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傀儡師（其三）

　　電梯抖動了一下，然后開始移動。

　　“準(zhǔn)備去往我的藏館了，艾希小姐?！笨軒煹难壑谐錆M了興奮。

　　艾希心里估計了一下堡壘各層地板的厚度，這個電梯應(yīng)該不會是直直向下的。

　　果然，只是下降了不過3秒，電梯就開始平移了。艾希通過慣性確認(rèn)了傀儡師的藏館大概在那個破舊倉庫正門的左邊。

　　至于距離......大約是30米之外。

　　隨著電梯門開啟，一條長廊展現(xiàn)在艾希面前，不得不說，藍(lán)色的墻壁、白色的LED燈和潔凈的白色大理石地磚和地面上那重重疊疊的鋼鐵管道相比，還是很能讓人眼前一亮的。

　　可一旦看清長廊左右展示柜里的無數(shù)藏品，眼前一亮的整潔美觀就變成了能讓一般人眼前一黑的滲人。

　　有些穿著可愛的水手服，有些穿著暴露的三點式泳衣，還有些干脆是什么都沒穿，她們或作媚態(tài)，或自然站立，或M字開腿。她們各有各的魅力，但無一例外，她們的眼中沒有任何光彩。

　　艾希的眉頭皺下了一毫米。那可是艾希，她的表情全看她想怎么演，但現(xiàn)在她自然地皺了一絲眉頭，這只能代表著她的心里已經(jīng)開始想吐了。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傀儡師旋轉(zhuǎn)著走到艾希側(cè)前，用極其浮夸的動作配合那三對附肢，做出了一個華麗至極的行禮，“請隨意參觀，有任何想問的問題都可以直說！您是舉世無雙的美人，而我的座右銘是Beauty First?。廊藘?yōu)先）”

　　艾希按了按自己的帽子，額頭流出了一滴汗來?？軒熕坪醪]有發(fā)現(xiàn)，領(lǐng)著艾希往前走。

　　這條長廊有起碼五十米長，仔細(xì)一看，還有岔路，不知道之后還有多少傀儡......

　　她必須得承認(rèn)，她有些亂了方寸，居然直接問道：“你的能力，就是操縱傀儡嗎？”

　　剛問出口她就后悔了。但她也沒想到，傀儡師居然一點也不惱火，而是更加喜悅、以至于接近瘋狂地回答道：“真不愧是您！第一時間探明敵人的能力！戰(zhàn)術(shù)的美，我所得不到的美，我很喜歡！”

　　雖然表面上艾希依舊波瀾不驚，但心里已經(jīng)是冷汗狂飆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沒辦法用正常思維預(yù)測的敵人了。艾希心想，而且被看穿的戰(zhàn)術(shù)哪里美了？

　　“我可以回答您的問題，很簡單：是的！我的能力就是操縱我的作品！她們，我美麗的女兒們，她們能替我完成各種各樣的事！”他背后的其中一對附肢鼓了兩下掌，就有一個身材姣好的傀儡端來了一杯茶。

　　傀儡師徑直拿起茶杯，陶醉地品了一口，又繼續(xù)對艾希講：“我對您有一定的了解，您不會隨意喝來歷不明的飲料，沒有關(guān)系，但如果您感到口渴，請一定要告知我！”

　　這里究竟有多少傀儡？他一次能控制多少個傀儡？

　　用加速的能力直接逃脫吧。艾希不能再等下去，從轉(zhuǎn)身的動作就開始加速，一瞬間就抵達(dá)了身后的電梯門。

　　但也是一瞬間，無數(shù)的手從四周的墻壁里探出，互相牽在一起，組成了一道令人恐懼的肉壁，攔住了艾希的去路。

　　“我不會放您走的，艾希小姐。”傀儡師僵硬地轉(zhuǎn)身，癲狂地笑著，“我想要知道您的一切，您的出生，您的經(jīng)歷，您的鎖骨陷下去的尺度您的顴骨突出的尺度您的腰圍您的胸圍您的臂展您的臂圍您的臀圍您的腿長您的腳心凹陷的程度您的眼睛虹膜的透光度您的頭發(fā)發(fā)質(zhì)您的頭發(fā)粗細(xì)您的手指長度和粗細(xì)您的掌紋您的脖子長度您的脖子上血管傾斜的角度您的鼻梁高度您的嘴唇厚度您的蝴蝶骨突出的程度我全都想知道！在我將這些數(shù)據(jù)全部記在心底、在我將您做成集我畢生心血的藝術(shù)品之前，我不會放您走的！”

