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魚從萬牽行出來之后,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倒不是不信任宋堯,只是小心一些沒有壞處。
還有就是,何知魚想到這附近有一家點(diǎn)心鋪,林薇姚最愛吃招牌糕點(diǎn),什么藕粉桂花糖糕、玫瑰乳酥、馬蹄羹,味道都非常不錯。
今日收獲頗豐,宋堯送給他的玉盒、茶葉都值不少錢。
何知魚一高興,也想買些糕點(diǎn)回去給大家吃。
就這樣穿街過巷,何知魚很快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相比繁華街面,此地?zé)艋鸹薨?,也沒什么人。
一踏入那里,何知魚沒來由的感覺脊背發(fā)寒,就好像有什么危險等著他一樣。
何知魚瞬間止步,小心留意四周。
周圍靜悄悄,絲毫不見異樣。
但何知魚二話不說,迅速遁走,毫不遲疑。
“小子,你倒是很警覺。不過,既然來了,還想走?桀桀!”
一陣怪笑聲忽然響起。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擋住了何知魚。
對方?jīng)]有遮掩面目。
“是你!”何知魚一見對方容貌不由得皺眉,認(rèn)出來是萬牽行見過的那個名叫張然的醫(yī)者。
當(dāng)時對方就想對自己出手,只不過被宋堯給攔了下來。
看來他一直在外面等著自己,意欲不軌!
三級入境修為……
何知魚一想到對方那陰沉渾厚的靈氣,不由得心生凜然。
真要動手的話,憑自己的修為,出手就是死!
跑也跑不掉,得想別的辦法!
迅速預(yù)判形勢,何知魚反倒鎮(zhèn)定下來。
“尊駕在此等我,所為何事?”何知魚聲音平靜問對方。
“壞了我的生意,我殺你都不為過!”
張然露出雪白牙齒,森然一笑,“在這里也不怕你呼喊,以你我差距,等巡衛(wèi)們趕來,你已經(jīng)涼了。而我,早走了!”
說話間,張然身上散發(fā)出森森靈氣,他并不是單純威嚇,而是真準(zhǔn)備下手。
下死手!
人狠話不多,社會我張哥……
何知魚心脈突突,表面卻依舊不動聲色。
從小到大,容淵大醫(yī)者告誡過他們無數(shù)次——
人生或有很多危險,越是危險越要冷靜,冷靜才能覓得生機(jī)。
何知魚一直銘刻于心。
“醫(yī)者以治病救人為天職,張先生身為醫(yī)者,開口閉口取人性命,就不怕,招致災(zāi)禍!”何知魚沉聲道。
張然眼神一瞇。
萬牽行伙計說了這個年輕人也是來賣丹藥的,能讓宋堯放棄與自己的生意,想來所持丹藥比玉靈丹還要好。
張然此番是抱著奪丹報仇的心思來的,但是現(xiàn)在忽然有個問題從心底冒出來。
這年輕人修為如此低微,憑什么敢懷揣比玉靈丹還好的丹藥前來。
是有護(hù)身之物,還是背后有人?
面對生命危機(jī),居然不懼?
張然一下子警惕起來,看看四周,他靈識擴(kuò)散開來,并未察覺還有什么人在場。
“小子,你少來故弄玄虛,今日你禍?zhǔn)屡R頭,身上有什么寶貝就都使出來吧!”張然幽幽道。
眼看張然口中威脅,卻在戒備四周,何知魚知道了,對方也拿不定自己底細(xì),讓自己唬住了。
那就好辦了!
何知魚淡淡道,“張先生,你真的要動手,敢動手嗎!”
張然眼神微瞇,揚(yáng)起右手,捏起拇指食指,兩指間生出一抹浮動的毫光。
醫(yī)者以氣化針,能救人,也能殺人,而且防不勝防。
“后生,別怪我!”張然狠聲道。
我擦,你還真敢!
是我裝大發(fā)了嗎!
何知魚心中一突,當(dāng)即揚(yáng)聲道,“等一等!”
