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馳轎車內(nèi),錢二剛單手握著方向盤,手腕的金表跟手指上的金鑲玉戒指,完美的全部展現(xiàn)。
另一只胳膊懶散的靠在中央的扶手上,手中拿著手機流里流氣的與耳朵離了好遠...
“什么?李仕正在接受教育,來不了?”
他笑著朝副座的王帥瞥了一眼,夸張的提高了嗓門對著手機喊道。
正滿臉喜悅的王帥在聽到錢二剛對著手機所說的話后,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問道,
“怎么回事?”
錢二剛掛掉電話,將剛剛張敏告知的關(guān)于李仕的情況轉(zhuǎn)述給王帥。
王帥聞言苦笑著揶揄道:
“這小子可真會挑時間??!”
而后又無奈的說:
“算了,反正我已經(jīng)回來了,以后會天天在一起,也不急在這一時?!?p> 錢二剛感嘆道:
“想不到陰差陽錯的,最終只剩咱兄弟兩個了,這樣也好,走!哥帶你去華塢逛逛,順便看一下咱的公司!”
當初成立公司的時候,錢二剛想著跟李仕合作,但是在張敏提出不加入之后,李仕前思后想也退出了參與。
由于成立這建筑公司需要成立董事會,董事會最少需要兩個人,因此錢二剛就向王帥求助,到最后,公司的股東就成了錢二剛跟王帥兩個人。
其實,就算王帥不參與進來,錢二剛還是會打算把收入分給王帥一半,因為公司目前所有的大活兒,都是靠著王帥父親的關(guān)系才攬到手的。
至于李仕那邊,雖然沒有直接加入公司,但是在公司成立初期,李仕跟張敏兩人盡心盡力的幫錢二剛運營維護。
再加上公司的注冊地址以及辦公也在李仕的門店,所以錢二剛就包攬了店里的租金和水電等開銷,當做了對李仕的回報。
因此,公司看著只有他一人,卻一直都有兄弟幾個的參與。
錢二剛帶領(lǐng)著王帥在華塢的一個高檔海鮮餐廳吃過午飯后,又帶著他興匆匆的來到了工地。
由于事先已經(jīng)給項目部打了電話,所以工地的大小包工頭以及各種管理員都提早做了準備,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當錢二剛跟王帥來到公司下的一個工地后,早就候著的清一色帶著頭盔的人夾道相迎。
隨后,還把兩個紅色的頭盔送到兩人手中,接著簇擁著他兩在工地四處觀摩,當然在觀摩的過程中還不斷有專業(yè)的人進行講解。
那派頭相當?shù)淖?,就像是一個大領(lǐng)導來視察一般。
轉(zhuǎn)悠一圈回到項目部的辦公室后,王帥笑著說道:
“行啊二哥,每天都被身邊的人捧著,活脫一個土皇帝??!”
錢二剛苦笑,
“嗨,你是沒見我捧別人的時候呢,跟他們一個樣!在這行里想要混的好就得學會捧人!”
王帥聞言收起了戲謔的神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雖然我對這行不大精通,但卻是知道人都是有側(cè)重的,人要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溜須拍馬上,那落到實處的方面就會少了些,你可不能整日都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p> 錢二剛給王帥比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說道:
“大帥高見!只不過這事總要分兩頭論,能做到既對上面態(tài)度好,又對下面嚴格管理,這樣的人才是這個圈里真正的能人?!?p> “好吧,其實啊,我是擔心你在這樣的圈子里習慣了,回頭跟咱們兄弟之間也這樣?!?p> 王帥瞇眼瞅著一臉堆笑的錢二剛話調(diào)侃道。
錢二剛哈哈一笑,
“多想了啊,咱們兄弟之間能跟別人相同對待嗎?”
見王帥不再言語,錢二剛砸吧著嘴說道:
“大帥啊,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王帥笑道:
“有事就說唄,這么客氣干啥?”