　　艾希轉(zhuǎn)過身去，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張牙舞爪的傀儡師。他此刻優(yōu)雅的氣質(zhì)蕩然無存，3對附肢全都向著艾希伸展，就像要把艾希五馬分尸一般。而傀儡師本人的表情則能讓任何正常女孩見了都感到絕望。

　　說真的，我被嚇到了。

　　艾希驚訝著，自己居然真的能被嚇到。她從來沒見過這么變態(tài)的人。

　　“不過，您不一樣。我看我其他的作品，就如父親看待女兒。只有見到您時，我陷入了熱戀！”他忽然收斂了一些，快步走近了有些手足無措的艾希，用附肢將艾希的雙手強硬地按在墻上，諂媚地微笑著，“戀人之間是需要培養(yǎng)感情的，所以我邀請您，我邀請您來我這里進(jìn)行參觀，如果您貿(mào)然離開，我可是會生氣的喔。”

　　即使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了恭敬，但最后那句話怎么聽都是死亡威脅。

　　艾希咽了口口水，閉著眼想了一會，說：“你就是這么對待戀人的？把她逼在角落，恐嚇?biāo)俊?p>　　“實在抱歉，我沒忍住，畢竟那位大人叮囑我一定要把你們斬盡殺絕。但只要您不要在我未允許的情況下試圖離開這里，我就會是這天底下最紳士的紳士！”傀儡師急忙松開艾希，后退兩步，滿懷歉意地鞠了一躬。

　　“那位大人？”艾希愣住了，她聽柯德說過這個名詞。

　　“哦！那位大人，那位至高的存在。我很抱歉，艾希小姐，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他在追求大美，他值得我的追隨，這就夠了！請你也不要問太多，畢竟問了也白問。”傀儡師抱著崇敬的心，單膝跪地，介紹道。

　　“你們的目標(biāo)，是王夢財嗎？”艾希直接問道。

　　“哦呀？”傀儡師卻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王夢財......你是指布萊沃·費爾南德斯嗎？哦哦哦......的確是有這么一檔子事，不過這并不歸我們這個堡壘之內(nèi)的同僚管?。堪⊙?，透露得有些太多了?！?p>　　剛說完，他就正色道：“艾希小姐，我全心為你，我就是為了你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為了將你的美永久保存才覺醒了如此的能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雜質(zhì)，包括那個布萊沃·費爾南德斯！”

　　看來這個問題問不下去了，還有什么我們之間啊......

　　艾希扯扯嘴角，嫌棄之情溢于言表?？軒熆催^后卻嬌羞地背過身去，三對附肢胡亂地劃著，他的嗓子夾得更狠了，說：“果然，我的美在您面前相形見絀，所以沒有辦法直接征服您，要靠一般人的戀愛手段了嗎？”

　　艾希長這么大頭一次頭這么大。

　　她看著正在盤算怎么正常地談戀愛的嬌羞傀儡師，悄悄摸出一根針來。

　　但還沒發(fā)射，傀儡師就轉(zhuǎn)過了身，艾希趕忙把針以幾乎察覺不到的方式收進(jìn)了袖子里?？軒熡靡桓弊孕艥M滿的表情，說：“不不不，我還是不死心，即使您的美貌空前絕后，我的美也絕不如此平庸！我會靠我的藝術(shù)征服您！好了，浪費了這么多時間，快來隨我一起鑒賞我的孩子們！”

　　即使要放手一搏，也得挑一個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艾希一邊被傀儡師拉著，被迫聽他講述他如何與傀儡生前的女孩相遇、講述如何制作一個傀儡、講述制作傀儡成本多高以至于他被迫割愛賣一些給高官把玩，一邊觀察傀儡師的動作。

　　但無果，因為傀儡師的介紹、舞蹈、跪地，所有的動作都是圍繞著她來的，她很難用不明顯的動作去加速發(fā)射一根針。

　　老爹，我真的很需要你，雖然進(jìn)了這堡壘之后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但是你女兒處理不來這種情況啊......

　　艾希并沒有放棄，耐心地繼續(xù)尋找機會，但心里已經(jīng)開始叫柯德的名字了。

　　......