張然雙眼一瞇,停下手,“小子,你怕了?!?p> “怕?”何知魚好似聽到什么好笑之事,放聲大笑,“張先生你才該怕才是!我的修為不及你我承認(rèn),你能要我的命我也承認(rèn)!不過你一旦動手,痕跡手段難逃我家?guī)煼ㄑ?,等他找上門,你怕是連后悔的機(jī)會,都沒有!大醫(yī)者有的是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然聽何知魚這番話,真是又驚又怒。
怒的是,這小輩到了如此境地,居然還敢威脅自己。
驚的是,他的師父居然是一位醫(yī)者,還是大醫(yī)者!
張然又想起對方所持丹藥,能讓宋堯不懼自己威脅,放棄自己的玉靈丹。
想必,那比自己的丹藥好上太多。
真要斬殺一位大醫(yī)者的弟子,跟對方結(jié)下不世之仇嗎。
張然心中權(quán)衡利弊,開始忌憚起來。
“小子,你往萬牽行里賣的是什么丹藥?”張然沉聲道。
他想先判斷一下對方師父的修為。
我要是告訴他我賣的是九元丹,這孫子會不會不顧一切,冒險殺人奪丹!
何知魚多賊,平靜道,“不知道?!?p> “不知道?”張然一副“你猜我信嗎”的神情。
“老師只讓我拿著瓷瓶去給萬牽行的宋堯看,他只一眼就留下來暫存,推掉了跟你的生意。”何知魚煞有介事道。
只一眼,就讓宋堯做出如此選擇?!
張然暗暗吃驚,腦??焖俜瓌幼约褐赖哪切┑に幟Q,越想越對對方師尊修為拿不定。
何知魚趁熱打鐵道,“還有,張先生,這云嶼可是我家地面,我父親若是知道你對我下毒手,他也決計不會放過你的!”
一個師父不夠威懾,何知魚又編造一爹。
“你父親?”張然眼眸一瞇,“是什么人!”
得罪一位大醫(yī)者的代價已經(jīng)讓他顧慮,如果對方父親再是一個大人物,就真的得不償失。
何知魚一笑,并不明言。
“在這云嶼乃至半個國家,沒人不知道我父親之名的!”
何知魚語氣無比驕傲自負(fù)。
張然眼神猶豫,捏著靈針的手指都微微垂下。
何知魚知道他心亂了,趕緊趁熱打鐵。
“我知道張先生在此等著晚輩,不是要干什么殺人越貨,不恥的勾當(dāng)。張先生這樣的醫(yī)者,也不屑那么做。張先生可能是想考究晚輩的身手,那不如這樣,晚輩就斗膽在您面前一試。若晚輩這兩下子還入您的眼,改天您可以去家中做客,指教一二,我父親、師父定然盛情款待?!?p> 何知魚這個“提議”好!
可以趁機(jī)看看對方所學(xué)及家世!
張然頓時大笑,放下手,“你這小輩所言不錯,我正是來考校你的,那你便出手,讓我瞧一瞧你的本事吧!”
何知魚就等這句話。
真要動手,十個他都不是對方的一合之?dāng)场?p> 但對方要是站著不動給他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看看能不能制造逃走的機(jī)會……
或者真能蒙住對方,讓對方忌憚他那便宜師父,跟便宜老爹……
何知魚雙手背負(fù)身后,手中悄然出現(xiàn)命物【小白】,心念一轉(zhuǎn),一頁紙就從冊子里飛出,到了他另一只手上。
那是記錄命物【束風(fēng)】的一頁。
何知魚身上升騰靈氣,口中客氣道,“張前輩留意,晚輩要出手了?!?p> 這小娃,動手前還知會一聲,看來家教不錯,不是小門小戶。
張然剛想到這里,就見何知魚一只手揮出。
一道銀芒如疾光,瞬間而至。
“命物!”張然眼眸一凜,感覺兩臂一緊。
他已被束。
何知魚眼眸明亮。
這命物【束風(fēng)】,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