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剛好是周五,邵興旺下午兩點(diǎn)趕到教育局參加了一個學(xué)術(shù)會議。
四點(diǎn)多鐘離開教育局,邵興旺打算到新灃實(shí)驗(yàn)小學(xué)去找一下馬晨陽馬校長,看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表姐夫劉大順孫子上學(xué)的事情。
路過縣城西街口,邵興旺下意識抬頭瞅了瞅賣竹笆的幾家店鋪。
“不知老馮還在不在?”站在門口朝里面張望,邵興旺自言自語道。
一切都沒有變化,店鋪還是原來的樣子,賣的東西,依然是十幾年前的樣子。
“需要什么?”一中年婦人問。
“我看看?!鄙叟d旺回答。
“需要什么,我可以幫你介紹!”婦人說。
“好的,謝謝!”邵興旺回答。
店門外擺放著少量竹制的筐子,有方的,有圓的,一個套著一個。
店鋪里依然擺放著花籃竹籃以及各色竹制工藝品。
柜臺的角落里一張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邵興旺不由得想起了BJ知青老馮。
邵興旺仔細(xì)瞧了瞧,沒錯,照片中的人,就是BJ知青馮國安,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子。
五十多歲,一副圓形無框近視眼鏡架在鼻梁,頭戴咖色鴨舌帽,嘴里叼著一煙斗。氣質(zhì)出眾,有別其他。
看邵興旺一直瞅照片,中年婦人好奇地問:“你認(rèn)識我父親!”
“認(rèn)識。十幾年前,你父親送過我妻子一只花籃,就這種。”邵興旺指指懸吊在房梁上的花籃說,“后來,我們也給他送了些我們自己種的草莓。交往不算深厚,也僅僅是認(rèn)識?!?p> “您怎么稱呼?”婦人問。
邵興旺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是老馮的女兒,那他現(xiàn)在人呢?”
“我父親去年底就不在了,得病死了?!眿D人嘆口氣說。
“哦!對不起!”邵興旺說。
“我父親臨死前有個小小的遺愿,讓我把店再堅持開幾年,說是要等一個人?!眿D人說。
“等人?等誰?”邵興旺好奇地問。
“狗子和他的女人。”婦人說。
邵興旺大吃一驚,急忙問:“為什么?”
“您還沒有回答我剛才提的問題?”婦人說。
“什么問題?”邵興旺問。
“您叫什么名字?”婦人問。
“我叫邵興旺?!鄙叟d旺回答。
“那不是您。”婦人說。
“對不起,我能不能問一句,老馮為什么要讓你等狗子和他的女人?!鄙叟d旺問。
“對不起,只有等到狗子和他的女人后,我才會告訴他們?!?p> 邵興旺只好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朝新灃縣實(shí)驗(yàn)小學(xué)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大門緊鎖。
邵興旺抬手看了看手表,現(xiàn)在是四點(diǎn)鐘,離放學(xué)還有半個小時。
邵興旺向保安說明來意,又給校長馬晨陽打了電話。
“一直朝里走,上二樓左拐第一間辦公室就是?!北0步淮?。
“好的,謝謝!”邵興旺向保安道謝后朝前走去。
邵興旺看到馬晨陽校長已經(jīng)站在二樓的廊道上正在朝他招手。
“邵校長,老哥哥,久聞大名??!”邵興旺剛踏上二樓走廊,馬晨陽就熱情地迎上來,緊握著邵興旺的手說道。
“咱們雖然在教育局工作會議上多次見面,要說真正意義的交流,這顯然還是頭一次??!”邵興旺說。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向您老哥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還多著呢?!瘪R晨陽說。
“客氣啦,客氣啦!我那里是鄉(xiāng)村學(xué)校,有啥可值得學(xué)習(xí)的,倒是你這城市學(xué)校,理念先進(jìn),可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是多?。 鄙叟d旺說。
倆人相談甚歡,畢竟都在基礎(chǔ)教育系統(tǒng)工作,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
邵興旺將自己來的想法告訴了馬晨陽。
“這是小事,兄弟我現(xiàn)在就答應(yīng)你,沒問題。馬上就登記。”馬晨陽說。
“不用這么著急?!鄙叟d旺說。
“事情都多,我怕一轉(zhuǎn)身就忘了。今日事,就要今日畢?!瘪R晨陽說。
“這是個好習(xí)慣?!鄙叟d旺說。
“沒辦法,自己總得把自己逼一下。小劉,小劉……”馬晨陽朝隔壁辦公室喊話。
“啥事?校長!”小劉回答。
“你去給我把王主任叫來?”馬晨陽說。
“好嘞!”小劉回答。
三分鐘之后,王主任進(jìn)門。
“校長,你找我?”