錢二剛點點頭說道: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想把公司的總部搬來華塢,只是。。?!?p> 王帥見錢二剛說話吞吞吐吐,就說道:
“只是怎么?缺錢?。俊?p> “不不不,跟你直說吧,現(xiàn)在這建筑公司不是跟小仕的公司用著同一波管理人員嘛,我要是把總部搬過來,那些辦公的人員該怎么辦?”
錢二剛為難道。
“你什么意思?還想把小仕的員工也搬過來啊?你搬你的總部,到時候,在這邊再雇一些辦公人員不就得了!”
在王帥看來,這件事再簡單不過,就輕描淡寫的說道。
錢二剛不停的點頭,
“這個我也想到過,只是。。?!?p> “這可不像你了啊!吞吞吐吐的干嘛?”
王帥疑惑的看著錢二剛。
錢二剛頓了頓說道:
“要不這樣,你能不能說服小仕,讓他也把總部搬來這里?”
王帥聞言,面露難色的說道:
“公司在哪兒那不是看需求而定的嘛,小仕的業(yè)務(wù)現(xiàn)都在黃原鎮(zhèn)吧?要他把公司搬來華塢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會帶來很多不便?!?p> “眼下是不好,但對長遠來說,肯定是對他也是有利的!”
錢二剛解釋道: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于其在那小地方折騰幾年,還不如提前來華塢把路鋪好,以后發(fā)展起來了,那就不是呆在黃原鎮(zhèn)能相比的了?!?p> 王帥贊同的點頭,
“要是這樣的話倒是也對,那我跟他說吧,至于搬不搬那得看小仕如何選擇了?!?p> 聞言,錢二剛樂的合不攏嘴:
“小仕最聽你話了,只要你把利害關(guān)系給他說清楚,他不會不考慮的?!?p> 其實錢二剛之所以要把總部搬來華塢,背后真正的目的不單單是他說的這些。
將總部搬來華塢,張敏就會跟著辦公人員駐扎在華塢,而人文彩繪現(xiàn)階段所有的業(yè)務(wù)都在黃原鎮(zhèn),因此,李仕多半會留在黃原鎮(zhèn)現(xiàn)場指揮。
這樣就達到了錢二剛暗藏的一個目的,那便是將張敏跟李仕合理的分開。
要知道,張敏現(xiàn)在是他錢二剛的女朋友,可就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這種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更像是有名無實!
這讓他心里感到很是憋屈,要是能通過這一變動將李仕跟張敏分開,接下來再進一步的讓張敏接管自己的業(yè)務(wù),這樣便水到渠成的完成了自己的最終目標。
之前,錢二剛也跟張敏私底下提起過這件事,當時他直接表露了讓張敏離開人文彩繪到他這里來的想法,可張敏卻拿人文彩繪離不開她為借口婉拒。
其實張敏這么說也沒錯,人文彩繪除的業(yè)務(wù)以及運營基本上都由張敏一人操持,若是人文離了張敏怕是馬上會陷入癱瘓。
李仕不僅是他錢二剛的結(jié)拜兄弟,而且還在公司成立的初期還幫過他。退一萬步說,就算張敏同意,他也不想背負挖兄弟墻角的罪名。
也正因為諸多原因,錢二剛才想出了要把公司搬來華塢的辦法,可謂煞費苦心。
接下來,錢二剛又把自己對未來的美好規(guī)劃給王帥說了一通,察覺出錢二剛總是有意無意的強調(diào)將總部搬來這里的種種好處,王帥頓時沒了聽下去的興致,哈欠連天的道:
“好了好了,回去我一定把你的介意詳細的說與李仕,這總該行了吧!你看這接風的飯也吃了,工地也看了,要沒其他事,我就先回了。”
錢二剛趕忙說道:
“要不今天就在這里休息吧,晚上我再安排一些活動!”
王帥擺擺手,
“還是算了,我媽還在家眼巴巴的盼著我回去呢,改天吧!”
錢二剛一想也是,點點頭說道:
“那行,那我也不留你了,晚上我還真有個應(yīng)酬,就不親自送你了?!?p> 說罷沖著屋外喊道:
“小丁,開車往黃原送一下王總!”
