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鐘上下,剛剛吃完早餐,韓修塵就看到兩個模樣有點相似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只不過他們兩個人看上去非常的頹廢,雙眸中也完全看不到精氣神。
就好像失去了對生命的堅持一樣。
沈紅妝看到他們兩人,眼簾輕輕一抬,單刀直入的詢問道:“那東西,是誰交給你們的。”
“黑市上遍地都是,還需要誰給?”
李成聽到沈紅妝的聲音,那一雙死寂的雙眸看向她,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雖然這個結局是他們不想要的,但是這個結局他們早就已經猜到了。
所以接下來如何,他心里面沒有任何的擔憂。
有的,只是絲絲不甘心罷了。
“遍地都是?”沈紅妝的眼眸中有著一縷玩味剎那閃現(xiàn)。
下一瞬間,她忽然伸出手一握,頓時大廳中的溫度急速下降,在她的手中有著一根冰棱出現(xiàn)。
握住那一根冰棱,沈紅妝輕輕一甩,那一根冰棱直接刺在了李成的肩頭。
在李成臉龐扭曲,捂著肩膀位置痛苦低嚎的時候,沈紅妝語氣極為冷冽的說了起來:“現(xiàn)在我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再去黑市給我買買看,如果你們能夠在遍地都是的黑市里面買到我想要的那東西,我和你們之間既往不咎,從此以后我不會去找你們任何的麻煩?!?p> “沈小姐,有些事情何必明知故問呢,我們兄弟現(xiàn)在本就是一個將死之人,你給我們一個痛快不好嗎?”
李杉看了一眼李成,又看著沈紅妝低沉的說了起來。
他的雙眸中,沒有什么絕望或者不甘。
因為他就是這般一路走過來的。
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他早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懂了。
“你怎么看?”
沈紅妝沒有理會李杉,而是扭過頭看著蜷縮在沙發(fā)上,手上拿著遙控器換臺看電視的韓修塵。
沈紅妝在這個時候問起自己,韓修塵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有點驚訝的。
但他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而是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電視,頭也不回的對沈紅妝說道:“既然你心里面有底了,那么就給他們一個痛苦便是,反正在你這個領域,證據遠遠沒有懷疑來得更加干凈利落。”
對于沈紅妝接下來會怎么行動,韓修塵并不知道。
不過他覺得沈紅妝現(xiàn)在有點畏手畏腳的,這讓他有點不喜歡。
畢竟對沈紅妝而言,她現(xiàn)在所處的領域和事情,只需要懷疑兩個字就足夠了。
只要心有懷疑,那么直接試探出手,比慢慢的收集證據再出手干凈利落得多……
沈紅妝聽到這話,眼眸中有著一抹思考剎那閃現(xiàn),隨即她對李杉兩兄弟說道:“你們可以走了?!?p> 李杉聽到這話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伸出手拔出刺在李成肩膀上的冰棱,然后攙扶著全身打冷顫的李成往外面走了去。
他自然清楚,沈紅妝所說的走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單純的讓他們離開沈家別墅而已,并不代表他們和沈紅妝的事情就這么完了。
如果他猜想得不錯的話,當他們兩兄弟回到家,剛剛交代完家里面的事情后,自己兩兄弟可能就要暴斃身亡了……
“這兩個人應該是白手起家吧?”
沒找到自己喜歡看的電視,韓修塵把遙控器放在茶幾上面,隨口對沈紅妝問了起來。
李杉兩兄弟身上有著一股能夠輕易感覺到的草莽之氣。
而且那兩個人身上有著一股淡然。
這一股淡然,并不是一時之間的淡然,也不是強裝堅強的淡然。
而是似乎早在很久之前就看清楚了生命的本質。
所以說,他們不是從微末之中走到這一步的,韓修塵心里面是半點都不相信。
沈紅妝嗯了一聲,遲疑了一下后對韓修塵說道:“你如果欣賞他們,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韓修塵就微笑著擺了擺手,非常直接的說道:“不用,我不是大善人,更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p> 在他眼中看來,萬事萬物其實都有一定的規(guī)律,都有一定的選擇性。
李杉兩兄弟剛才在沈紅妝問話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如果是另外一番意思,另外一個答案,那么他們接下來的結局又會不相同。
可他們既然已經選擇了那樣的結局,那么就得他們自己來承受才行。
自己,還沒有做到爛好人的地步。
想著,韓修塵忽然又想到了自身。
他的眼睛稍稍瞇了一下,用著好像感慨的語氣對沈紅妝問道:“每個人每一瞬間都會有不同的念頭升起,普通人的念頭只會影響到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人。
而‘強者’的念頭能夠影響一個地區(qū)一個國家乃至于一個世界,你覺得我們在某個時刻升起某個念頭并做出符合那個念頭的事情后的多年里,會不會后悔?”
“會的吧?我覺得應該會的。”
沈紅妝雙手下意識的交叉在了一起,先是用著比較遲疑的聲音說了起來,隨即聲音又變得無比的肯定。
只不過她后面那半句話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幾乎是在她心底中響起的。
“會嗎?我也覺得會的,可是我至今都不后悔當初因為一些錯誤的念頭做出了錯誤的抉擇?!?p> 韓修塵稍稍坐了起來,雙手枕在腦后,雙眸看向了沈紅妝。
他的眼中,有著一縷縷笑意閃現(xiàn)。
雖然自己之前的人生階段,有過一些錯誤的念頭和選擇,但是他并不后悔做出那些錯誤的選擇。
因為當時的自己,沒有其他的選擇。
哪怕明知道之后的選擇是錯誤的,也只能夠一只腳踩進去,然后在其中苦中作樂。
“我比任何人都干凈?!?p> 沈紅妝不明白韓修塵這些話的意思。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韓修塵這些話說出口后,她感覺自己心里面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一樣。
最終,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說出了這么一句話,然后轉身慢慢的往樓上走了去。
在轉身的那一刻,她的耳根稍稍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因為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忽然說出這么一句話。
自己干凈不干凈,還需要對別人解釋?
貌似根本沒必要好不好。
可是為什么自己又忽然莫名其妙的對韓修塵那般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