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一間紅色小洋房內,二樓左邊房間的厚重窗簾被人拉了起來,讓房間陷入昏暗之中。
這是一個四十平米的房間,布局卻是極其的少:一張軟床、靠墻的一臺電腦、以及靠近窗戶的位置擺有一架古琴。顯得空空蕩蕩。
少年披頭散發(fā)的危坐(跪坐)在古琴前,輕輕的翻動著琴桌上只有二十幾頁的灰色筆記本,眉間斂著惱怒之意。
就因為這本筆記,他半個小時前被誣陷殺人。
寫得滿滿當當?shù)墓P記中間部分,有那么一個無稽之談的故事:封名實驗
【在這個世界有一些獨特名字,它們有著無法解釋的力量。
如果父母在知道這些名字的情況下,還給自己的小孩取了這種名字,那么等待這個小孩子的結局只有九死一生。
若是父母完全不知道取這個名字后果的情況下,也給這個才出生的孩子取了這個名字,不知者無罪。
但這樣的孩子也存在很大的隱患。
有一個姓“笑”的科學家,意外得到了一片鮮艷欲滴的翡翠玉葉,玉葉上的文字古老而混雜,似乎每個朝代的文字都包含了。
通過現(xiàn)有技術艱難的解讀了大部分內容,笑教授從中破譯出了一個名字“夏季知”。
為了實驗玉葉的真假,這個教授與自己的親信團隊收養(yǎng)了十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孩,五男五女,都給取名叫夏季知,但是沒有任何情況發(fā)生。
實驗原本到此為止。
但是有一次教授與一位同僚交談時,同僚說取名字這種事情親身父母才具備第一資格。
“去找那些孩子的父母,告訴他們的父母這件關于名字的事情,再讓他們親口給孩子取這個名字!”
那不過是同僚的一句玩笑話,可是笑教授卻醍醐灌頂。
在金錢的攻勢下,十個孩子都在其父母知道玉葉內容的情況下,親口許下了這個名字。
實驗的結果讓教授全身發(fā)抖!
那十個孩子中,五個女嬰完全沒事。但是五個男嬰中有四個當場斷氣!
在他們的親生父母說完“從今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夏季知”后立即死亡!嬰兒身體還溫熱柔軟,甚至哭鬧聲還徘徊在耳邊……
翡翠玉葉的內容超乎認知。
實驗還在繼續(xù),第五個男孩活了下來,但是從舉動來看,這個小孩瘋了!經(jīng)常做出吞自己的手差點被噎死、想要挖自己的眼睛等舉動……
雖然全軍覆沒,但是確實觸碰到了科學未知的領域,這是教授這種頂級知識分子骨子里的執(zhí)念。
一次的嘗試無法滿足狂熱其中的笑教授,他在私下又收養(yǎng)幾個還未曾取名的男嬰。
先在其父母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們給孩子取名叫夏季知,對應之前的流程,又讓這些父母洞悉一切后,給那些襁褓中的孩子賦名……
無法得知在笑教授被捕之前到底做了多少次這種人體實驗,但是據(jù)他所言,他“也許”成功過一次!
那個也許成功的小孩,在父母親口取名之后并未是死亡或者瘋掉,而是當著眾目睽睽的面憑空消失了!那片玉葉也在層層密封的保險箱內碎成皂粉。
笑教授被處以槍決,有關“夏季知”的實驗這才被終止?!?p> 在這篇荒誕筆記下面的空白紙上,有人手寫了幾十個“夏季知”,從筆跡上都能感受到書寫之人在落筆時的顫抖,似乎有什么很恐怖的東西在他身邊看著他一樣,字里行間無不充斥著一種莫名詭異。
“這能代表什么?”
夏季知重重的吐了口氣,舉起筆記質問坐自己床沿上大口抽著煙的幾個人,眼神雪亮咄咄逼人:“就因為叔叔臨死前在寫我的名字,所以就認為是我害死了叔叔?你們瘋了嗎?”
那幾人或低頭或轉過臉去,不敢與眼泛劍芒的他對視,見狀夏季知狠狠的將筆記摔到房間最遠的角落里:“我半個月前才十八歲生日,就算要殺人也不會挑在這個成年之后!”
