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山縣,顧名思義,是一個有很多山,又偏遠(yuǎn)的地方。在這里最大的兩座山的山腳下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其中摻雜著桃樹,李樹,還有山楂等果樹,……但凡是人認(rèn)得的,好像都有。
遠(yuǎn)遠(yuǎn)望去,山上一年四季山花不斷,絢麗而又壯觀。像是給青蔥的山體戴上了巨大的花環(huán)。
美麗、生機盎然。
要說四年前,這里還是一片貧瘠和荒蕪,但是自從從隴西的搬來了一家秦姓氏族之后,短短這兩三年內(nèi),這好大的一片荒涼貧瘠的山區(qū),就成了山花爛漫的世外桃源。
當(dāng)?shù)厝硕颊f,這怕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才能有如此奇跡。但是許多跟著秦家搬遷而來的村民卻說,秦家是神農(nóng)后裔,或者女媧娘娘的血脈,所以但凡有秦家人在的地方,當(dāng)?shù)乇囟L(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
他們有一個樸實而又令人無法反駁的證據(jù),那就是:能吃進(jìn)嘴里養(yǎng)活的了人的,都是真的,絕對不會是什么障眼法。
跟隨秦家來這荒涼之地落戶的村民,都對此堅信不疑,他們曾依靠著秦家吃飽穿暖,于是毫不猶豫的舉家搬遷,跟著秦家在戰(zhàn)火紛飛中,不遠(yuǎn)萬里搬到了這里。
他們緊挨著秦家的那兩座山的周圍住下來,耕地養(yǎng)牛,為的就是沾著秦家的這血脈氣運,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事實上也證明了,他們沒有錯。
一老者站在田地里,望著遠(yuǎn)處山上開的燦爛的桃花,很是高興的捋著自己的胡子,說道:“開的真是好啊……過不了幾日,秦家人就會從山上下來,雇些村民去山上摘花,五朵里面留兩個,順便修剪下枯枝……俗稱:‘給果樹梳梳頭’?!?p> 那老者為自己知曉的這些事情很是得意,一邊說還一邊笑瞇瞇地?fù)u頭晃腦。
一年輕人將手中的鋤頭甩上了肩頭,走到了老者的跟前。太陽照在他黝黑的臉上,耀的他睜不開眼。但是他依舊使勁地扛著太陽光望向遠(yuǎn)處那山上大片大片的、燦爛的粉色花海。
或許是因為陽光,或許是因為勞累,他的表情充滿了不耐煩:“五大爺,那么大的兩座山,連頭尾都看不全,都是他們秦家的?”
老者依舊笑瞇瞇地說道:“是滴……是滴……”
“那你高興個什么勁兒?山上的樹開的再好,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看你笑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的果樹開花了呢!”年輕人不滿地譏諷道。
“你剛來,你懂什么?這桃花的用處大著捏,到時候秦家人將這些桃花送下來,就能做桃花糕,桃花釀,還能做胭脂水粉,到時候這附近的村子里人人都能分一份,過節(jié)一樣滴。你懂個屁!”
年輕人聽了之后,不屑的癟了癟嘴,說道:“天底下有這種好事?他能白送給你?”
那老者氣的瞪他:“用的著你不信?!到時候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少見多怪!”說罷還狠狠地翻了他一個白眼。
年輕人徹底偃旗息鼓,隨即默不吭聲的繼續(xù)揮舞著鋤頭,松著腳下的土地。
老者已經(jīng)捋著自己的胡子,愜意地望著山的方向,美滋滋地說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秦家,活似神仙……”
突然他臉上的表情變了,揮舞著手臂,招呼那個年輕人:“你快來看看,是不是老頭子我眼花了,是不是那山上的人都在往下跑呢?”
年輕人聽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舉起一只手來遮擋著太陽,望了過去,說道:“那些黑點點?好像就是人……著急慌忙的往下跑呢?是不是照你說的,要雇人摘桃花了?”
“那怎么可能呢?!雇人摘桃花用的了這么多人?!……這山上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老者說著一把將手里拄著的鋤頭甩到了肩上,鋤頭上粘帶了些的泥土也被他這個動作一并都甩在了自己的肩上。
可是他絲毫不顧,踩著松軟的泥土,東歪一腳,西高一腳的走到了田埂上,就往回奔,一邊小跑著一邊口中喊道:“這是出啥大事了,趕緊回村里問問去。”
年輕人看著他背著鋤頭的佝僂背影跑的還挺快,覺得好笑又迷茫,站在地里對著他喊道:“五大爺,你的地不管了?還沒鋤完呢!”
“回頭再管!回頭再管!”老者說著,頭也沒回的跑遠(yuǎn)了。
年輕人站在土里看了看腳下被鋤了一半的土地,又望了望遠(yuǎn)處那漂亮的不似人間的山,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扛起鋤頭也跟著跑了。
……
……
秦園,就建在半山腰上的一處山泉湖附近。
秦家的人搬來以前,并沒有人知道這里會有山泉,更別提知道這里會形成一個不小的山泉湖了。是秦家的人選了地方修建挖掘,才從石頭縫里流出了山泉水。
秦園沒有圍墻,只有鋪好的路,和種植出來的各種植物組成的田圃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開闊花園。花園的正北方向,依著山的走勢,錯落有致的建了一片青瓦屋舍。
這片屋舍正中的,那個擁有一個兩扇最大的紅色雙開大門的,就是秦園的議事廳。
此時議事廳大門洞開,越過占地廣闊的院子,就是議事廳的主廳,這里是各位掌事商談事務(wù)落座的地方。此時里面的人熙熙攘攘亂做一團(tuán)。大多數(shù)都是老年男子,胡子花白。鮮有兩三個年輕的在其中,顯得尤其的扎眼。
秦園的家主,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端莊婦人,她烏黑的頭發(fā)上用一塊淺藍(lán)色布巾扎著發(fā)髻,穿著打扮十分利索,也不華麗。但是卻斜簪著一根樣式古樸的龍頭發(fā)簪,那發(fā)簪顯得很是笨重,黃金的色澤很是扎眼,也與她的穿著打扮違和。但是這女子眉宇間英氣逼人,倒是有一種奇異的合適感。
此時她在廳中的主位前不停的走動,時不時的就朝外看著,明顯在等什么消息。
突然門外一個一身黑色短裝的年輕人急匆匆地沖了進(jìn)來,對著婦人說道:“稟家主,漫山遍野的田園花圃都找遍了,沒有找到少主?!?p> 一須眉皆白的老者,岣嶁著腰連忙上前一步問道:“可是仔細(xì)找了?秦霜長得小,蹲在花田里就看不見,許是在哪塊地拾掇她的花兒呢?”
甭加慧
嬌小的秦霜從花叢里跳了出來,雙手叉腰:“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她身形一頓,豪邁的畫風(fēng)瞬間變了,笑嘻嘻接著說道,“不不不,我是女主,我是好人,不會打劫,各位留下幾個字的墨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