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那要看,他打算如何?
這邊銀湛正在向玄狐“求親”,那邊曲落觴也得了消息,金惜夢與姜允斌在一醉閣私會。
曲落觴在屋中打著轉(zhuǎn)兒,興奮不已,“你確定是他們二人?”
小二恭敬道:“錯不了,盡管帶著斗笠,但金四小姐的聲音,小的記著呢!”
“好!派人將消息散出去!”曲落觴眼中閃著陰險笑意。
金惜夢與姜允斌恢復(fù)了凡人的樣貌,撤去了結(jié)界,便對坐在一醉閣中把酒言歡。雨梔慌忙跑進(jìn)來,在金惜夢耳邊道:“小姐,不知是誰在街上傳,說您和姜公子在一醉閣......密會!”
“哦?”金惜夢淡然一笑,“姜公子,看來這一醉閣的人嘴巴都不嚴(yán)呢!”
姜允斌笑道:“那小姐認(rèn)為該當(dāng)如何?”
金惜夢執(zhí)杯輕笑,“我猜他們定然好奇,你我在這雅間中做什么?!?p> “言之有理!”姜允斌會意,“小二,將門打開!”
“是.......???”小二怔住,“公子,這......”
金惜夢霍然起身,“打開!”
小二嚇得瑟縮,顫動著將雅間的兩扇門拉開。金惜夢走到窗邊,伸手一推,軒窗大開,“雨梔,將雅間內(nèi)所有的窗子都打開!”
雨梔依言照做,一時間雅間中透亮得很。
金惜夢這一動作,惹來不少好事者在樓下觀望。
金惜夢回頭看了姜允斌一眼,高聲笑道:“姜公子,你看這恩街上的人,像什么?”
姜允斌也來到窗邊,“像......”
“像狗!”金惜夢嬌斥一聲,“他們這一日日,就喜歡接別人丟的爛骨頭!越爛他們啃得越香!”
聞言,樓下的人都有些惱羞成怒,紛紛斥責(zé)金惜夢不守女德。
姜允斌卻看著金惜夢,十分快意地笑道:“小姐此言,精辟至極!”
金惜夢又高聲道:“這人心吶,齷齪得很!任你坦坦蕩蕩,這些人偏要拿心中那些腌臜念頭來揣度構(gòu)陷!來來來,你們?nèi)粲X得在下面看不真切,不妨上來看個仔細(xì)!”
如此一來,眾人反而沒什么可添油加醋、以訛傳訛的由頭,便紛紛無趣地散了。
金惜夢與姜允斌卻并不急著離開,而是又在雅間中飲酒閑敘,酒足飯飽才堂而皇之地在一醉閣門前告別,各自回家。
眾人都在議論,管她是閨中一霸、閨中俠女還是普元功臣,悍婦還是那個悍婦!
冷玉澤回了冷家,徑直沖到父母的面前。
“父親,母親,孩兒想求二老,去金家為孩兒提親!”冷玉澤撩袍跪拜在地,懇求道。
冷玉澤的母親孟氏聞言,怔在當(dāng)場,“你這孩子喝醉了嗎?說得什么渾話?”
冷玉澤眼中卻閃爍著堅定,“孩兒此刻清醒得很,孩兒要與金四小姐再續(xù)婚約!”
“什么!”父親冷梅州霍然起身,“阿澤,你這是.......”
“不瞞父親母親,自與金家解了婚約,孩兒便萬般后悔,想與四妹妹重修舊好,只是四妹妹賭氣,不肯原諒孩兒,后又前去鄔洲守孝,這才耽擱下來!孩兒原想著等她點(diǎn)頭,再來求父親母親登門提親,但眼下那竺?;首泳褂幸庖⑺?.....孩兒再不開口,只怕來不及了!”
冷玉澤說著,又深深叩拜下去,神情誠懇而又急切。
冷梅州與孟氏見狀,卻雙雙蹙眉嘆息。孟氏將冷玉澤拉到身邊坐下,勸道:“阿澤,那金惜夢是個什么脾氣,你若是娶了她,將來只怕后宅永無寧日!”