叔叔是村里叔伯輩中唯一的大學生,還是村干部。
五天前,他在自己的房間內死亡,是密室死亡,法醫(yī)的鑒定死因是心臟驟停。
逝者已逝,生活還要繼續(xù)。但是就半個小時前,叔叔的十四歲的獨子忽然當著眾人的面對夏季知大打出手,口中更是癲狂的叫嚷著“是你害死我爸,我要你償命”的話語。
僅一句話,就將他推上了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的懸崖邊。
“季知!你先別…”
坐在床邊最末尾的青年低吟一聲,他也不知要怎么解釋,當時是他和堂弟一起發(fā)現(xiàn)的,叔叔趴在書臺上,握著筆的手還在寫一個未完整的名字,驚恐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看過電視的人都會想到叔叔是在用最后一口氣,寫出害他之人的名字。
但是那個念頭只是一起就被掐滅了,夏季知是叔叔最疼的侄子,他沒有任何害叔叔的理由。何況他死前寫了幾十次。
一向泰山崩于前不動聲色的夏季知,此時卻低沉的喊了一聲:“三哥!”
那怒極反笑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頓時驚散了所有人的思路,愣愣的看著他,心底里不由生出一股懼意。
夏季知是大家眼中的三好學生、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儒雅俊俏有大家之氣。
上一次露出這種表情,還是初二時受了天大的委屈,后果就是把冤枉、陷害他的那幾人都給打了。
本以為這件事要鬧到法院,但是卻一點波瀾都沒起!僅僅是道了聲歉就了事了。
后來警察私下登門,說當晚學校內沒有任何一個監(jiān)控可以證明是夏季知干的,也沒有目擊者!他有著反偵察的意識,十三歲半的小孩出現(xiàn)這種舉動太可怕了。
見到夏季知竟然如此動怒,眾人才意識到了事態(tài)比想象中更加嚴重,趕緊站了起來。
青年加大了自己的聲音:“你冷靜點,想干嘛?來,抽支芙蓉!”
夏季知努力的管制著自己將要失控的情緒,點燃煙道:“這種事情為什么現(xiàn)在才讓我知道?如果我要動手為什么還要留下證據(jù)?你也懷疑我殺人!”
“你放什么屁!”
聞言青年當即吼道,但設身處地的想無論是誰遇到這種情況都要發(fā)飆,語氣頓時又降了幾分:“我是怕你知道做出蠢事??!”
夏季知仿佛得理不饒人句句逼問:“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會做蠢事’的錯覺?”
“你冷靜點!我當然知道和你沒關系!”
三哥眉頭緊蹙著,口中雖然說著勸對方冷靜的話,實則自己才是真的完全冷靜不下來。而旁邊的幾位叔伯也都很自覺的閉嘴不去接話。
頓了頓,青年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似乎越呆在這個房間里頭腦就越亂,作勢咳嗽了兩聲:“我先去看看他們那邊怎么樣了!你在這里等著,放心,哥幫你擺平!”
“季知,你冷靜一下,我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見青年逃走,一個嬸嬸過來輕輕拍了拍夏季知的肩膀安慰,話鋒一轉:“你在家里等等,我去和他們說一下,你放心,家丑不可外揚,沒事的?!?p> 有了逃跑的例子在前,這幾個人爭先恐后的安慰了兩句迅速離開,這個房間猶如鎖著一頭吃人的猛獸,在離開房門的時候他們無不感到肩膀一輕。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夏季知才從袖子里探出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已經(jīng)輩掐出了一個深深的指甲印,似乎在用一點力就會破血一般。
離開的人此前一直在頂著壓力,他又何嘗不是壓力極大?人一走,他哪還有一絲方才的咄咄逼人的樣子。
從窗戶望著大家離開的背影,夏季知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在這樣的事情面前,歷經(jīng)歲月沉淀的中年人可以表現(xiàn)的淡定;但是他這種乳臭未干的小子卻一定不能露出絲毫的從容,他不得不裝,好讓這些叔叔伯伯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夏季知起身撿起了自己故意摔砸到最遠墻角位置的筆記,依偎在床邊細細的看起叔叔狂亂的筆跡陷入深思。
紙張上面的字文除了詭異還有著狂意,就像是一個人在處于瘋狂邊緣時寫的,字里行間都能嗅到那種癲狂。
“叔叔這寫的是什么?因為一個名字就能導致大學生癲狂?”
隨后將筆記翻到了第一頁,盯著在姓名哪一欄上自己的名字,又看向床頭上整整齊齊的五本同款筆記喃喃自語:“確實是我的筆記…但是這個封名字的故事好像不是我寫的?!?p> 對于一個愛好寫情書、寫文案的人來說,如果他親自在筆記本上手寫了一篇故事,那么無論時間過得再久,只要看到的第一瞬間就能回憶起來。
這本筆記一共寫了七個短故事、十二封情書,自己都有印象??墒悄莻€“封名實驗”在看的時候卻完全沒有記憶,感覺就像是在偷看別人的日記一樣,除了爽,啥感覺都沒有。
而叔叔卻對此表現(xiàn)出了不同尋常的狂熱……
“叔,你在坑侄子呢?”
楊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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