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仕的興趣吊到十足,張敏哈哈大笑。
“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就在我們仰著頭欣賞著窗外漫天的煙花之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總盯著我,而且像白癡一樣口中不斷重復的說著‘好美’!”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在犯花癡,等賞完煙花后我故意問他剛才說什么好美后,他卻吱吱嗚嗚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再后來,我半開玩笑的問他是不是我很美的時候,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底下了頭,接著就借著酒勁,嘟囔著跟我表了白?!?p> 聽到這里,李仕更加來了興致,
“想不到,猴精似的二哥居然被你這么戲耍。他是怎么跟你表白的?”
張敏看了看正擺出一副八卦嘴臉的李仕,笑道:
“怎么表白的我就不細想了,那場面畢竟太過尷尬?!?p> “我只記得我當時直接拒絕了他,告訴他,現(xiàn)在的這種關系就挺好,叫他不要破壞掉這種平衡?!?p> “他呢,倒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纏,只是讓我繼續(xù)維持我的平衡,他則繼續(xù)要對我好?!?p> 李仕贊同的點點頭,
“這點上,二哥就做的比老王高明多了,起碼他沒有逼著你做出任何決定。情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樣!”
張敏也贊同的點點頭,
“幸好他這么說也這么做了,要不然,也會跟老王一樣招我嫌棄。”
“有這么一個人對你好,難道你就不動心?還會嫌棄?”
李仕不解的問道。
張敏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
“大概從小是單親家庭的關系吧!小時候我就沒有愛情這個概念,長大之后更是不相信愛情這東西了,不就男人女人間的那點破事么!”
張敏一臉的輕蔑。
“愛情就是人們憑空想出來的,但有些人卻總在無限的放大這種關系,把愛情吹上天又怎樣?終究還不是將就的將就,決裂的決裂?!?p> 其實這些話,基本上是閑扯,真正讓張敏拒絕錢二剛的原因多少跟李仕有些關系。
再看李仕,第一次聽到張敏有些畸形的愛情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我是這樣想的啊,愛情并不只是甜言蜜語,他就跟親情、友情一樣,包含著太多東西,當然也包括些不愉快的,但你不能因為他包括著不美好,就否定了他美好的存在??!”
張敏見李仕正兒八經(jīng)的樣子,笑著擺擺手:
“算了算了!咱不討論這些人生哲理了,又討論不出啥來,言歸正傳吧!我把跟二哥的一切告訴你,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見,而是宣布!”
“切,就算征求我意見,我也是舉雙手贊成??!”
李仕樂呵呵的說道。
張敏嘆口氣,
“其實吧,我剛才也是一時興起才答應了他,想想以后面臨的處境就頭疼。對了,他中午要請咱們吃飯?!?p> 李仕推諉道:
“咱們?算了吧,你一個人去吧,我現(xiàn)在知道你們的內(nèi)情,就盡量不做燈泡了!”
“你看,這都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影響咱們之間的關系了,你要是不去,那我今后也就不搭理他了!”
張敏白了一眼李仕,沒好氣的說道。
李仕無奈的搖搖頭,
“好吧!我會用我這兩千瓦的大燈,照亮你們的愛情之路!”
在黃原鎮(zhèn)的一個飯館里,李仕、錢二剛以及張敏圍坐在一個小隔間里,吃著當?shù)厝藗冏钕矏鄣囊诲仩Z農(nóng)家菜。
一開始三個人邊吃邊聊,說的也都是一些閑話,等吃飽喝足,李仕以為今天這場飯局又跟往常一樣要接近尾聲了,正要拍屁股走人。
就在這個時候,錢二剛一臉正色的說道:
“其實今天叫你兩來還真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看看該怎么辦?!?p> “哦?還真有事?什么事?”
李仕問道。
錢二剛想了想,開口道:
“要說我這網(wǎng)吧,目前來看雖然收入還行,可要往長遠了看,卻不太樂觀,開網(wǎng)吧根本就是死水一灘,很難再有提升的空間?!?p> 錢二剛向著對面的張敏跟李仕探了探身子,壓著聲音繼續(xù)說:
“我知道大帥家有些門路,便在前幾天跟他發(fā)了一頓牢騷,之后他就給我出了一個主意,那便是進軍建筑行業(yè),現(xiàn)在正是黃原大搞建設的時候,他可以托人給我找些活兒,我只需負責掏錢,先承包著做些小工程試試手?!?p> 說著,錢二剛還將放在桌上的雙手搓了搓。
“我想到這是個有發(fā)展的路子,當時就答應了下來,可是在細細琢磨之后,我又犯起了難,畢竟我這是生硬轉(zhuǎn)行,別說經(jīng)驗了,就連一些門路都不知道去哪兒找,思來想去,我就想到了兄弟你?!?p> “我?我跟建筑行業(yè)也隔著行呀!”
李仕疑惑道。
“你們是行業(yè)不同,但好歹你們在工地也有交集不是,你看能不能這樣,我投錢,你出力,咱們一起成立個建筑公司,將來,跟你現(xiàn)在彩繪公司兩個相互扶持,一定能有更好的發(fā)展!”
李仕為難道:
“我一個畫畫的,怎么給你出力?!?p> 錢二剛笑著對李仕說: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要你把管理公司那一套,照搬到咱們新建的公司里,剩下的各工種苦力,先去市場雇一些臨時的,后期在慢慢組建自己的隊伍!”