　　狼人看了眼那個用作傀儡師藏館入口的柜子，仰起頭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那個女人說會給我介紹新的工作，是真的嗎？

　　他開始有了一些即使很樸素，但對異獸病患者來說仍然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的確是因為無處可去才被迫在傀儡師手底下工作的?？軒熤话宰。耆话l(fā)工資，畢竟異獸病患者——尤其是他這樣的重癥，走在大街上都能嚇暈好幾個人，更不用說在哪個商店飯館里消費了。至于他的同事們，會被傀儡師派去招攬客人和運輸原料的輕癥患者，工資一樣很少。

　　“阿索，你說的‘伊甸園’，需要我做些什么嗎？”他不再想，問那個戴著帽子眼鏡口罩的運輸工。

　　伊甸園是什么，我們尚未可知。不過那個運輸工摘下帽子扇了扇風(fēng)，露出了她的一頭白色短發(fā)。她回答道：“暫時不需要喔，不過等到那個時候來臨時，你會是我們強大的戰(zhàn)力之一。你就老老實實待在這里休養(yǎng)生息吧。和以前一樣，我會偶爾來看看你的。”

　　忽然，鐵門“咚咚咚”地響了幾聲，一個狼人很熟悉的聲音喊道：“狼哥，開開門，我?guī)Э腿藖砹恕！?p>　　這是負(fù)責(zé)招攬客人的其中一個同事的聲音。狼人打開了門，面前的的確是自己的同事，他的旁邊是一個高大的家伙。這個人穿著黑色的皮大衣，戴著黑色的手套和禮帽，黑色的墨鏡和黑色的口罩把他的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看著他挺直的身軀和緊握的拳頭，狼人直覺這個人不簡單，就試探地問道：“請問您是？”

　　“我是第4層來的，不方便給你們看臉?！鄙衩厝顺谅暤馈Ｋ统鲆粋€皮夾向他們展示，狼人覺得那應(yīng)該是第4層的某種身份證明。

　　第4層，聽到這個詞之后，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都釋然了。第4層是那個威震整個堡壘的將軍的地盤，作為他的手下，來這里買傀儡回去，的確不太方便讓人知道。那位將軍手下的人都是頂尖的強者，也難怪他的氣質(zhì)如此的令人壓迫。

　　那個運輸工把自己的頭發(fā)盤起來，把帽子戴上后，湊近對狼人低聲說：“我走了?！?p>　　短暫地目送運輸工離開后，狼人舔舔自己的鼻子，對神秘人說：“請問您想要什么類型的傀儡呢？我們有青春靚麗型、清純可愛型、性感火辣型，每個種類都有多個完全不同的傀儡供您挑選。”

　　“都給我看看實物?！鄙衩厝撕喍痰孛畹?。

　　狼人點點頭，從一旁的隔間里拉出來一排柜子。那些透明的展示柜相比傀儡師藏館里的那些質(zhì)量似乎要差一些，但里邊的傀儡依舊美得不似人類。

　　神秘人緩緩地走過這些傀儡。狼人總覺得他不是在挑選傀儡，而是在和這些傀儡對峙。不過他是第4層的人，也許這只是他的習(xí)慣吧。

　　“就這些？”神秘人不屑道。

　　“嗯......客人您不滿意嗎？”狼人耷拉下耳朵，剛才面對艾希時的粗獷蕩然無存。

　　“可別裝傻，我聽說傀儡師那里有更好的，錢我有的是，叫他出來見我?！鄙衩厝藦陌镆幻?，就摸出來一小把碎鉆，隨意地放在了狼人他們的工作臺上。

　　“我的媽呀......”狼人感嘆道，他的眼神都直了。他把頭湊近了那些碎鉆，聞了聞。各位同事也忍不住好奇，都走上前來看。他們都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巨款。

　　“那......好的，您稍等。”狼人拿出一個對講機，“尊敬而美麗的傀儡師大人，請問您聽得到嗎？”

　　“狼啊，我有說過每次都用兩個以上的修飾詞來稱呼我，但是你已經(jīng)是第八次用‘尊敬而美麗’了。雖然你沒怎么讀過書，但我還是希望你好好提升自己，我會往你的晚飯里多加一塊合成肉的。”對講機里傳出聽起來不太滿意的男性夾子音。

　　“恕在下愚笨，但是現(xiàn)在有個很有錢的客人想要看看您的收藏。”狼人難為地請求道。

　　“改日吧，我正在熱戀之中，和這世界的瑰寶、天下無雙的絕美熱戀！再多的錢都買不到這份炙熱而癲狂的感情！”

　　隨后就是“咔”的一聲，和噪音?？磥砜軒熓前褜χv機摔碎了。

　　“額，客人，要不您改日再來？這些搞藝術(shù)的都是怪人，您也是知道的......”狼人收起對講機，抱歉地笑笑。

　　神秘人表面上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心里的反應(yīng)就可豐富了：

　　什么玩意世界的瑰寶天下無雙的絕美？雖然很明顯這就是指艾希吧......但是真的有那么夸張？

　　毋庸置疑，這個神秘人是喬裝的柯德。雖然他不會化妝，但是他想到了一個很方便的身份：那位將軍的手下。他也不用明說是來給自己買傀儡還是給將軍買傀儡，就有一個正當(dāng)?shù)睦碛烧谧∽约旱哪?。而那個皮夾，其實是柯德的錢包，本身并沒有任何意義。至于怎么演將軍的手下嘛......

