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堤縣屬于嶺梁府,但它對面是云州府的地界,只是跨過江面的對面是一面峭壁,在清晨云遮霧繞,全然沒有高堤這邊的熱鬧。
如果說高堤是下里巴人,那高堤對面就是陽春白雪,一個紅塵俗世,一個神秘仙山。
諾久書站在碼頭,看著這一對比之下的景觀,感嘆道:“真好看?!?p> “鬧靜相宜。”聞光寒補充。
高堤和易江不一樣,縣城距離碼頭不過一里路,走過去就行,坐牛車有點浪費。
兩人在陳將的幫助下在碼頭集市上擺了攤子,久坐無趣,諾久書就背了半背簍粉條,帶著萬籽去了縣里推銷。
沒想到,剛走進第一家酒樓,諾久書還沒說什么,那掌柜的就湊了上來,看了看諾久書,又看了看她身邊的萬籽,最后將目光定格在了諾久書手上的那一把苕粉上。
掌柜的道:“敢問,客人手上這可是苕粉?”
“是,你知道?”諾久書驚訝了,她的苕粉有這么出名嗎?
掌柜的聞言,立即笑開了,道:“敢問姑娘這苕粉是在什么地方買的,老板可還在?”
諾久書道:“我便是老板,來此就是想要問問掌柜的是否需要此物?!?p> “需要?!闭乒竦难矍耙涣?,又道:“我早便等著老板娘你們到高堤來了?!?p> 諾久書道:“你從何處聽說的?”
掌柜的笑道:“我家少主回祖籍趕考,有幸買了兩把苕粉品嘗。又聽說二位是乘船南下來的,便修書來了我處,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問問,老板這苕粉能否長期供貨?”
這難道就是天上掉餡餅?
“你家少主祖籍是今南府?”諾久書試探地問。
“沒錯。”掌柜的笑道。
那諾久書就知道是誰了,就是他們在今南府的第一個客人,夫人有些病弱蒼白的夫妻。
想到此,她不由笑了笑,道:“貨自然可以供,就不知道掌柜的要多少了?”
掌柜的拿起算盤,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指了指一樓街邊那個開窗的包廂,“請里面談。”
諾久書點頭,跟著掌柜的進了去,而萬籽也乖乖地安靜跟上。
進了包廂,掌柜噼里啪啦打了幾下算盤,道:“最少也得一千五百斤?!?p> “這么多?”諾久書蹙眉。
“做不了嗎?”掌柜的道:“聞夫人可能不知道,我家是東江周家,主要做的就是迎來送往的活計,在嶺梁、東江、溯州、今南四府共有三十余家酒樓客舍,少了不夠分啊?!?p> 諾久書聞言呆了一下,三十多家酒樓?
而萬籽也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掌柜,好有錢?。?p> 呆愣只是一瞬,諾久書回神,道:“可以是可以做,但我家不負責送貨。”
四府三十余家酒樓客舍,真要送貨,她非得拉起一支船隊不可。
掌柜的立即道:“無事,我家與趙家有生意往來,請他家船隊帶便是?!?p> “如此甚好。”諾久書點頭,說罷,她笑了笑,“就是這價格和契書,掌柜的打算怎么簽訂?”
“聞夫人不若出個價?!闭乒竦姆磫?。
諾久書道:“我們平時五十文一捆,一捆兩斤,那便給掌柜的二十三文可好?”
“聞夫人,我們想簽訂的是長期的契約,只讓利兩文太少了吧,不若讓個六文,吉利。”掌柜的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