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十七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面。無論是睜開眼睛,還是閉起眼睛,在這個地方都毫無區(qū)別。她想叫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無法發(fā)聲,就好像是喉嚨被鎖住了一樣。
不知名的地方,無垠的黑暗,這種情況能讓任何人動彈不得。因為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身旁是不是萬丈深淵。
十七躺在那兒,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旁邊的地板,感覺到了實地。另外一只手也伸出去摸了一下,也摸到了實地。她坐了起來,確認自己暫時沒有危險。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身上異常的輕松,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會兒其實是一絲不掛的。對于這種狀況來說,漆黑反倒是成了對她最好的保護。
然而,她無法留在原地等待,這漆黑實在無法讓人安心,就好像有千萬只手臂潛藏在黑暗中準備要襲擊她一樣。于是,她將重心放在后頭,像小狗一樣爬行。每走一步,她都先用手去探一下地板,以保安全。
可是,走了十幾步之后,她便停了下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是否正確。如果她所走的方向和出口南轅北轍的話,她便是給自己添了堵。
十七靜下心來,努力回想著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以作為自己下一步行動的指導(dǎo)。然而,無論她怎么想,都無法記起自己被困在這里的原因。結(jié)果,她只能用手遮掩著自己羞澀的軀體,在期望周圍亮起來的心情中等待。
良久,她自己都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想起了母親的一句話:“人生就好像捂著眼睛走路,只能在選擇的道路上不顧后果地走下去?!边@話對于十七來說曾經(jīng)只是在說不堪回首的人生,但是它套在十七這時的狀況上可最適合不過。
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十七又小心地往前爬。這里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場館,無論十七怎么爬都摸不到墻壁。
突然,十七伸出去探路的手按在了另外一只手的上面。她大吃一驚,連忙想把手縮回來,可是對方已經(jīng)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抓住她的那只手粗糙有勁,顯然是一只男人的手,但是卻又不像是南平的。
十七一時慌了神,拼命爭扎著想要將手抽回來??墒牵鞘志秃孟袷氰F鉗一樣強硬,任憑十七怎么晃動都無法將其甩開。就在這時,周圍居然亮了起來。十七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旁原來一直都有一群男人圍著她。這些男人全都和她一樣,赤條條的,身上什么都沒穿。
“不要!不要!”
十七終于發(fā)出了聲音,哀求著這些人??墒沁@些人并沒有理會她的請求,反倒?jié)u漸地圍上了她。僅僅是這些人身上的氣味已經(jīng)讓十七的大腦缺氧,心跳停頓。就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十七的本能并不是叫媽媽,也不是叫南平。她聲嘶力竭地喊道:“姐姐!姐姐!”
喊叫聲仿佛割破了空氣,震動了整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