　　自然一點就行了，反正那些人都是怪人，正好自己也是怪人。

　　不過這傀儡師能有這種愛好，他的思維可不能用常理推斷，這熱戀指不定是什么奇怪的play，救艾?？滩蝗菥彙５媲暗睦侨艘桓币涂偷臉幼?.....

　　“我真的很饑渴?。?！”柯德仰天大吼，用一股怪力把狼人撲倒在地，“要是我今天買不到傀儡，我就拿你發(fā)泄?。。?！”

　　在場的所有人都懵了，就連被按在地上的狼人都懵了。

　　但柯德可不含糊，要演就演到底，狼人剛想反抗，他就一拳把狼人打得半暈不醒的，把他翻過來，作勢要去解自己的褲腰帶，順帶著幾乎破音地大吼：“我受不了了！來！給我干吧——”

　　“別！”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叫著，驚恐地上來拉柯德。他們可不想看到此等能給人帶來終生心理陰影的畫面。

　　柯德收著力，讓他們使力的同時，自己的右手碰不到自己的褲子。他快被自己的鬼點子氣笑了，不過果然人和毛茸茸上床是正常人看不下去的東西。他順勢大喊：“那你們告訴我傀儡師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他！如果買不到傀儡，我就拿他發(fā)泄！！”

　　柯德松開狼人，一旁的工作人員趕緊指向了那個偽裝成柜子的傀儡師藏館入口?？碌聰Q了擰脖子，走近去，打開柜門，發(fā)現(xiàn)了里邊的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guān)上，徹底看不見里邊的柯德之后，眾人才松了口氣。

　　狼人無力地躺在地上，半天才蹦出一句：“臥槽......”

　　......

　　“哦呀？有奇怪的家伙闖進(jìn)我的圣地里了。”傀儡師正在和艾希介紹一個小女孩的傀儡，忽然說，“無妨，艾希小姐，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我們?！?p>　　艾希直覺那個闖入者是柯德。既然如此，就不能再等了。沒有機會就創(chuàng)造機會吧。

　　“這個小女孩好可愛，我其實對那些沒我漂亮的傀儡沒什么興趣，但是我很喜歡小孩子。”她燦爛地微笑道，“你能幫我把她取出來，讓我摸一摸嗎？”

　　“哦哦哦？！當(dāng)然可以！”傀儡師和艾希單方面費了那么多口舌，這還是第一次艾希主動想要近距離欣賞一下自己的作品。他大喜過望，趕緊親自將展柜慢慢地抬起，要讓里邊的傀儡走出來和艾希嬉戲。

　　暫不清楚傀儡師能否被一擊殺死，射出這根針之后立刻去跟老爹匯合。

　　之前藏進(jìn)袖子里的針滑出，落在艾希的手心。艾希以手掌為導(dǎo)軌，并不蓄力，把一根針以大約1300km/h的速度疾射而出。擊發(fā)的同時，艾希依舊是從轉(zhuǎn)身就開始加速，只一瞬就抵達(dá)了電梯門前。

　　沒想到這里已經(jīng)被傀儡堵了個水泄不通，艾希焦急地喊道：“老爹？！”

　　“艾希！”柯德回應(yīng)道。聽聲音，他也很吃力，“看來之前我對付的那兩個傀儡都是專門針對我的型號，這里的傀儡戰(zhàn)斗力都不怎么地，但是太多了！”

　　即使自己一拳就能打飛兩三個，但是太多了，剛打開的空缺立馬就會被更多的傀儡給補上。那些傀儡美麗的面孔上帶著毫無生氣的表情，你擁我擠，緩緩地朝柯德推進(jìn)，像是恐怖片的場景。

　　“乖乖就范哦？柯德·卡德......”傀儡師慢慢地走近他們。他沒有被一擊殺掉，那根針只扎進(jìn)傀儡師的臉一寸，不過這也足夠讓他勃然大怒了。

　　傀儡師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顫動著，他緩緩摸向自己的傷口，對著艾希咬牙切齒地低吼道：“如果您要拒絕我的愛，大可以直說......而不是因為嫉妒我的美麗，刺傷我的面孔！?。　?p>　　“你真是這世界上最丑惡的存在！我要殺了你把你剁成肉泥，然后填充到劣質(zhì)傀儡里！”傀儡師狂叫著撲了上來，三只義肢忽然增加了無數(shù)關(guān)節(jié)，圍住艾希，封死了她的退路。

