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你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丁瀅收到了讓他原地不動的指令，不僅一頭霧水而且十分氣憤。
“哈哈，就是好像我們所說的那樣。請你們千萬要呆在原地，哪里都別去?！鄙郴サ穆曇魪耐ㄐ牌骼飩髁藗鱽?。
“至少要給我們一個理由?！?p> “理由嘛，這還不能說明白。不過，你們最近有沒有發(fā)現(xiàn)行星上有什么特別的現(xiàn)象沒有？”
“特別的現(xiàn)象……”丁瀅想了想，說：“的確有特別的現(xiàn)象，這行星連一顆衛(wèi)星都沒有，這早就寫在報告上了?！?p> “啊！對啊，這海象沒有衛(wèi)星?！泵仿宓穆曇魪呐赃厒髁诉^來。
“那誰啊？”丁瀅問。
“哦，是個小孩。”沙互說。
“七七，你這趣味也太讓人惡心了。”丁瀅微微笑著說。
“說什么呢？我們現(xiàn)在在總長的辦公室，你開玩笑的時候請悠著點。”沙互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好好……啊，對了?！倍]說著就將之前所發(fā)現(xiàn)的那個“隕石消失”的映象給沙互發(fā)了過去。他說：“你們看看這個。我估計這也是你們所說的特別現(xiàn)象。隕石失去了蹤影，你們說奇不奇怪？”
“稍微等一會兒?！鄙郴フf著那邊就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那你們就更加不能動了。沒準你們在離開行星表面的時候就會像隕石一樣消失?！?p> “呵……你這玩笑太過分了?！倍]用一種嬌柔的聲調說。
“咳嗯……”唐友多干咳了一聲，說：“這不是開玩笑。”
“上校！”丁瀅聽到唐友多的聲音馬上就肅穆了起來。
只聽見唐友多嚴肅地說：“不是開玩笑。雖然我們也還沒有證據(jù)，但是我并不能讓你們冒這個險?！?p> “謝謝上校關心?！?p> “喂，我和衛(wèi)芊去M42的時候你可沒這么說?！鄙郴ゲ粷M地說。
“總之，你們千萬不要妄自行動，要等我們的消息。就這樣?！碧朴讯嗤耆珱]打算回答沙互的話，說完就斷開了通信。
“這是怎么回事啊？”古布察問道。
原來，船上的幾個人全部都在旁邊聽著丁瀅和對面的對話，越聽越感到緊張。特別是那個古布察，他之前發(fā)現(xiàn)隕石消失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忐忑。這會兒總部居然發(fā)來這種命令，更加讓他坐立不安。而伊萬倒是個樂天派，他笑著說：“那隕石肯定是因為我們拍了它才消失的?！?p> “相信我，波函數(shù)坍縮只是微觀世界的事情?！北R妙說著就用手肘撞了一下伊萬的肚子。
通信過后，那福便找來了元琴等花栗鼠艦隊的技術支柱。元琴等人看到衛(wèi)芊和沙互順利回歸，都松了口氣。他們和衛(wèi)芊共過事，所以知道衛(wèi)芊并非等閑。眾人商量了很久，最終還是只能派人去往行星海象上丟點東西，以證明它的上空是否會有危險。關鍵是衛(wèi)芊也應該到現(xiàn)場去，沒準還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
既然衛(wèi)芊要去，那沙互也必須跟著。于是，行動方向便大概想好了。
“那我們今天先回去吧?！鄙郴フf著用手指戳了一下在自己大腿上睡著了的梅洛。
他們從白天商討到深夜，作為一個貪睡的年輕人，梅洛要睡著也并不是稀奇的事情，奇怪的是她很自然地就靠在了沙互腿上。尉遲因為要安排幫沙互和衛(wèi)芊整修飛船的事情先行離去了，而其他人也陸續(xù)散去。
這時，本來要和大家一起走的衛(wèi)芊，突然急匆匆地就往廁所里趕。她一個勁地撲到了洗手盆旁邊，往里面吐了一大坨東西。
“哎喲，看來你懷孕了?！狈苾旱穆曇魪暮竺?zhèn)髁诉^來。她是因為好奇才跟過來的。可等她走進一看，卻大吃了一驚。原來，衛(wèi)芊吐出來的是一坨血。
“別，別對他們說?！毙l(wèi)芊說著便打開水龍頭把洗手盆上的血沖走。
“聽說那個維克也和你一樣……他的身體顯然也不大好?！狈苾赫f著伸手出去想安撫一下衛(wèi)芊那顫抖著的身體?？墒牵稚斐鋈ヒ话胗挚s了回來。因為她聽說衛(wèi)芊能讓仿生人死掉。
只聽見衛(wèi)芊說：“他和我一樣就對了。我想，我們是有限期的。我在這之前完全沒有想過什么是限期。這，也算是一種體驗吧?！毙l(wèi)芊說著苦笑了一下。
“你不知道期限，只知道永恒？聽說你之前不知道時間是什么？”菲兒問。
“嗯，是的。實際上，那種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或許說，在我現(xiàn)在所說的語言里面沒有那種詞匯。不，應該說我本來根本就沒有詞匯。”衛(wèi)芊說著又苦笑了一下。
