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剛下飛機就接到明欣的電話,電話里明欣的聲音被壓得低沉而細小,聽起來悶悶的,似乎是因為害怕別人聽到而躲到了某個閉塞的角落。
“臻臻的家人來了,在收拾她的東西?!?p> 夏言蹊轉(zhuǎn)動兩下已經(jīng)掛斷的電話,打車去了A大。
寢室的門打開著,門口站著幾名學(xué)生會的成員,連帶著班級輔導(dǎo)員也在,清一色的娘子軍擠在一起卻沒人敢進去,從寢室里傳出來一股肆意霸道毫不遮掩的靈力。
輔導(dǎo)員看到夏言蹊過來,忙不迭地將路讓開,夏言蹊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秦蓁蓁椅子上的粗壯男人。他很壯,秦蓁蓁坐著顯得寬大的椅子在他身下吱呀呻吟著隨時都會被肢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在寢室里不停穿梭著收拾秦蓁蓁的東西,地上擺著兩個行李箱,其中一個敞開著,秦蓁蓁的一些小玩意胡亂地塞在里面,李思慧和明欣四只手緊緊握在一起相互依偎著站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趙顥清感受到夏言蹊的靈力看過來,咧開嘴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夏言蹊站在門口對明欣和李思慧道:“過來?!?p> 倆人互看一眼后握緊牽著的手邁著小碎步往門口跑,只是趙顥清那么大個身軀,不正不斜剛好擋在路中間。
明欣見他沒有想要讓路的意思,大著膽子牽著李思慧的手側(cè)著身想要從旁邊擠過來。
趙顥清扭動了一下屁股,將將碰到明欣的大腿將倆人攔在里面。
明欣的臉漲得通紅,腳步拐個彎想要從另外一邊出去,趙顥清故伎重施,竟是要將倆人攔在里面不放的意思。
輔導(dǎo)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心里也很害怕一臉兇悍看起來就不太好惹的趙顥清,剛想仗著人多沖進去將兩個學(xué)生帶出來,就看到夏言蹊往前邁了一步,從背后寢室門關(guān)上,將她們關(guān)在門外。
學(xué)生會的一個女孩子猶豫著問:“老師,要不要叫保安?”
輔導(dǎo)員當(dāng)機立斷道:“秦蓁蓁的家人是來收拾她的東西的,現(xiàn)在沒有鬧出事情不適合叫保安,先打電話給負責(zé)安保的主任,看他怎么安排!”
寢室門關(guān)上發(fā)出一聲輕響,秦朗正好將旅行箱的拉鏈拉上,他似乎沒有感受到寢室里劍拔弩張的氣氛,將行李箱推到秦蓁蓁床邊,禮貌地對夏言蹊道:“你就是夏言蹊吧,我是臻臻隔房的堂哥,我聽她提起過你。”
夏言蹊沒有理他,走到趙顥清面前一腳向趙顥清的脛腓骨踹去。
她的力氣極大,腳上的運動鞋帶著呼嘯的破空聲即將碰上趙顥清的褲子,趙顥清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連帶著椅子往后滑,椅腳與瓷磚碰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把路讓了出來。
夏言蹊盯著他對明欣倆人道:“出去?!?p> 她的口吻不容人拒絕,明欣有點擔(dān)心她,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悄聲說了句小心,才又牽著李思慧的手開門離開。
秦蓁蓁的東西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原來淡藍色的窗簾被扯掉,整個鋪位只剩下光禿禿的木板,夏言蹊撫摸著秦蓁蓁的床頭,那里曾經(jīng)貼著秦蓁蓁的床號,她剛到寢室的時候就把它撕掉了。
“我曾經(jīng)應(yīng)承過她,要將她的床位給她留著?!?p> 秦朗撇過頭去抹了一把臉,悶聲道:“希望下輩子她能出生在普通的家庭,像我們這種沒有天賦的人,在物外世家也只是底層的螻蟻?!?p> 趙顥清不耐煩聽這些悲春傷秋的話,趁著夏言蹊背對著她,一只大手直接伸向夏言蹊的手腕抓去。他自以為十足十的把握能抓到夏言蹊,沒想到一爪過去居然抓了個空。夏言蹊旋身躲開他的攻擊單手結(jié)印拍在他鎖骨處將他連帶著椅子一起打倒在地。
椅子在即嘎聲中不甘心地壽終正寢。
看著不敢置信的趙顥清,夏言蹊輕笑一聲,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興善門以陣法擅長,下次如果再要派人來抓我,記得選一個要么厲害點的,要么聰明一點的,不要白送人頭知道嗎?”
趙顥清手一拍就從地上跳起來就要對夏言蹊出手,秦朗忙擋在倆人中間勸解道:“我今天只是來拿臻臻的東西的,不要惹事?!彼众w顥清會對夏言蹊怎么樣,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趙顥清的手。
夏言蹊用腳將自己的凳子勾過來,反著坐下后將手壓在椅背上問趙顥清:“問你一個問題,傷我小姑姑的是誰?”
趙顥清一推,就將秦朗推開,再度向夏言蹊伸出蒲扇般大的手。
一張符箓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貼在趙顥清的手心,剛貼上去,符箓連帶著趙顥清的手就像點了酒精燈一樣燃燒起來,發(fā)出一股奇怪的臭味。
“找死!”趙顥清也不管著火的手心,直接向夏言蹊撲來,秦朗趕緊脫下外套將火撲滅。
等他確定不會再復(fù)燃后才略帶責(zé)備地對夏言蹊道:“你也太亂來了,傷人性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夏言蹊笑著道:“你我是敵非友,不用擺出什么姿態(tài)來給別人看。大門在那邊,我就不送了,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焦急的明欣立刻望進來,透過秦朗和趙顥清之間的空隙,她看到夏言蹊一臉陰沉暴戾地看著倆人,眼中飛快地閃過一點紫褐色的光芒。
不過一瞬間夏言蹊就恢復(fù)了原樣,快得讓明欣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A大校門口旁邊的停車場上停著一輛毫不起眼的私家車,秦朗將行李箱放道后備箱后打開后排的車門,里面坐著云暮雨。
她看到秦朗和趙顥清都上車關(guān)上車門后才問:“你們受傷了?”
秦朗笑得跟他的名字一樣開朗:“臻臻的那個同學(xué)脾氣有點太急了。”也不說是動手了還是沒動手。
云暮雨早就感受到趙顥清身上有夏言蹊的靈力,她也不戳破秦朗的話,只將目光轉(zhuǎn)向A大校門的方向。
夏顏月,我看你這次還能怎么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