　　由傀儡師和他的附肢組成的包圍在迅速收攏，艾希也快速思考著對策。

　　這家伙這么近的距離吃了一根針，但是針卻沒有完全刺進(jìn)去，結(jié)合一下他的能力，我有理由懷疑這個家伙現(xiàn)在只是在以自己的傀儡示人，但是仔細(xì)看的話，那個傷口底下在滲血，而且他現(xiàn)在如此憤怒......也就是說這很可能就是他本人，只不過他的臉部被什么東西保護(hù)了起來。

　　那么要破壞他面部的保護(hù)，從而把針刺穿。

　　千鈞一發(fā)之際，艾希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了她的匕首，她沖著傀儡師的臉反手一劃，果不其然，傀儡師因為愛惜自己的臉而被逼退了幾步。但這不是結(jié)束，艾希直接將匕首朝著傀儡師的臉擲出，這是帶著加速能力的投擲，時速大概是2000km/h。人類沒辦法在幾步的距離內(nèi)反應(yīng)過來這種速度的投擲物。

　　但是傀儡師的附肢似乎并不算是人類，其中一只附肢精確地捏住了那把匕首。附肢靈活的手指把玩著匕首，而后將匕首握在手里，附肢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傀儡師的正側(cè)面，上方。

　　如果這一發(fā)投擲匕首直接刺穿傀儡師的臉最好，但既然被接住了，艾希也一樣有對策！

　　艾希這么久的仔細(xì)觀察并沒有白費，傀儡師的附肢在不進(jìn)行動作時總是會回到傀儡師的正側(cè)面的六個方向，疑似是致敬某種佛教藝術(shù)。

　　“但我也無法否認(rèn)......你困獸之斗的樣子，美若天仙?！笨軒熽幧乜粗?，“其實，那個偷窺男把照片發(fā)給我時，你也是這樣一副絕望之中尋求一線生機的怒容，我就是在那時愛上了你、想要把你撕碎。我收回我之前的話，如果你束手就擒的話，我會讓你成為我最偉大的作品。我將把你獻(xiàn)給那位大人，讓你與神人共寢。”

　　“滾你媽的?！卑Ｔ僖膊蝗?，直白地罵了回去。她握著手上的某物，死命往下一揮——是線！

　　那根幾乎沒法察覺的絲線纏在剛剛擲出匕首的刀柄末端，現(xiàn)在艾希加速的能力借著這根線，灌進(jìn)了其中！

　　刀柄猛地砸在了傀儡師的臉上，但他的保護(hù)層依舊沒有被破壞。不過艾希管不了那么多了，趁著傀儡師被砸出個踉蹌的時機，艾希迅速摸出了十根針，把剛剛直起身子的傀儡師扎了個滿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业拿利惖哪橗嫲“““““。。。。。。。。。。。?！”傀儡師崩潰地大喊，他想拔出那些針，但他的手抖得厲害，只是碰到那些針就加倍了痛楚。

　　而艾希并不含糊，加速自己，一記凌厲的飛踢，不僅將傀儡師的臉打碎了，也將那些針全部扎進(jìn)了傀儡師的頭里。

　　傀儡師沒被直接踢倒，但是他踉蹌地后退著，“阿巴阿巴”地喃喃了幾聲，后仰倒地，沒了氣息。那些傀儡也隨著傀儡師的死亡無力地癱在地上。

　　“什么嘛，原來你自己能對付他嘛。”柯德推開還趴在自己身上的幾個傀儡，摸摸自己的左臉，走到艾希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p>　　“你不來，我可沒這個膽子跟他翻臉。謝謝你老爹?！卑＝K于可以真心實意地笑笑了。她走上前去，看了看地上的傀儡師尸體。他的臉的確被一張?zhí)沾少|(zhì)的面具包裹了，可能是因為他的能力，所以才能做出那么多生動的表情吧。至于那張面具底下的臉，平平無奇，還因為艾希的攻擊，臉上多了一大堆紅色的小洞。

　　“你這種為了所謂的美而罔顧他人性命的家伙，就值得這么丑陋的死狀?！卑Ｍ樕线艘豢冢臐M意足地倒在了柯德懷里。

　　“你能力用多了？”柯德溫柔地把她抱了起來，關(guān)心道。

　　“我睡了，你要負(fù)責(zé)把我送回宿舍哦?！卑０残牡亻]上了眼。在柯德的懷里，她就像只小貓一樣，舒服地哼了一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