孟氏親眼看著自家的堂侄孟清煬被金惜夢拾掇得顏面盡失,連孟輝家的那位嫂嫂現(xiàn)下也不敢對那軒轅璧擺婆婆架子了,這金惜夢若成了她的兒媳......
冷玉澤眉目間卻浮現(xiàn)起一絲柔情,“我明白母親的擔(dān)憂,但孩兒不是清煬表哥,您也不是舅母那般的惡婆婆,我們真心待她,敬她疼她,她定會是一個好妻子!”
“阿澤!”冷梅州開口肅然道:“且不說你這般反復(fù)無常、那金惜夢會否答應(yīng),三年前她臭名昭著時,你們二人解除婚約是因八字不合,如今她揚(yáng)眉吐氣,你卻又上趕著提親,難道這八字又合了?你叫這恩街的人,怎么看我們冷家!”
一時間,冷玉澤無言以對,半晌他才又道:“父親,母親,孩兒知道令你們?yōu)殡y了,但事關(guān)孩兒終身,若是此時再畏首畏尾,只怕此生都要引以為憾!”
“你,決定了?”冷梅州與孟氏對視一眼,問冷玉澤道。
“孩兒,非四妹妹不娶!”冷玉澤起身,向父母拱手致禮道。
“哼!三年前寧死不娶,現(xiàn)下又非卿不娶,這冷二公子真是的!”金惜月與金惜雪、金惜夢同坐在女學(xué)課室中,一邊嘀咕著,一邊將一支百合花插進(jìn)面前的花瓶中。
此時三女正在上花藝課,雨梔悄悄進(jìn)來稟報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今日一早,冷家便來為冷玉澤向金惜夢提親!
然而金惜夢聽聞這個消息,腦海中第一句話卻是:怎么是冷家?
金惜雪見金惜夢神色淡淡,悄聲問道:“夢兒,你心下怎么想的?”
金惜夢抬眸笑道:“夢兒不是早便說過了嗎?好馬不吃回頭草!”
“可是姐姐,冷玉澤對你似乎確實(shí)是情有獨(dú)鐘,你不喜歡他了嗎?”金惜月湊上來,推推金惜夢的肩,笑問道。
“喜歡他的那個金惜夢,早已墜馬死了!”金惜夢小心侍弄著眼前花瓶中的一株雪白的海芋,只覺得那白色如此賞心悅目。
金惜雪和金惜月正欲再替冷玉澤爭取一番,雨梔卻又跑進(jìn)來,“小......小姐,又有人上門提親了!”
金惜夢微微一笑,身邊的兩個姐妹卻坐不住了,兩人不約而同起身,“什么!”
課室中的閨秀被兩人的驚呼引得紛紛注目,金惜雪忙將金惜月拉著坐下,才悄聲問雨梔,“是哪家的公子?”
雨梔看了眼金惜夢,稟報道:“是,姜家的公子!”
“姜允斌?”兩女驚詫地相視一眼,將金惜夢拉出了課室,“這怎么回事?”
金惜夢卻淡淡道:“讓我想想,昨日我二人相談甚歡,他回家后定然對我一見鐘情,相見恨晚,引我為紅顏知己,不娶我回去,這日子只怕就過不下去了吧!”
見金惜夢如此大言不慚,兩女直翻白眼。
金惜雪沒好氣道:“你還有心在這兒玩笑,我問你,這兩家的提親,你打算如何?”
金惜夢終于收了那副沒正行的樣子,垂眸道:“那要看,他打算如何?”
“四姐姐說的他,是誰呀?”金惜月一頭霧水。
金惜夢向兩人笑笑,便回了課室,繼續(xù)擺弄自己的那一束花,她將瓶中其余的花都拿出來扔在一邊,只留那一株海芋立于其中,細(xì)細(xì)端詳著,眉目間透著忐忑和輕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