過這個(gè)苛刻的表小姐。
正當(dāng)他緊張不已時(shí),陳怡開口了:“表哥怎么不親自送過來?”
語氣里還有一絲嗔怪,這讓家丁打了個(gè)寒顫,真是和十年前一點(diǎn)沒變。
家丁道:“許是少爺太忙,您也知曉,如今府中的情況?!?p> 說到這兒,陳怡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入夜,“行了,你下去吧。對了,明日多貼點(diǎn)符在這邊,總感覺瘆得慌?!?p> 家丁不太明白如今府中的情況,但他也想快點(diǎn)離開,躬身應(yīng)是后,連忙退下。
陳怡鎖好了門,心想著這陳府的下人是愈發(fā)的少了,自己身邊都沒人伺候,連關(guān)門這種事都要自己干。
這般想著,又興致極好的瞧著手里的衣裳,聽說上京城的小姐們所穿之物都出自秀坊閣,如今自己也有了一件,也不知那個(gè)丑女能否有這個(gè)殊榮?表哥果然還是最惦念自己。
陳怡心里一陣得意,可當(dāng)她將衣裳攤開時(shí),整張臉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