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淵端的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樣子,孫宇倒是先聲奪人,“沈?qū)④娕率菍χ约旱呐畠盒能浟?,起了包庇之心??p> “怎會,孫大人誤會了,若此事真的是小女做下的,人命關(guān)天,沈舊絕不包庇?!?p> “哦?”孫宇繼續(xù)問道,“不知道沈?qū)④娨绾翁幹???p> “啊這……”沈舊的腦門上開始慢慢流下冷汗,目光不受控制的看著站在花廳中間的沈洛音。
畢竟是自身骨血,又兼爾關(guān)乎將軍府顏面。
“若是沈洛音真是兇手,我便將她遠遠的發(fā)送出京城,一輩子在下面的莊子里做苦役贖罪,不準(zhǔn)回來?!?p> 沈洛音聞言竟然有些心動,她倒沒覺得沈舊說的這些有什么不好,甚至有些向往那種在農(nóng)莊里的生活,雖然會貧窮辛苦,可遠離了京城里的這些爾虞我詐,到底是件好事。
“呵呵,你想的美!”孫大人狠狠的啐了沈舊一口,憤憤道:“沈洛音害我夫人姓名,還想要活命嗎?我要她血債血償!”
沈舊臉色隱隱沉了下來,“孫大人的意思呢?”
他雖然謹(jǐn)小慎微,竭力避免禍?zhǔn)?,但是再怎么說他也是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將軍,怎么會沒有脾氣血性?
如若孫宇真的要把事情鬧大,那么他也不會坐著等死。
孫宇似乎知道沈舊的底線在哪里,開口道,“你盡管放心,這件事是我們兩家的事,我不會鬧到明面上,只是你要把沈洛音交給我,任我處置,往后不許插手,你們沈家也就當(dāng)作沒有這個女兒就是了?!?p> 孫家父子在京城聲名狼藉,如今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用細想也明白意味著什么。
沈洛音瞧著自己的父親只是猶豫了一瞬,便對著孫宇欣然答應(yīng)。
果然,自己的命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值錢,既然命都不值錢了,處境就更不用在意了。
顧辭淵一直安靜的觀察著沈洛音,將她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都盡收在眼底,哪怕是被自己的父親當(dāng)麻煩一樣拋棄,也未見她多么傷心,那眼神機智清冷,如一捧霜白的月光。
難道她就沒指望自己會救她?
難道她就不會想著來求求自己?
顧辭淵稍有不悅,但還是選擇了幫沈洛音一把,“還未曾有鐵證證明沈洛音就是兇手,你們就商量起這個了?”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不知道攝政王還想要什么鐵證?”
在孫宇的眼中,沈洛音已經(jīng)被定罪了。
“下臣倒是覺得,有待商榷?!?p> 看著因為顧辭淵的開口,自己又多了一絲絲生機,站著的沈洛音眼中有些復(fù)雜。
她已然希望有人跳出來救自己于水深火熱之中,可是當(dāng)那個人就是顧辭淵的時候,心里又有些復(fù)雜。
畢竟前段時間剛在街上和顧辭淵吵架,然后一直沒再見過,即便中間杜姑姑一直勸她低頭認(rèn)錯,也被她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
“既然證據(jù)不足,那就搜證吧!”
說著,孫老爺一個眼神看了下去,他帶著的那些孫府的奴才便跟著在他身后蠢蠢欲動起來。
沈舊難得為沈洛音著想一次,“這可不行,再怎么說也是我府上的后院,怎么能讓這些男人進去?”
而且還是搜院這種大事。
“既然如此,就讓妾身來吧?”
說話時,沈夫人也走了出來,她在里間的屋子偷聽了這么久,顯然在等的就是這一刻。
孫宇瞇了瞇眼睛,倒是聽說過這位沈夫人和沈洛音不對盤的事情,大方的道,“那就教給沈夫人好了,早就聽說沈夫人治家有方,斷然不會包庇兇手。”
沈夫人笑了笑,“這是自然?!?p> 眼神又看向沈舊,似乎在等著他同意。
沈夫人畢竟是自己人,沈舊很快就點了點頭,滿場只有沈洛音心知糟糕。
她似乎……才察覺出些端倪來。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要對付自己的是孫大人,可現(xiàn)在想想沒有理由。
孫大人雖然看不慣自己,但是也沒有到了費盡心思用孫夫人的死來陷害自己的地步,唯一能夠費這么大力氣對付自己的人。
是最后出場的這個沈夫人。
若是沈洛音猜的不錯,這次所謂的搜查,沈夫人一定不會空手而歸。
果然,沒過多久,沈夫人身邊的下人就跑回來稟報,說是從沈洛音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的瓶子。
“呈上來!”
沈舊手里舉著藥瓶問向沈洛音,“沈洛音,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沈洛音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房間里怎么會多出這個東西來,她疑惑的看向杜姑姑,杜姑姑也是一臉茫然。
不過這茫然一臉的表情顯然是裝出來的。
杜姑姑默默的心里對沈洛音道歉,要怪就怪沈洛音脾氣過于倔犟,不愿意和顧辭淵道歉低頭啊……
不過王爺真的舍得讓沈小姐背上殺手的罪名嗎?
“我如果說我房間里根本沒有寫東西,我是被陷害的,父親信嗎?”
沈洛音緊盯著沈舊的雙眼,果然看到了這雙眼睛的冷漠。
“事到如今,為父還是勸你說實話?!?p> “你看,連我自己的父親都不信我,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沈舊噎住,其實他未必就是盼著沈洛音出事,可是眼角的余光看的分明,那個之前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沈洛音的攝政王,可是一直沒動靜。
既如此,為了保全沈家的名聲,不得已也要犧牲沈洛音的性命。
她是不是兇手,有沒有被冤枉,顯然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不要再繼續(xù)廢話下去了。”孫宇似乎覺得今天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站起身擺出一副要離開的姿勢,“就按照我們之前所說,沈洛音由我?guī)ё?,從此她和你們沈家,沒有半分關(guān)系?!?p> 沈舊剛要點頭,忽然聽到顧辭淵冷不丁的道,“急什么?!?p> 顧辭淵一直沒等到沈洛音的求助和低頭,但是再不出手,只怕沈洛音要把殺手的兇手做實了。
他在心里輕輕嘆口氣,覺得這女人真是倔的讓人發(fā)指。
顧辭淵站起身,眾目睽睽之下從沈舊的手里奪過藥瓶,孫宇緊張了一瞬,開口警惕著,“王爺難道是想銷毀物證?”
“本王若是想耍賴用強,二位怕是早就不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