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晚上,來悼念韓文海的人格外的多,整個小院都快坐滿了,這是來了一個青年男人,看了靈堂上擺放的那張面帶微笑的照片,一臉不可致信的呆站在那兒,愣在大門口。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韓夢的話,打斷了青年男人的放空。
青年男人回過神來,立馬回答著:“我是來悼念韓叔叔的”。
“先生,里面請”韓夢便帶著青年來給韓文海上香。
在走完悼念儀式之后,青年男人,看了看周圍的人,好像在尋找著什么人,但是看了一眼以后又禮貌的看著韓夢說:“請問,韓昱在這嗎?”
“哦,他去屋里拿東西去了,一會就出來,先生要不你先做會兒”韓夢回答說。
青年男人知道了韓昱在的具體地方之后,婉拒了韓夢的提議之后,在客氣的聊了幾句就走去屋里找韓昱。
韓昱家的們是開著的,韓昱在房間里準備著一會兒要用到招呼客人宵夜的食品材料,抱著最后一些食材趕去臨時搭建的廚房,將東西都送去給請的專門負責接紅事、白事的廚師團隊以后,自己又將房間里稍微整理一下,剛忙完坐下休息。
一進到內(nèi)屋里沒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走進屋里,在叫他,走出房間看到就是剛剛的青年男人,謝一鳴。
謝一鳴看到韓昱以后,那本來精神帥氣的小伙,現(xiàn)在卻是滿臉憔悴,他不知道怎樣去安慰怎樣去安慰“節(jié)哀順變”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然后拍著韓昱的肩膀以示安慰。
“謝謝,韓隊長”韓昱有些低落的回答。
謝一鳴在聊天的時候,他真的很心疼眼前的這個男孩,也慢慢的把他當成了弟弟,所以在之后應(yīng)他的要求,韓昱對他稱呼從謝隊長改口為謝大哥。
他們在聊天說話的時候,更多是安慰和鼓勵,而來之前想的過來找韓昱探討案情的事,在看著本人的狀態(tài)之后,卻只字未提。
謝一鳴來到了韓文海的葬禮之后,讓他對于員工宿舍大院的案子更加堅定,他暗暗地下定決心,發(fā)誓一定要上那些作案之人繩之以法,一定要去揪出那些躲在黑暗里的影子,以告慰韓文海的在天之靈。
并不是因為謝一鳴和韓文海之間有多深的羈絆才使他做出這樣的決定,而是身為人民警察,保護人民大眾本就是警察的職責和責任,這樣的熱血在警校的時候就深深的刻畫進謝一鳴的血液里,更何況這次的受害人還是令他打從心里佩服的人。
他也堅信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不報,只是可能暫時、時機未到而已。
而過程中,從了解和介紹韓夢才知道剛剛的青年男人是負責韓文海相關(guān)案子的案件負責人,公安局行動對隊長-謝一鳴。
而謝一鳴也有些驚訝,剛剛帶著自己走進來的竟然是韓昱的雙胞胎姐姐,韓夢。
謝一鳴在悼念完韓文海以后,靈堂里坐了好久,直到凌晨,才緩緩的離去。
凌晨四點多,便是韓文海出殯的時間了,悲傷的吶喊充滿了整個大院,張秀也是直接哭暈過去了。
韓夢卻因為女生每個月會有幾天特殊的時候,應(yīng)當?shù)氐牧曀自?,不能去為韓文海送葬,而只能止步的站在大院門口遠遠的看著,用眼神在心里送別。
看著漸漸遠去的送葬隊伍,她的心一時間五味雜陳。直到看不到任何人影之后,她才立馬返回到大院的家中,去照顧暈倒的張秀。
確認張秀的身體無礙之后,才去大院做一些關(guān)于葬禮結(jié)束后的善后事宜。
韓昱一路上雙手端著韓文海的遺照,看著照片上是一直微笑的笑臉,可他心里的痛卻是無法形容的。
看著眼前墳?zāi)股系哪嗤猎谝稽c點的堆高,然后和韓文海相關(guān)的所有衣物和用品,一件件、一樣樣的在墳前燒掉,他的痛已經(jīng)沒發(fā)形容,慢慢的讓他覺得好像光呼吸,就快用完他身體的所有力氣了。
他知道那些燃燒的是韓文海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可現(xiàn)在卻漸漸的越來越少,直至最后都變成灰燼散落在山間的土地里。
韓昱已經(jīng)沒有眼淚了,只剩下無可奈何的悲涼,疲憊的身軀也全靠自己的意志在撐著,因為他知道自己還不可以倒下,也絕不能倒下。
原來現(xiàn)實有的時候真的很殘忍,有些事即使在聰明和努力,也不能對結(jié)果有絲毫的改變。
韓文海的墳?zāi)故呛驮岬膲灒粤硪话胧强盏?,也因為是和葬,而子女又未婚所以暫時沒有砌碑。
