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后上了一周課,學(xué)校便放了寒假。
假期往往是施工的黃金期,邵興旺每天都在工地忙碌,督促采暖設(shè)施的安裝,以及需要改造的小型工程進(jìn)度。
臘月二十六日,妻子趙雨荷打電話過來,問丈夫邵興旺:“狗子哥,放假了沒?啥時候回家?”
邵興旺說:“今晚,學(xué)校的工作就能全部結(jié)束,明天,我到市里采購年貨,給你和兒子買身新衣服,二十八日上午回家。”
邵興旺掛完電話,斜躺在辦公室椅子上,瀏覽剛學(xué)會的“飛鴿傳書”聊天軟件。
他看到了高蘭婷的留言。
庭院蘭花開:在嗎?
狗不理湯包:啥事?
庭院蘭花開:找你還能有啥事?晚上能過來陪我嗎?
狗不理湯包:不行,明天一早我得去買年貨,給兒子和荷花買新衣服。年后吧!
庭院蘭花開:哎!算了。我自己解決。
狗不理湯包:抱歉。
庭院蘭花開:算了。說的話可要算數(shù)。
狗不理湯包:算數(shù)。
庭院蘭花開:一言為定。
狗不理湯包:一言為定。
聊天的后面,“庭院蘭花開”發(fā)了一張極具挑逗的半裸照片。
這是一張她在浴室的鏡子前的自拍照。
……
晚上,邵興旺將要帶的行李物品整理打包,給兒子帶的玩具提前放到包里。
這是高蘭婷買的“變形金剛”,讓帶給孩子。面對妻子,邵興旺只能撒謊說是自己買的。
對家的思念,對妻子兒子的思念突然讓邵興旺興奮得睡不著覺。一晚上都處在半睡半醒之間。
陽光明媚,春風(fēng)拂面,一家三口來到姹紫嫣紅的河岸草地上。
兒子邵謙誠躲在媽媽身后,“咯咯”地邊跑邊笑,妻子趙雨荷張開雙臂,阻止邵興旺這個張著嘴巴的“老鷹”過來。
“爸爸抓不到謙寶,爸爸抓不到謙寶!”趙雨荷說。
“我是只老鷹,我來抓謙寶!”邵興旺圍著妻子和兒子轉(zhuǎn)圈。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哦呦!我抓住了,我抓住了!”邵興旺瞅準(zhǔn)機(jī)會,從妻子身后抱起兒子,把他緊緊抱到懷里。
趙雨荷也順勢依偎在丈夫懷里。
這時,從河堤路上走過來一對情侶。夫妻倆不由自主地朝河堤方向望去。
“尤鵬飛!”倆人認(rèn)出了河岸上的人。
“那個人是誰?”趙雨荷問。
邵興旺知道是高蘭婷,還沒等邵興旺開口,高蘭婷揮著手朝這邊跑過來。
“邵主任,邵主任,我是高蘭婷!”高蘭婷喊道。
“尤鵬飛和王美麗不是都結(jié)婚了嗎?怎么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趙雨荷感到疑惑,問,“狗子哥,這個女人怎么還認(rèn)識你?”
邵興旺也感到不可思議,最不該發(fā)生的事情發(fā)生了,最不該出現(xiàn)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邵興旺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p> “咚——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邵興旺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學(xué)校隔壁小區(qū)里有人今天結(jié)婚。婚車出發(fā)前,按照慣例放鞭炮。
邵興旺又習(xí)慣性地望了望天空,陰沉的天空開始有雪花飄落,昨天干燥的地面已經(jīng)潮濕。
在學(xué)校門外的早餐點(diǎn)簡單吃完早餐,邵興旺手提行李,后背背著雙肩背包,來到了秦都汽車站。
望了望天,邵興旺又抬手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上午10點(diǎn)鐘了。
邵興旺這次回家沒有坐火車,一是沒有買到票,二是拿著大堆東西倒兩次車不方便。
秦都汽車站回家過年的人很多。
雪也越下越大?;剜l(xiāng)的班車行駛速度極慢。邵興旺排了快一個小時的隊(duì),總算登上了開往新灃縣的班車。
到家后已經(jīng)下午四點(diǎn)多。妻子趙雨荷抱著兒子在門口等他。
兒子看見父親后,從母親的懷里掙脫下來,便向邵興旺跑來。邵興旺一把抱起兒子親了又親,趙雨荷則把狗子哥的行李提回到家里。
洗手、換衣服。
邵興旺便與趙雨荷一起,坐在客廳的桌子旁包起了餃子。兒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貓和老鼠》動畫片。
“大年三十吃餃子,怎么今天提前吃?”邵興旺問。
“你今天不是回家嗎?先吃一頓韭菜大肉餡的,后天再吃一頓牛肉韭黃餡的。”趙雨荷說著,揭開了搌布下面的韭黃。
不知什么時候,兒子從邵興旺放在沙發(fā)背上的外套里,拿出了父親的手機(jī)在玩。
趙雨荷一直不讓兒子動大人的手機(jī),怕對還未發(fā)育好的視力產(chǎn)生影響。
她手里包著餃子,扭過頭對兒子說:“謙寶,不要動爸爸的手機(jī),對眼睛不好。”
看兒子依然在看,趙雨荷放下手中正在包的餃子走了過去。
趙雨荷下意識地拿起邵興旺的手機(jī)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狠狠地朝丈夫這邊看了一眼。
邵興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好,完了!