或許，梅洛的猜測也并非完全沒有根據(jù)?；钤谌S世界里的物種會對長寬高習以為常，只有通過智人的賦予，長寬高才會被看作物體的屬性。如果衛(wèi)芊果真是活在四維或更高維世界里的人，那她可能并不是不知道時間是什么，而是沒有將其歸納為一種屬性。
簡單來說，衛(wèi)芊即便真是來自四維世界，她也不過是一種低級的生命形態(tài)，不足以使其像人類一樣想出千奇百怪的概念。準確來說，她就像人類看到一塊石頭一樣“看到”了時間，而不是如人類一樣根據(jù)太陽和時鐘“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那么，在四維生物看來，時間是怎么樣的形狀呢？既然能看到，那是否也能觸摸得到呢？
以上是菲兒在這一瞬間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基于梅洛之前所提出的猜想而總結出來的，大意基本沒有什么出入。
這時，菲兒看到衛(wèi)芊那纖細的身體可憐兮兮的，剛才縮回來的手又伸了出去。她摟住衛(wèi)芊的肩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抱住了她。她說：“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除非不得不這么做?！?p> 或許是因為衛(wèi)芊這時的身體虛弱，所以即便菲兒的腦袋和她的腦袋很近，也沒能感到十分不適。
“謝謝你……謝謝……”衛(wèi)芊說著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
“不過，你們在回家之前，我希望你能帶上口罩和墨鏡。”菲兒說。
“為，為什么呢？”
“呃……因為你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p> 衛(wèi)芊不明所以，只能依照菲兒的話照辦。菲兒帶著她來到了行政中心樓下，便發(fā)現(xiàn)梅洛和沙互著急地向她招手，把她接上了一輛車。等三人回到了衛(wèi)芊的家時，艾瑪剛好又把門外的墻壁刷洗了一遍。艾瑪只是笑著對衛(wèi)芊說自己染上了清潔墻壁的習慣，而沒有透露她到底刷洗的是什么。而衛(wèi)芊也不知道，梅洛之所以沒有坐車，并不是因為她沒有績點，而是因為她不知道被誰標記了，無法打車，必須先讓治安局調查。
這群人像是大象群一樣保護著衛(wèi)芊遠離真相。但他們除了這些之外便什么都無法做到，只希望那些惡作劇的人能自己消停下來。
過了兩天，沙互和衛(wèi)芊的行動路線已經(jīng)確立了。首先，他們要來到行星海象的附近。然后，他們將向海象投擲一顆帶攝像頭和量子通信設備的小飛行器。最后，根據(jù)所采集的數(shù)據(jù)確定下一步如何行動。
這小飛行器是元琴動員了部門里的骨干，花了整整兩天一夜才組裝出來的。他們之所以這么煞費苦心，不過是想讓這飛行器盡量收集足夠的數(shù)據(jù)以便分析。
這回，衛(wèi)芊不用再裝作會開飛船了，因為誰都知道她的身份，即便有些人還有所懷疑。所以，這次飛船的副駕駛換成了比衛(wèi)芊矮了一個頭的梅洛。
“喂，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駕駛座位上的沙互問道。
“唉……”梅洛輕輕地嘆了口氣，并沒有回話。
“我問你啊。”
“聶娜，她忘了我……”
聽到梅洛這么說，沙互頓時失語。只見梅洛還繼續(xù)說：“我們一起偷偷闖進總長家里的這件事她也忘了嗎？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這樣……”梅洛說著用手揉了揉眼睛。
沙互不知道這會兒該說什么，便只能伸手出摸了摸梅洛的腦袋。就在這時，衛(wèi)芊飄到兩人的中間，一邊一個摟著兩人的胳膊說：“先生、女士，打起精神來。我們準備出發(fā)吧?！?p> “對，準備出發(fā)！”沙互說著就開始檢查飛船的各項儀表。
對于沙互來說，衛(wèi)芊離開艦隊是一件好事，畢竟到這時她還沒有知道艦隊上的人針對他們做了多少騷擾的事情。
作為飛行員，梅洛當然比衛(wèi)芊要靠譜許多，她怎么說都是一個能獨自進行星際航行的家伙。所以，沙互也沒多說什么，推動控制桿就發(fā)動了飛船向海象飛去。
很快，飛船就到了海象的外空域。沙互按下按鈕就將小飛行器發(fā)射了出去。只見飛行器嗖地往海象撞了過去。就如那顆隕石一樣，飛行器也突然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