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知一時語塞,有那么短暫的遲疑繼而補(bǔ)充道:“出于下意識這一點我不會否認(rèn),但也很確定,如果讓他們兩個靠近的話,我們或許都無法承受那種代價?!?p> 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真誠,于這樣的情況下傾聽者難以不去信任。
“好了,我們先來說一說這里出去的辦法吧。”夏季知將球踢給了虞越,繼續(xù)下去只會越描越黑:“副隊長見識必定要在我們之上,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有什么辦法嗎?”
問話的同時,夏季知腦子里閃現(xiàn)過一副很幼小的時候見過的一幕,那應(yīng)該是一個電影的畫面之一。
里面也出現(xiàn)了這樣的情況,一個組隊之中,只有一個人能看到真實的現(xiàn)象……當(dāng)時那個人的做法,是狠狠的打了其余隊友的頭一下,他們就能見到了。
與此刻的情況是多么的相似??!還都是在樹林里!
一個人的成功絕不是偶然,難道那個電影的人,那個導(dǎo)演,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成?
虞越不知夏季知所想,考究了好一會道:“不如我們閉著眼,相互牽著手,如此看不見應(yīng)該也能順著您的到路出去吧?”
好多人都點了點頭,這似乎是當(dāng)前最好的辦法了。
而夏季知卻猶豫了起來,無論是什么辦法,都只能實驗一次。
他默不作聲的思考著,心中依托那種先知感,希望給與一定的提示,但此番卻并未得到冥冥中的回應(yīng)。
“這樣,我們把自己想到的辦法全部列出來,做一個排除法!最后誰的方案最多人愿意嘗試我們就這樣做?!?p> 他又掃了所有人一眼,一字一頓的道:“并不是所有方法都能嘗試,而是只能嘗試一種,我有感覺,一旦我走出去,多半就再也顧不到你們了。”
十個人圍坐在距離出口不過是一步之遙的火焰樹下,安飛章無中生有出圓珠筆和紙張來,寫下了虞越提及的方法問道:“誰還有什么建議嗎?”
夏季知咳嗽了兩聲,話不應(yīng)該這樣說的:“還有誰想到了其他的方法嗎?無論是否荒誕,都可以說出來?!?p> 馬上的,三隊其中一個成員就禮貌的舉起了手,在得到示意后道:“我聽說過一種叫血脈承認(rèn)的方法,曾經(jīng)有一個密地,只有一些獨特的人能無視結(jié)界過去,后來有人想了一個辦法……”
“咳咳!”
夏季知正聽得津津有味,虞越忽而咳嗽了兩聲,用眼神示意他閉嘴。那人低了一下頭,便不再言語。
料想中,那應(yīng)該是很過分的一種方式吧……
“說吧,無妨。正好我也想開開眼界?!?p> “那個曠世奇才想到了喝下那些人的血,這樣體內(nèi)就有人那些人的血脈,算是偽后人,可以安全度過,就是……”
喝血吃肉!
很有創(chuàng)意,我長見識了。
夏季知輕輕的敲打著自己沉默在灰色土地之下的腿,臉上難得的掛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算是個好辦法,留作考慮。還有嗎?”
“我!我!”
小女孩阿僅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自己處于危險的境地中一般,興高采烈舉著小手:“既然只有你看得到而我們看不到,說明這里很有可能有一面‘鏡子’,只不過我們知道卻看不到,想辦法打碎這面鏡子就可以了!”
夏季知、安飛章、虞越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問題,難道莫不是這個?
小姑娘你真會廢話……
夏季知只是在心里吐槽了兩下,面上還是為了顧及她幼小的心靈而言說:“嗯,不錯,很有觀點。安飛章,把這個也記錄上去?!?p> 后者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老老實實的在筆記上寫下了阿僅的話。
這時候阿藍(lán)也微微舉起了手:“要解決掉先知夢中的那個怪物才行……”
話說到最后面,筆記本上一共寫了五條可能性的方法,夏季知掃了一眼,相中了認(rèn)為其中最有可能性的兩個。
一個是飲血偽裝,而另一個也同樣是三隊的一位成員提出來的:“由清醒的人,打醒未曾清醒的人?!?p> 這與他在那個電影上見到的方法大同小異,另外就是這些建議是由“人均隊長”的三隊所提出,就不由的引起了大家的主意,最后最多人支持的,也確實是這兩種辦法。
“先來看看這一個?!毕募局种冈陲嬔厦?,詳細(xì)問道:“你之前說的那個曠世奇才,他飲血瞞混過關(guān),要飲我多少血?”