邵興旺的腦子里只想著買年貨,買衣服,他竟然忘了刪掉和高蘭婷的聊天記錄。忘了刪掉高蘭婷那張?jiān)∈溢R子前的半裸照片。
趙雨荷的眼里有淚花閃出,緊咬著牙,用一種帶著殺氣的眼神看著他。邵興旺低下頭不敢和妻子對視。
在孩子面前,趙雨荷不動聲色。她關(guān)了客廳的電視,打開了自己手機(jī)里下載的動畫片,抱起坐在沙發(fā)上的兒子說:“謙寶,你看媽媽的手機(jī),爸爸的手機(jī)有用?!闭f著把兒子抱進(jìn)臥室,鎖上了房門。
趙雨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作平靜地又回到了餐桌前。她從口袋里徐徐地拿出丈夫邵興旺的手機(jī),打開高蘭婷撅著屁股的自拍照問他:“這是什么?”
“哦!這是病毒,木馬病毒,讓我趕緊刪除?!闭f著,邵興旺就去奪妻子荷花手上的手機(jī)。
趙雨荷的動作顯然比丈夫更快,快速地躲閃開,邵興旺沒有拿到。
“別急,別急,即便是中了木馬病毒,現(xiàn)在刪也來不急了。“趙雨荷的牙齒已經(jīng)咬得”咯噔咯噔“響。
“我再問你一遍,這是誰?”
“這是手機(jī)中了病毒?!吧叟d旺還在狡辯。
“你給我——把這幾行字——念出來!念出來——”趙雨荷發(fā)瘋似的向邵興旺嚎叫,把手機(jī)的屏幕豎立在丈夫面前。
“我,我——”
“啪”,趙雨荷給了邵興旺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得他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邵興旺自知理虧,也不敢吭氣。
趙雨荷把丈夫的手機(j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走到案板跟前,雙手掬起案板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餃子,揉捏成一團(tuán),往邵興旺的嘴里狠狠地塞,又端起盛餡的不銹鋼菜盆,把整個菜盆倒扣在丈夫邵興旺的頭上,邊哭邊罵:“你給我滾,給我滾!你這個負(fù)心漢,你這坨臭狗屎!嗚嗚嗚,嗚嗚嗚——“
趙雨荷歇斯底里地嚎叫著,哭喊著。
邵興旺趕緊蹲下,抱著妻子趙雨荷的腿說:”我錯了,我錯了。花兒,我知道錯了,原諒我一次,原諒我一次?!?p> ”原諒你?你這坨不知羞恥的惡心的狗屎!你給我滾!“說著,趙雨荷拿起餐桌上的菜刀向邵興旺砍來。
邵興旺死死地抓住妻子荷花的胳膊不松手。趙雨荷又踢又咬。邵興旺擔(dān)心拉扯中,這把年前磨過的鋒利菜刀傷著妻子,就用力把荷花往后一推。
借著趙雨荷往后一退的瞬間,邵興旺借機(jī)奪門而逃。
趙雨荷追到門口,把手中的菜刀向邵興旺扔過來,菜刀從他的耳邊“嗖——”一下飛過去,落在前面的水泥地上,發(fā)出“咣當(dāng)”一聲響。
之后,趙雨荷從里面把房門鎖死了。
邵興旺趴在窗臺上,哭著說:”花兒,我錯了,原諒我。我錯了?!?p> 屋子里傳來了一聲接一聲的碗碟的碎裂聲。趙雨荷把客廳臨時案板上的碗碟一只一只地摔碎在地。
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音,是趙雨荷悲痛欲絕的哭泣聲,臥室里兒子邵謙程的哭聲也如錐子一樣刺痛著邵興旺的心。
“我都干了些什么呀?我真是個狗東西??!”邵興旺后悔不已,在大雪紛飛的院子里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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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