邵興旺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進(jìn)來的王主任不是別人,正是高中同學(xué)王美麗。
“美麗,是你?”
“邵興旺,你怎么在這兒?”
倆人幾乎同時說出來。
“你們倆認(rèn)識?”馬晨陽問。
“何止認(rèn)識?”王美麗說,“簡直就是生死冤家?!?p> “這么夸張!”馬晨陽驚嘆道。
“我和我妻子,美麗和她丈夫,我們都是高中同學(xué)。”邵興旺解釋道。
“怪不得!”馬晨陽說。
從馬晨陽校長辦公室出來,邵興旺又到王美麗辦公室看望了一下老同學(xué)。
“美麗,下班了,你也不著急回家?”邵興旺走進(jìn)教導(dǎo)處,看見坐在辦公室椅子上看書的王美麗,問道。
“回哪個家?”王美麗的一句反問,把邵興旺給問愣住了。
“回……回……你和尤鵬飛的家?!鄙叟d旺說。
“我現(xiàn)在單身?!蓖趺利愓f,“喝水不,給你倒杯水。”
“不喝?!鄙叟d旺說。
“我還是給你倒一杯吧,你不著急回家的話,咱倆聊一會兒?!蓖趺利愓f。
“不著急,不著急?!鄙叟d旺說。
說著,邵興旺坐在了教導(dǎo)處靠墻的沙發(fā)上。
“你現(xiàn)在單身?我沒有明白!”邵興旺問。
“離了,我和小油條離婚了。”王美麗說。
“過的好好的,怎么說離就離了呢?啥時候的事?”邵興旺問。
“尤鵬飛得不到你家荷花,最后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娶了我?!蓖趺利愓f。
“你們不是過得挺好的嗎?”邵興旺問。
“好什么呀?那都是演給外人看的。我胖,長一身肥肉,沒有你家荷花漂亮。小油條整天挖苦我,奚落我。兩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蓖趺利愓f。
“夫妻之間有點(diǎn)小矛盾,很正常?;ハ嗬斫?,互相體諒。”邵興旺安慰道。
“后來,小油條也不愿意回家。三天五天不回家。我這才知道,人家在外面有人了,找了個比我更年輕漂亮的女人。”
“唉!那孩子呢?”邵興旺問。
“你說,我閨女?”王美麗問。
“阿!”邵興旺點(diǎn)頭。
“我才舍不得呢。我自己帶著,我可不想讓小油條給我娃找個后媽虐待她。”王美麗說。
“你也不給自己考慮考慮?”邵興旺試探性地問。
“走一步是一步,對愛情這玩意兒早已經(jīng)沒了興趣,不像你和荷花,苦盡甘來,如今愛得如膠似漆。”王美麗說。
“相信我,你一定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鄙叟d旺安慰道。
“但愿如此。不早了,我得去接閨女了?”王美麗說。
“閨女沒和你在一個學(xué)校?”邵興旺問。
“4:30放學(xué)后,被她姥爺接到我媽那里去了?!?p> “那你趕緊去!”邵興旺說。
“你回學(xué)校?”王美麗問。
“不了。今天周五,我從對面馬路上坐車,直接回秦都?!鄙叟d旺說。
“代我向荷花問好!”王美麗說。
“一定,你保重。”邵興旺說。
“你也保重?!蓖趺利愓f。
“我會的?!鄙叟d旺回答。
“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