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又帥氣的男孩子,被籃球砸到鼻梁骨,還挺讓人擔(dān)心的。
倒不是怕流了幾兩鼻血,而是怕砸歪了鼻梁骨,這以后校草之名恐要易主,再也舔不了顏。
校醫(yī)說:“鼻子受到撞擊都會引起軟組織損傷,一般情況不用特殊處理,慢慢恢復(fù)就行?!?p> “嗐!嚇?biāo)牢伊?!”張銘懸著的心這會兒終于放下了。
“你也就這點膽子。”病床上的恭律不咸不淡懟了一句。
他鼻梁上橫貼了一小塊長方形的白色醫(yī)用紗布,附近的皮膚呈現(xiàn)出瘀紅色,就像被人狠狠掏過兩拳似的,可見砸得有多重了。
張銘看得又一陣心虛,十分過意不去:“對不起啊老恭!”
自被砸了后,罪魁禍?zhǔn)讖埿《浺呀?jīng)道了不下百來次的歉了。
不過也委實想不通當(dāng)時某恭為什么發(fā)呆?
但也不好再問。
瞧某恭不說話,張小二貨又嗲著嗓子來一句:“對不起嘛~”
校醫(yī)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你煩不煩,‘對不起’長你嘴巴上了是吧?英語單詞也沒見你背這么多遍?!惫蓱?。
他兩手正玩著手機(jī)游戲,不知道是為了配合說的話,還是因為耳朵恰好癢了,騰出一只手,翹了根小指頭伸耳朵里掏了下。
張銘笑說:“講真,當(dāng)時嚇得我差點靈魂出竅好嗎?!”
嘴上說著,手上也沒閑,一巴掌拍在某恭握手機(jī)的胳膊上。
手機(jī)一掉!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某恭鼻子。
“操!”恭律身子一彈,瞬間弓成了只蝦。
“哎呀媽唉!”張銘嚇得下意識站起來,撅翻了椅子。
“我了個去!”連校醫(yī)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箭步上前:“不要捂了,快松開手讓我看看!”
簡一言走進(jìn)校醫(yī)室的時候,就看見這么個情況:
白大褂和張小銘,一人按住了某恭一邊,而某恭就像躺著任人宰割的雞崽子似的,兩手攥緊,一副想反抗又強(qiáng)忍著的模樣,兩條大長腿繃得直直的懸在半空。
“嘖嘖,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你們小年輕說的那句話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毙at(yī)松了口氣,檢查完直起腰來,指著恭律的鼻子對張銘說:“我不是對你人身攻擊,但一次不是害,二次傷害才是害。懂了嗎?”
張銘臉色煞白:“這、這真的出問題了?”
“怕什么?”校醫(yī)笑說:“怕承擔(dān)醫(yī)藥費(fèi)?。俊?p> “這倒不是?!睆堛懙皖^就去對手指,嘟囔說:“我砸壞了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如山根一樣挺拔的鼻子,還不得聯(lián)合暗殺我么?”
“滾一邊去!”
恭律抬腳一踹。
張小二貨扭了下水桶腰,靈敏避開,閃到旁邊嘿嘿笑了,笑兩下立馬一愣,望向門口眨了眨眼。
恭律一看,也愣了。
校醫(yī)回頭“喔”了一聲:“有哪里不舒服么?”
終于被發(fā)現(xiàn)的簡一言,低頭輕輕咳了咳,抬睫看了眼恭校草,對著校醫(yī)點了點頭。
“稍等一下?!毙at(yī)示意讓她先找個地方坐。
簡一言走到長椅前,坐下,自然而然搭了個淑女腿。
很快察覺病床上的某根校草投過來的視線,忙把腿放好。
而校醫(yī)已經(jīng)開始叮囑某恭日常注意事項,頓了下繼續(xù)說:“不過如果不放心的話,就找個時間去醫(yī)院拍張片子看看?!?p> “好好好!謝謝謝謝!”張銘點頭如搗蒜。
“你呢,是在我這開藥還是去醫(yī)院開藥?”校醫(yī)問正主。
“就在這開?!惫刹[著眼盯長椅上的阿姨,收回視線。
“你們在這等等?!毙at(yī)走進(jìn)里間的藥品室。
恭律把手機(jī)抓過來看游戲。
空氣沉默下來,透著古怪。
張銘看向了清潔阿姨,打破安靜說了句:“您不舒服啊?”
簡一言默了兩秒,點頭。
“您是不是……”有兩個字張銘難以問出口。
“他想問你是不是啞巴?”某恭幫忙問,態(tài)度沒啥好氣。
當(dāng)然,兩個人都不覺得她是個啞巴,畢竟和體育老師聊很嗨。
當(dāng)然,他們也不知道,她和體育老師聊天的時候,并沒有用嘴巴說話,而是單方面傾聽。
簡一言翻了個白眼,心道:干你們屁事,兩學(xué)渣不配她說話。
如果一個沒忍住,搞不好就要破口大罵。
但嘴上忍住,手上沒忍住,直接朝二人比了倆中指。
張銘:“……”這應(yīng)該不是對我比的中指吧。
恭律:“……”不出意外這中指是比給我的。
“一天一頓吃,飯后吃,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毙at(yī)的出現(xiàn),阻止了兩男生的張嘴欲言。
話滾到嘴邊,又強(qiáng)行咽下去的模樣,給簡一言看得一陣好笑,趁校醫(yī)不注意,又朝兩人比小指。
張銘莫名其妙。
恭校草想吵架。
兩人郁悶地走出了校醫(yī)室。
過片刻,到了樓下門口,兩人毫不意外被蠢狗攔住了。
張銘忽然說:“我怎么感覺阿姨對你有意思?”