聽錢二剛這么說,李仕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沒有發(fā)言的張敏。
只見張敏緊鎖著眉頭打量著錢二剛,似乎要在錢二剛的臉上看出什么。
良久,張敏若有所思的把目光從錢二剛臉上移開,
“這事嘛,倒是一件好事,假如有一個建筑公司跟咱們的彩繪公司相互扶持,倒是可以增加很大的競爭力?!?p> 說著,張敏看向李仕,
“一切你來定吧,我沒意見,但是有一點要說明白,公司合作是你跟二哥的合作,可別跟我扯上關系?!?p> 李仕跟錢二剛皆納悶的看向張敏。
只見張敏笑了笑,說道:
“你們別多想啊,我只是不想把關系搞的太復雜?!?p> 聽了張敏的解釋,李仕跟錢二剛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只見張敏又對錢二剛說道:
“我答應跟你處對象這事,雖然李仕已經(jīng)知道了。但是處對象歸處對象,工作還得歸工作,今后得分開來論。”
錢二剛尷尬的看了李仕一眼,又笑著對張敏說道:
“行!一切聽領導指示?!?p> 李仕見正事談的差不多了,看到錢二剛看張敏的眼神很是曖昧,就長嘆一聲:
“哎,這就開始膩歪了,正是受不了你們,現(xiàn)在你們關系已經(jīng)明了,以后約會也不用找借口了,最重要的一點,以后可不要再把我這傻小子也帶上了!”
張敏笑著道:
“那哪兒行啊,習慣了三人行,突然少一人,該不習慣了,以后,你還得繼續(xù)跟著來。”
張敏此話一出,三個人皆是一通哄笑。
三個人就此商定了成立建筑公司的事,接下來的幾天,就變的忙碌起來,除去要忙著注冊公司,李仕還把現(xiàn)有的門店做了重新的規(guī)劃。
一樓拆除了放雜物的庫房,整個變?yōu)榱松陶剺I(yè)務的公共區(qū)域,二樓又增加了一些辦公桌椅,除去李仕跟張敏的老板桌之外,又添加了四個位置的隔斷辦公桌。
此時的門店,已經(jīng)不是往日的小店可比了,整個公司除去外放的手藝人,辦公的的人員就有六名。
除去李仕跟張敏,新填了兩個業(yè)務員,一個圖案設計員,跟一個會計。
圖案設計員跟會計自不必說,有著明確的分工,剩余的那兩個,說是業(yè)務員,其實兼職著跑腿打雜,于其說是業(yè)務員,倒不如說是秘書更貼切些。
兩個業(yè)務員其中的一個叫柳九三,比李仕還要小三歲。他不是通過主動前來應聘而加入的公司,而是李仕在一次外出干活時,一番偶遇跟他結識并收留。
那是前幾天的一個下午,李仕在辦公司坐久了,便挑了一個公園畫著幾幅黑白的山水壁畫的項目,出來放放風。
在他作畫的時候無意間發(fā)現(xiàn)在公園的花壇邊,蜷縮著一個男孩,從這男孩襤褸的衣著以及蓬亂的頭發(fā)可以判斷出,這是乞丐無疑。
對于可憐人,李仕見到后一般都會生出憐憫之心,但是乞丐,尤其是年輕的乞丐,李仕對他們卻稍微的有些厭惡。
有手有腳不去干活兒掙錢,天天伸手問人要,這種懶漢根本不值得同情。
李仕發(fā)現(xiàn)那個男孩之后,也只是多看了幾眼,連施舍幾個零錢的想法都沒有,便自顧自的畫起了壁畫。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仕漸漸的發(fā)現(xiàn),這個男孩并不像自己所見到的那些乞丐一般,四處追著人乞討,只是一動不動的雙手抱膝蜷縮在花壇的一角。
難道是個落魄的孤兒?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接近中午,炎炎夏日的烈焰陽光照的人皮膚灼熱,就連公園廣場鋪裝的大理石,也曬的開始有些燙手。
此時的李仕帶著遮陽帽不停的灌礦泉水還覺著頭暈目眩,而那個小乞丐卻滴水未沾紋絲未動的在烈日下坐著。
“莫非這孩子病了?要是任由他病死在這里,不太好吧?”
李仕心中想到此,便朝著小乞丐喊道:
“誒!那個誰!”
李仕想著,要是對方?jīng)]有反應,他就立即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喊過一聲之后,李仕再次喊道:
“那個小孩!能聽到我說話嗎?”
見對方依舊沒有反應,李仕趕忙放下了手中的筆刷跟調(diào)色板,準備打電話報警。
就在李仕掏出小靈通,準備撥打電話時,那個小男孩動了。
只見男孩輕輕的抬起頭,瞇著眼睛朝著李仕的方向看著,兩個人就這么隔著裊裊升起的熱浪對視了幾秒,見李仕沒有下文,男孩便再次把頭埋進了環(huán)抱的手臂之中。
李仕看到眼前的一幕,好笑的搖搖頭,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流浪之人的體質(zhì)一般都硬朗的很!
此時正好也到了收工的時間,李仕也就沒再登上梯子繼續(xù)干活,把工具整理至一個手提箱里準備回去午休。
在途徑花壇的時候,李仕到底還是生出了憐憫之心,從兜里摸出幾張零錢放在了小男孩的身邊,順便還用一個小石子壓在錢上面以防被風刮跑,
“雖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終究是個可憐人,唉。。。這些錢,拿去買些吃的吧!”
見小男孩依然沒有動靜,李仕也沒太在意,提著手提箱朝著公園邊上的停車場走去。
下午時分,李仕再次來到公園,遠遠的發(fā)現(xiàn)那個小男孩依舊在花壇邊蜷縮著。
當李仕途徑他身邊時,驚訝的看到,在男孩的身邊,自己施舍的那些錢,仍然被一顆小石子壓著。
這模樣,分明是自己離開之后,這小男孩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連錢都沒有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