空空的最后化為泥土,韓昱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使他永遠都會銘記于心來警惕自己。有些愛在擁有的時候,就要珍惜,因為失去可能是短暫的但亦有可能也會是永遠。
回到家里之后,韓昱每天都在忙著善后事宜,給葬禮上所有用到的人力,物品結(jié)算去一一結(jié)算。
之前家里經(jīng)濟已經(jīng)開始拮據(jù),而后韓昱有多花了三萬買地,現(xiàn)在結(jié)算也需要用到一大筆錢,所有的費用,都等著韓昱去想辦法,她也不能去告訴張秀,因為張秀在葬禮完之后,就傷心過度的病倒了,韓昱不能在讓她擔心。
韓夢也是除了上午在店里營業(yè)將老顧客的貨物準備好,等顧客都來拿走之后,就關(guān)店回家照顧張秀。
他只能自己去想辦法,所以他去了政府政務(wù)中心辦公大廳去咨詢二次報銷的手續(xù)和韓文海職工福利的國家補貼。
在弄清楚二次報銷需要所有患者的診斷書和發(fā)票復印件,國家職工補貼需要死亡證明,去到戶口所在地的派出所提交逝者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做死亡銷戶之后才能辦理。
民政局在知道韓昱家里的情況后,也給他做出了補助津貼慰問金,雖然不多,但是考慮到家里目前的情況,他收下了。
這是他第一次為了錢而低頭,但是他卻永遠不會后悔,只有低下過,在抬起來的時候才會珍惜。
來到派出所看著韓文海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都被工作人員收走,那最后的信息,也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被收走,韓昱好恨,他恨自己的無能,在韓文海被打的時候,自己沒在他身邊陪著,恨自己明明察覺到了案件的一些疑點,卻沒辦法去找出那些黑手,他的心從他在派出所回來以后就沒法平靜了。
他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來到了河邊的公園,他看著河水緩緩的流淌,在抬頭看天上的云朵,好像有一張溫暖的笑臉藏在云朵里看著自己在笑,很欣慰的在笑,似乎是在為自己加油。
韓昱清了清心神,對啊,還有好多事在等著自己去做,沒時間在這里悲傷。
拿到報銷和補貼的錢,韓昱就去結(jié)算了所有的費用,在結(jié)算完之后,還有十多萬,張秀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而店里是韓夢在管,所以韓昱將錢交給了韓夢。
忙碌了將近半個月,所有的事情都被處理完,街道的人群還是每天穿梭不停,馬路上的車也是來來往往。
原來韓文海的離去真的是永遠了。
韓昱從房間看著窗外,不有的感慨。
咚,咚,咚,的敲門聲從韓昱的房間門外響起“小昱,出來,吃飯了”
聽到聲后他立馬走出房門“來了”
最近張秀病了,都是韓夢在下廚。
韓夢走到張秀的房間里,蹲在張秀床頭邊,輕輕的叫醒睡著的張秀“媽,起來了,我們?nèi)コ渣c東西,好嗎?”
張秀睜開眼睛,點了點頭,緩緩的起來。
韓夢看著張秀起身后,馬上取下床邊椅子上的衣服,給張秀披上。扶著張秀走出房間。
其實張秀她也并不想這樣,她也知道自己要堅強,也知道孩子們都在為她擔心,她自己覺得這候孩子們會更需要自己的照顧,但是不論她多努力的想要撐起來,可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曾經(jīng)最喜歡吃的東西,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也是難以下咽,吞下去的時候也是食不甘味。
看著每天都為自己變著花樣的學做不同菜品的韓夢,看著每天為家里奔波的韓昱,張秀知道自己不能在消極,所以幾天前她去了醫(yī)院看了醫(yī)生,剛剛在睡也是因為自己的虛弱和藥物成分導致的嗜睡。
一家人在吃飯的時候心里都在感概,真的從一家四口,真真切切的變成一家三口了。這讓飯桌上的每個人都泛起了自己心中的漣漪。
“來,吃菜,多吃點,你姐的手藝見長”
“媽,你也多吃點,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嘗嘗看”
“姐,你辛苦了,你也多吃點”
一家人誰也沒有提起韓文海,并不是不想提或者不愿說,而是沒必要,因為韓文海永遠活在一家人的心里,從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