恭律正垂眸,看鼻梁上的白色紗布,聞言皺皺眉,低了頭,看蠢狗湊過來舔鞋,煩躁說:“眼睛出問題就去看,別說胡話?!?p> 他把腳抬了一下,順便把蠢狗推了推,推離了一點距離之后,蠢狗又鍥而不舍地湊過來。
張銘又說:“講真的,現(xiàn)在男女老少通吃的小鮮肉多了去。”
“給爹滾!”
恭律一腳踹過去。
張小二貨又躲過去了,裝模作樣“唉喲唉喲”叫了兩聲。
這兩聲引起蠢狗的注意,蠢狗不舔了,仰頭望著校草:
“唔啊唔啊唔啊唔啊——”
恭律:“……”
張銘驚了,嘿嘿笑說:“老恭你真行,不僅狗,連我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不對不對,拜倒在你這賊幾把帥的球鞋上了?!?p> 恭律抿唇不語,對小傻逼歪了歪頭示意該走了。
卻在小傻逼轉(zhuǎn)身的那刻,抬腳報了仇:“給爹滾?!?p> 這一腳張小二貨避無可避,好容易穩(wěn)住身形,扭頭看,外套屁股位置因挨上一腳,鞋印特明顯。
小二貨拽住衣服,要撣鞋印。
“你撣?你敢撣?”某恭惡劣地指著腳印說。
“嘿嘿,我不撣了?!睆堛憸?zhǔn)備伸去撣的爪子收了起來。
說完臉色一變,立馬拉著恭校草閃身到了門口外的墻壁后。
“阿姨出來了!”張銘做了個噓的動作。
恭律推開他,準(zhǔn)備走:“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張銘:“有!怎么沒有!快快快你快回來!”
門內(nèi)的簡一言頓住腳步。
她看到這倆臭小子,慌里慌張跟見了鬼一樣的反應(yīng)出去了。
沒毛病,她芯子就是鬼。
想了想,左右看看,看到樓棟的院子里有玩具車,玩具水槍,想來是校醫(yī)家小孩子的。
久久等不到她出來,門外的張銘偷偷探了個腦袋。
“走不走?”某恭不耐煩了。
“等等。”張小二貨收回了腦袋對他說:“阿姨在洗手。”
恭律無語,懶得做這種幼稚的嚇人行為,從小傻逼兜里抽了根棒棒糖出來,剝掉糖衣放進(jìn)嘴。
他站到一旁,低頭看手機(jī),給某個女人的支付寶轉(zhuǎn)了一筆錢。
剛收了手機(jī)抬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張小二貨什么表情,就見門內(nèi)站出來一人,手上持著顏色花里胡哨的東西,一股水柱滋了過來。
恭律閉上眼:“……”
同個瞬間聽到附近響起一串手機(jī)鈴聲:“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暖暖的眼淚和寒雨——”
簡一言:“……”收槍,面無表情地偏了頭。
張銘舉著兩只手,作出的嚇人動作還沒施展出來,不小心看見她的眼神,忙不迭拉住某校草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走為上計。
恭校草快炸毛:你特么的你拉我干什么!
我才是受害者!
男學(xué)生終于掐斷“冷冷的冰雨胡亂拍來拍去”,接通電話,一臉興奮地說:“我跟你講我看到律哥吃癟了!不對,吃水槍子了!”
簡一言:“……”
糟了,鼻傷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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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餐館。
“吃什么,今天我請客?!睆堛懞肋~地拍著胸脯。
恭律翻菜單,也不客氣,上下嘴皮子一動就是三個大菜,點完把菜單給服務(wù)員:“放過你了?!?p> 不過張銘沒放過自己,翻開菜單繼續(xù)點,又點了三道菜,并且都有辣椒,最后加一道湯。
“你忘了我不能吃辣?”恭律忍不住說。
“沒忘啊。”張銘特真誠,轉(zhuǎn)而嘿笑一臉:“一言姐在附近,我就叫她過來一起吃飯了?!?p> “咳!”恭律一口茶水嗆住了嗓子,睜圓眼睛:“你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就叫她來?”
“一言姐說了,身負(fù)重傷的帥哥不配有意見?!?p> “不是,誰讓你把我鼻子的事告訴她的?”
張銘無辜:“我沒告訴呀!”
但恭律壓根不相信,表情煩躁攤攤手:“手機(jī)拿來?!庇衷趶埿《洿顾罀暝把a(bǔ)充一句:“別讓我說第二遍!快點!”
微信記錄上,張小二貨的確沒有說他鼻子被砸受傷一事,但卻直接拍了張照片發(fā)給她。
照片里,他捧著腮望前方,眼睛里似有淚花閃爍,問題是鼻子有點腫了,側(cè)面看很搞笑。
至于那句“一言姐說了,身負(fù)重傷的帥哥不配有意見”,其實原話也不是這么說的,而是:
【好好的孩子傷了這兒,爹娘看見了多心疼啊?!?p> 什么孩子?
誰是孩子?
他已經(jīng)成年了好嗎?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