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麥周問竇崢:“您為何以往不跟我講這些故事?”
竇崢說,“時候不到。那時你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為所欲為,你的作為就是道理。那時跟你說這些,你必以為陳詞濫調,不屑一顧,左耳進,右耳出。如今不一樣,你的太子名存實亡,是個逃亡之人,惶惶不可終日,前途渺茫。有如被風折斷的樹木,正須水肥的澆灌滋養(yǎng),讓它重新生根發(fā)芽,抽出新枝。因此,這些故事正是您當前所需。所謂久旱逢甘泉,您必喜之,飲之。恰到好處也?!?p> 從此,那勾麥周,纏著竇崢,如饑似渴地學漢語,讀漢文,聽故事。甚至白天行路都不放過。一路行來,肚里裝下不少知識。每逢遇事,竇崢都讓他自行處理,了斷。
一天,有個人丟了件心愛之物,懷疑另一人拿去。兩人爭執(zhí)起來,一個說一定是你拿了。一個說我沒拿。竇崢問勾麥周:你以為呢?勾麥周仔細訊問之后說,“誰也沒拿。我不信在我們之中還會有這蠅蠅茍茍之人,做此偷雞摸狗之事。一定是昨晚碰見狼群,打狼之時弄丟的?;仡^找找,一定能找到。”果然,仔細尋找之下,找到那件東西。
經此一事,大家對勾麥周刮目相看,更加愛戴他了。
不久,他們來到了與羅斯人交界處。
那是一個早晨。草原上的太陽起得早,將青草上的露水抹干。羊群開始奔向草嫩的地方。一群羊朝勾麥周他們方向涌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跟在后面,兩只牧羊狗跑在羊群左右兩邊。姑娘揚鞭趕羊,嘴里哼著他們聽不懂的歌曲。
多美的場景啊,勾麥周陶醉在這畫面之中。
忽然,羊群騷亂起來,勾麥周看見七,八頭狼呈扇形迎面撲向羊群。勾麥周知道,這群狼一直尾隨在他們身后。因為那里有免費的午餐。它們總能吃到他們丟棄的野獸內臟,皮,骨頭。當然,光靠這些不能填飽它們的肚子,它們還得捕獵。如今看到這么一群肥羊,如何肯放過。因此不顧一切,直撲上來。
牧羊姑娘有些驚慌失措,她大聲尖叫,兩只牧羊犬奮勇上前與狼對峙,可是這些,對一群饑腸轆轆的狼群構不成威脅。它們兵分三路,兩頭狼分別與兩只牧羊犬糾纏,
另外五頭還是兇惡地撲向羊群。情況危急。勾麥周來不及多想,他張弓搭箭向頭狼射去。那箭正中頭狼的右眼,直穿腦袋。頭狼在草地上抽搐。剩下的狼只是一楞,依舊撲向羊群。這時其他人也已射出弓箭,群狼紛紛倒地。剩下的一頭見事不妙,哀嚎著逃之夭夭。
勾麥周上前察看。羊群中只有一只小羊羔被咬斷脖子,其它都安然無恙。
他深深吐了口氣,安慰那姑娘,“還好,只死了一只小羊羔。”
姑娘感激地望著他說,“多謝大哥,大叔,沒有你們,我的羊群一定遭殃了?!?p> 勾麥周說,“這群狼是跟著我們來的。我們有責任賠償你的損失?!?p> 說著他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牧羊姑娘。
那姑娘急得把手亂搖說,“豈有此理。你們救了我,該我謝你們才是,如何還要你們賠償。這不亂了套了嗎?萬萬不可的!”
勾麥周不由分說把銀子往姑娘手中一塞,驚奇地問,“你如何會說達達語,你是達達人?”
姑娘臉一紅,說,“是的,我本達達人。五年前,我們部落發(fā)生一場瘟疫,一家人都死了,就我活下來,流落到此,被羅斯頭人收留,做了他的干女兒?!?p> 勾麥周說,“我們也是落難之人,還望姑娘引見,引見?!?p> 姑娘說,“這有何難,本該如此。你們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