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酬謝救命恩人
如意軒中,金惜如看著桌上的卷軸,滿面疑惑,“悅寧,你說這是四小姐送來的?”
“是的小姐,是棲夢軒中露桂親自送來的,放下字也沒多說,只一句‘我家小姐祝五小姐早日康復!’便扯身走了!”悅寧言語忿忿,可以想見露桂來送字時,定是沒個好顏色的。
金惜如哂笑一聲,“她現(xiàn)在倒是學著附庸風雅了!”說著,伸手扯開卷軸的綁帶,卷軸在桌上緩緩打開。
看著那一個蒼勁有力的“戒”字,金惜如臉上一白,揮手便將卷軸掃落地上!
悅寧上前拾起字來,邊看邊奇怪道:“小姐,這個字是何意思?”
“哼!她是要我引以為戒,莫要再招惹她!”金惜如兩只纖手緊緊攥著,青筋暴起。
恰逢衛(wèi)氏領著金惜茂和金惜玉進來,見金惜如神色憤怒,便向悅寧詢問了緣由。
衛(wèi)氏拿著那副字,嘲諷笑道:“一幅字便將你氣成這樣兒?嗯?這字寫得極有氣勢,運筆十分驚艷,其功底可見一斑,卻沒有落款,看來不似名家之作?!?p> 金惜如拿起帕子輕揮著自己氣得通紅的面龐,剜了眼那副字,“她胸無點墨,能有什么名家珍藏!”
“這倒是奇了,既不是名作,又是誰寫的?莫不是金惜泉這小子?”衛(wèi)氏心中很是妒忌,相較于金惜泉,自己的兒子金惜風實在太不成器!
金惜玉童言無忌,“既是四姐姐送來的,不定是四姐姐自己寫的呢!”
此言引得屋中主仆大笑,金惜玉見狀,以為被大人們嘲笑了,小人兒面子過不去了,“四姐姐舞跳得那么好,寫個字怎么了!”
“舞?”金惜如想起姐妹幾個一起學舞時,金惜夢那同手同腳、狂魔亂舞的樣子,笑得更狠了。
“不信你們問弟弟!”金惜玉扯過正蹭著鼻涕的金惜茂,金惜茂忙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認真點頭。
然而,衛(wèi)氏和金惜如并未將兩個娃娃的話當回事,否則日后也不會那般丟人。
午后,莊氏帶著金惜雪和金惜月來探望金惜夢。母女四人正聊著,就見金惜泉含笑從外面進來。
“喲,我這棲夢軒今日真是熱鬧!”金惜夢起身將金惜泉迎進來,“露桂,去為公子沖一杯清茶!”
金惜泉怔了一瞬,眼中充滿欣慰。幾個女子飲的花茶,他是喝不慣的,不曾想素來大大咧咧的四妹,竟越來越體貼。
金惜泉給莊氏請了安,便坐下來與母親姐妹敘話。
莊氏看著自己的愛子,眼中滿是慈愛,“阿泉,今日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
“母親,書閣的夫子今日正式給兒子頒了錄帖,明日起兒子便能入學院司求學了!”說罷,金惜泉自懷中小心取出一張泥金帖子,遞到莊氏手中。
莊氏拿著顛來倒去地看,眼中漸漸泛起喜悅的淚意。金惜夢三姐妹抻著頭也去看,又執(zhí)茶代酒向金惜泉道賀。
“你爹爹快回來了,我要將這好消息告知他,好叫他也高興高興!”莊氏興沖沖拿著錄帖便走了。
金惜月吐了吐雀舌,打趣道:“母親一雙秀足,素來走得慢,今日倒像騰云駕霧了似的!”
兄妹四人旋即笑作一團。笑過后,金惜泉笑看著金惜雪道:“雪兒,還有個好消息,文恒皇子也自請入學院司求學了!”
金惜雪聞言,俏面一紅,只淡淡“嗯”了一聲,拼命掩飾著羞澀。
金惜雪作為太宰嫡長女,身份尊貴且賢惠之名遠播。甫一及笄,她便被圣上親自賜婚六皇子文恒。
這文恒雖只是圣上身邊恩寵平平的秦夫人所出,卻是位才華橫溢、品行出眾的皇子,素來淡泊無爭,一心研習圣賢之學。
要說這門婚事,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卻是文恒皇子向圣上求來的。只因他三年前在一場詩會上,邂逅了憑借一首絕句大放異彩的金惜雪。
親事定下后,兩人秉承君子之禮,私下并無往來,只悄悄探聽彼此的近況。金惜雪是位女德出眾的閨秀,既已定了終身,此時一顆芳心自然只放在文恒皇子身上了。
金惜夢正掩唇笑金惜雪,卻聽金惜泉又道:“聽說玉澤也收到了錄帖,今后我要與我的兩個妹夫同窗了!”
前一刻還笑語嫣然的金惜夢,忽地面色微寒。
“四姐,怎么了?”身邊的金惜月見她面色凝沉,關切問道。
金惜夢輕嘆了口氣,滿面哀怨,“沒什么?!?p> 其余三人見狀相視一眼,金惜泉開口打岔道:“哦對了,夢兒,我見你氣色尚可,明晚便莫要躲著了?!?p> “明晚?”
“嗯,原本打算帶你與五妹一同登門,但你們尚在閨中,到底不妥。是以明晚我在一醉閣設宴,酬謝你們的救命恩人!”
“???呃我......就不去了吧......”那個人,能躲則躲吧!
金惜泉見金惜夢要打退堂鼓,眸中竟閃過一絲狡黠,“哦?夢兒身子還是不爽利嗎?”
“嗯,是是,很不爽利!”金惜夢連連點頭,她逼迫尹君逸扯謊說她身子不適,便是為了盡量避著那些是非之人。
金惜泉看了眼金惜雪,金惜雪會意,故作惋惜道:“唉,這么說后天的雙五帛會,妹妹也不能去了......”
“雙五帛會?”金惜夢眼睛一亮。
五月是春夏交接之際,民間素來有為女兒家裁新衣的風俗。五月初五之時,各地都要舉行一場布帛大會,女子們既可以挑選裁制新衣的布帛綾羅,又可以與閨中密友一同出游,且......這亦是很多男子一擲千金、取悅心儀之人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