在回黃原的路上,王帥回想著錢二剛方才的舉動,隱隱的也覺得錢二剛對搬遷總部的事做的有些不妥。
雖然錢二剛現(xiàn)在的行為還遠遠談不上勾心斗角,但是這種利用他跟李仕較好的關(guān)系,去讓自己說服李仕的做法,卻是讓王帥心里有些不舒服。
大家都是兄弟,這點事擺在桌面上談又能怎樣?
“但愿這只是二哥商人習性所致的古怪行為吧?!?p> 王帥皺著眉輕聲嘀咕道。
同樣在華塢市的某個KTV包廂里,此刻正有一群人鬧鬧哄哄的在一個茶幾四周圍坐著,再看這圍坐的幾人中,有一人正雙手高舉著骰盅在奮力的搖晃之后放回了桌上,扯著嗓子喊道:
“快!快!快!買定離手!”
旁的人聞言紛紛在一張印有各種點數(shù)的桌布上拍上去幾張鈔票,口中念著自己所壓的點數(shù)。
在這群人中,有一個黑臉大腦袋的青年,在扔出去幾個錢后就死死的盯著骰盅沉默不語,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兩個月的武強。
在武強的注視下,莊家將骰盅慢慢的打開,當里面的點數(shù)顯現(xiàn)后,茶幾周圍的人有樂的蹦起來的,有拍著大腿罵娘的,武強則是少有的寡言少語,只見他催促道:
“再來,再來!”
坐莊的那人聞言,先是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武強,說道:
“要不,今天就這樣吧,都玩一天了?!?p> “怎么?贏了錢就想走???”
武強陰著臉,重重的將一個喝空的啤酒瓶丟在角落,擺出一副憤然的樣子。
“不是,你天天輸錢,玩著有意思嘛?”
原來坐莊的這位跟武強有著不錯的關(guān)系。
“你管有意思沒意思,差你錢了?”
武強惡狠狠的盯著坐莊的人。
眾人一見武強這架勢,不認識的都以為是輸紅了眼,嚷嚷了幾句便離去了,有幾個認識武強的趕忙過來相勸,
“武哥,消消火,知道你這幾天氣不順,但你不能總拿自己人撒火呀!我們好心陪著你玩,你也得讓我們休息不是?!?p> “再說,這些天你輸?shù)腻X雖然不多,但也有好幾萬了吧,咱也不是跟錢有仇,干嘛要這么糟踐?!?p> “就是啊武哥,把這些錢用來買來喝酒吃肉多好,關(guān)鍵是兄弟們實在是熬不行了。”
“滾!滾!滾!”
聽大家對自己七嘴八舌,武強不耐煩的揮手喊道。
這幾人見武強沒了再玩下去的耐心,慶幸的對視一眼,起身依次拍了拍武強的肩膀悄然離去。
當包廂里只剩武強一個人的時候,只見他呆呆的癱坐在卡座里沒有一絲動靜。
就在盯著桌上的幾個骰子看了半晌后,武強想起了已經(jīng)做成鑰匙鏈的吉祥物,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拆下一邊嘀咕:
“他娘的,這兩個月過的才叫個憋屈!”
“小仕該不會忘了我吧?”
“聽天由命吧。”
“假如是小,我就立馬回去跟小仕認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假如是大,就讓我永遠的消失在大家面前吧!”
猶豫再三,武強猛地將拆下來的骰子拋向了空中,當那骰子落回地面并滾了幾滾之后,點數(shù)赫然停在了鮮紅的一點。
武強蹲下身,盯著骰子看了許久,臉上的神色漸漸釋然,一直癟著的嘴角也緩緩上翹。
其實,這些天武強一直在想著要回去,只是在聽說了王錢住院并手術(shù)的事情后,他有些難以面對李仕,這才猶豫不決。
如今自己的吉祥物幫他做了選擇,對此深信不疑的他馬上找到了回去的理由。
只見他把骰子用衣角小心的擦拭一番再度串回鑰匙鏈。
“吉祥物都這么暗示,我老武不會也得回!”
一聲興奮的感嘆后,武強迫不及待的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