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太子府,顧辭淵帶著沈洛音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進去,剛剛走進庭院,就聽到太子氣急敗壞的怒吼。
“膽敢挾持本宮,午時一道就將他拉去菜市口問斬?!?p> 沈洛音聽著他高昂的聲線,心底開始打鼓,對于被挾持爆出丑聞的事情,讓太子顏面掃地,他自然恨不得將那綁匪凌遲處死。
她在心底權(quán)衡著要如何說服他,但見他如此生氣,她心底也開始打鼓。
“怕了?”
顧辭淵冷笑著在開口,簡單的兩個字極盡嘲諷。
“我若是怕,便隨你的姓。”
雖然沈洛音心底沒底,但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想露怯,她只希望等下太子能夠給她些面子。
畢竟之前算計大夫人和沈玉蝶的時候,她也算間接地讓太子賣給了沈舊一個面子,日后就算奪嫡之爭真的爆發(fā),沈舊不管站在那一派,他都欠太子一個人情,畢竟,若是太子真的追究起來,沈舊能夠湊出那些錢財,但卻也是要了將軍府半條命。
他一個將軍能有多少俸祿,就算家中有些鋪子,但收入也是有限的。
顧辭淵唇角勾起淡淡笑容,“這個提議不錯,本王拭目以待?!?p> 沈洛音還想說些什么,就在這時,太子看到了走來的兩人,微笑著出來迎接。
“皇叔,沈姑娘怎的有空來我這?”
太子將兩人迎到了正廳,他要將顧辭淵迎到主位,卻不想他直接走到沈洛音身邊坐下。
有他在,太子也不好坐在上位,只能走到兩人對面坐下。
“沈小姐有事找你?!鳖欈o淵挑眉看了眼沈洛音,就在這時,有丫鬟送來茶點,他瞄了眼茶盞,眸底染上一抹贊賞。
“太子府內(nèi)的茶葉都如此精致。”
顧辭淵說著端起茶盞,淺嘗一口,茶香四溢,醇厚甘甜,果然是上等的好茶。
太子在他面前始終有些拘謹,聽聞他說茶好,隨即微笑開口。
“這茶乃是波斯進貢,若皇叔覺得好喝,等下公公給你取來。”
顧辭淵滿意一笑,“如此,便謝過太子了?!?p> 沈洛音打量著兩人,明顯感覺到太子對顧辭淵的敬畏之心,也對,在整個燕京城,有誰敢在攝政王頭上動土,那簡直就是活膩了。
沈洛音還未想好如何開口,卻不想就在這時顧辭淵開始發(fā)難了。
“沈小姐,不是有事要找太子,怎的見到太子反而開不了口了?”
沈洛音惡狠狠瞪了他一樣,轉(zhuǎn)頭看向太子,卻將太子也正在打量著她。
她起身微微服身,太子急忙過來欲將她攙扶。
就在太子的手即將碰到沈洛音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了來自顧辭淵的凜冽視線,他詫異轉(zhuǎn)頭,卻看到顧辭淵面色如常的合著茶。
“莫不是本宮看錯了?”
他心底升起疑惑,見顧辭淵并未變臉色,只當是自己過于敏感了,但就在他再一次要攙扶沈洛音的時候,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顧辭淵方面的威脅。
太子詫異看向周圍人,卻見公公不住朝他暗示,才明白剛剛并不是他的錯覺。
他故作沒事人一般收回手,淡然開口。
“沈姑娘,有什么事你起來說便是,不用如此多禮?!?p> 沈洛音溫言卻并未起身,反而雙膝跪在地上,眼神灼灼的看向太子。
“殿下,臣女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太子成全?!?p> “有何事你直言便是?!碧酉霐v扶她,卻有忌憚顧辭淵,最后只能揮手讓廳里的丫鬟們將她攙扶而起。
沈洛音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若是不救那書生,恐怕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殿下,臣女想求您寬限些時日,晚些日子在行刑?!?p> 她的話剛脫口而出,卻不想太子驟然變了臉色。
“沈洛音,你莫要仗著救了本宮一命,就忘記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本宮要處決誰,都要去詢問你的意見?”
太子真的怒了,他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那綁匪讓他成為整個朝堂的笑話,更有別的派系直接上奏彈劾他,雖然皇上并未答應大臣的彈劾,但明顯對他露出失望之色。
沈洛音再一次跪在地上,急忙解釋。
“臣女并非此意,只是那書生是否是挾持太子之人還有待商榷,求太子寬限些日子,莫要殺錯了人?”
她話音剛落,太子便抓起手中的茶盞,就在他準備摔下時,顧辭淵突然咳嗽一聲。
太子身子一震,隨即將手中茶盞放回桌子,他算是看出來了,顧辭淵對沈洛音的包庇。
他有些不敢置信,顧辭淵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親自來他府中,太子的視線在顧辭淵和沈洛音之間徘徊,許久后,眸底涌上一抹苦澀。
沈洛音閉眼等候著茶盞落下,但久久太子都為發(fā)火,她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太子落寞坐在那里。
“沈小姐可是發(fā)現(xiàn)有何異處?”
太子雖然氣憤,但也不得不賣顧辭淵這個面子,但他也有底線,若是顧辭淵執(zhí)意與他作對,他也不會一再退讓。
“殿下,那書生雖然與挾持太子之人面相相同,但臣女親眼看到那綁匪耳后有一枚朱砂痣,臣女到大理寺看過了,那書生耳后什么都沒有,若說是將朱砂痣去除,短短幾日時間根本無法愈合。
所以臣女懷疑,綁匪另有其人?”
也虧得沈洛音在現(xiàn)代的時候經(jīng)常更刑警打交道,耳濡目染之下跟他們學會了很多東西。
而她作為法醫(yī),習慣了做事的時候注意細節(jié),這也成了為那書生翻案的關鍵。
太子認真思索著,似乎是在權(quán)衡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他挑眉看向顧辭淵,后者放下茶盞點點頭。
“殿下,殺一人泄憤容易,但真兇一日不除,便是潛藏的隱患,那人能潛入皇宮不被人察覺,事后在眾多弓箭手的圍攻下,還能逃脫,可見此人是有些本事的,他能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就沒有任何的畏懼之心,臣女擔心今日若斬了那書生之后,那綁匪便又有機會往太子身上潑臟水了?!?p> 之前因為買賣官員的事情,太子已經(jīng)失去皇上的信任。
若日后爆出他草菅人命的消息,太子的處境可想而知。
沈洛音不在開口,讓他自己考慮,許久后,太子冷冷開口。
“沈小姐要插手此事?本宮便賣你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