如果全部人加起來,只需要做樣本一般的一小杯,那么自己完全可以當(dāng)成是無償獻(xiàn)血處理,若是超出了自己的底線,還是死道友吧。
那人被這樣問起,抬眼看了看虞越,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通過行動告知了此法不通。
夏季知也用眼神詢問了一下虞越,想來他作為副隊,這方面的見識一定比其他人高。
但虞越并未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言談,而是指向了第二個可能性,問提出這個想法的隊員:“說說看你的想法?!?p> “我之前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遇到過一次幻境,當(dāng)時在我面前明明是一段樓梯,但實際上是刀坑?!?p> 那個隊友嘆了一口氣,仿佛在回憶自己最不愿提及的往事:“后來我和隊友發(fā)生了分歧,然后我們打了一架,結(jié)果……我就被他打醒了,這才看到真相?!?p> 夏季知微微點頭,喃喃自語:“也既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的朋友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了旁觀者,他使用了拳頭的方法帶你走出迷局……而現(xiàn)在,那個旁觀者是我在扮演。”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話題似乎又回來了。
既然唯獨我是“不相干的局外人”,那么想要救人,就要拉他們站到和自己一樣的站位里來。
可是,黑厭先知無法復(fù)制,自己擁有的一切他們都不可以有,還是無法分享的。
“那……我打你一頓?”夏季知抿著嘴試探性的向著那個成員問了一句,自己心中可沒底。
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知道墻后面有一塊巨大的金子,需要兩個人才抬得動,而墻上卻只有一個自己才能勉強(qiáng)進(jìn)去的狗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個隊員出乎夏季知預(yù)料的點頭應(yīng)允了:“也唯有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來吧,別打臉?!?p> 說罷,他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然就閉上了眼睛,正兒八經(jīng)的坐在哪里,等著磨難的降臨。
夏季知有呆滯兩秒鐘,忍俊不禁的笑了兩下,這不過是隨便說一說而已的,怎么就那么……那么聽話?
這應(yīng)該也是黑厭先知的特權(quán)吧?無條件的知道事情,也能讓對其抱有善意的人,無條件的信任?
越是愚忠的人,他就越不擅長應(yīng)付。
“那你忍著?!?p> 此刻絕非是矯情的時刻,夏季知走到他面前,口中說著我數(shù)三聲,實際上一開口就冷不防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腦袋上。
這一下他沒有任何的留情,直接將那人扇成了不倒翁,搖晃了兩下后用手撐地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他用力的甩了兩下頭,有些口齒不清的埋怨道:“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來你的力氣那么大啊~”
夏季知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手掌,以自己這一巴掌,小孩也不應(yīng)該扇得暈才對的,真的是自己力氣的變化而自己卻無察覺?但很快的,他就立即被這個人的話給吸引住了。
只聽見他語氣略帶驚訝的道:“有效!我看到了!”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哪里有一塊石頭,我看到出去的路了?!?p> 一雙雙目光無不喜出望外,絕境之中見到生機(jī),最是不過美麗了。
夏季知又連扇眾人,都是那么簡單的就破開了這面“鏡子”,實際的情況讓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這樣就能解決在自己看來無比棘手的問題?太過于兒戲了。
在輪到最后的虞越的時候,夏季知舉起的手頓了頓,看向已經(jīng)解開的幾人,忽而覺得自己大意了。
“你來。”夏季知退后一步,示意安飛章來扇虞越。
而安飛章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了,心中不由的覺得夏季知真是愚蠢。
貴為先知大人,你打誰都在情理之中,但是自己幾斤幾兩?要是打得過分了,今后傳出去三組的副組長被自己一巴掌扇頭,輿論之下被虞越記仇可就慘了,回去了免不了要被長輩狠狠的教訓(xùn)一頓。
夏季知倒沒有考慮到他的花花腸子,見他拒絕又看向了阿藍(lán):“阿藍(lán),你來?!?p> 阿藍(lán)只覺得自己的背脊一涼,咳嗽了兩聲擺擺手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
幡然醒悟的他這才意識到他們所擔(dān)憂的情況,解釋到:“我想看看,是不是只有我才能叫醒各位,如果只有我才能做到的話……”
那么進(jìn)來了那么多的人,自己豈不是要反過來救下所有人才能問心無愧的出去?
朕一日不死,諸位始終是太子。即便說得明白了,面對當(dāng)前唯一剩下的、還沒有解開迷象的虞越,大家還是動不了手。
“別磨蹭,選,你來?!?p> 虞越意會先知大人的意思,抬頭看向提出這個辦法的三隊成員。
被他喚作“選”的青年上前一步,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是一巴掌招呼了下去,直接將虞越扇倒在地上,像是終于得報此仇的樣子。甚至打完的時候,還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