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承笑了笑,又問道:“本公子是個講道理的人嗎?”
李闖想了想早上兩人路上的一些閑談,點了點頭:“公子是個講道理的人。”
王二趕緊跟著大聲道:“這位小哥兒可是最講道理的人了,比你狗蛋知書達(dá)理的多了!”
言承臉色慢慢變冷,淡淡道:“那本公子應(yīng)該受這種惡氣嗎?”
李闖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也沒說話,王二習(xí)慣性地想應(yīng)一句,不過馬上反應(yīng)過來,臉色也冷了下來。
言承冷然道:“本公子手下的人沒有受欺負(fù)的道理,這幾個阿貓阿狗你都不敢動手的話,就不必跟著本公子了…”
李闖點了點頭,跟言承說的一樣,他不是個笨人,這會兒已經(jīng)明白了公子的意思。
王二幾人聽到阿貓阿狗,已經(jīng)控制不住怒氣了,跟你小子和顏悅色地講了一大堆,結(jié)果你他娘不給錢?
幾人直接一擁而上,銀元寶就在眼前,把這小子揍一頓,多的也得拿過來!
李闖也動了,他跟這幾人長得差不多高,力氣更是比他們大的多,只是一向老實慣了,剛才才有忍氣吞聲的一幕。
而言承就是要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好人要當(dāng),道理要講,不過氣嘛…咱們可不受!
一個一頓飯能吃三斤米的人,就算餓著肚子也不是隨便能惹的,一群潑皮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
潑皮總共有六人,其中最魁梧的一個更是比李闖高出了一個頭,體壯膘肥,像是一輛人形坦克一般。
李闖不管不顧,他覺得氣可以受,只要不餓肚子就行,不過公子的意思很明顯了,想要跟著他吃飽飯,那就不能忍氣吞聲!
那自己就得給公子長臉才是,或者說,公子要個好名聲,他不介意做背后的惡人…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面足足十二只手,李闖雖然一個照面就把一人踹倒在地動彈不得,不過自己也實打?qū)嵉匕ち瞬恢蓝嗌偃_。
好在他不僅力氣大,抗皺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仿佛感覺不到那些落在身上的拳頭,李闖紅了眼,只管打人。
幾個呼吸間,幾個潑皮就倒下了兩人,李闖拳腳之間下手極重,他平日里在柳條村就是訥訥不說話那種,別人罵不還嘴。
可是正所謂咬人的狗不叫,李闖打起人來毫不留情,畢竟不把對面打的爬不起來,爬不起來的就是自己。
王二幾人剛開始仗著人多,狠勁十足,不過越打卻是越?jīng)]了氣勢,這狗蛋是真狠?。?p> 打在身上都是疼得很,王二剛剛挨了兩拳疼的直吸涼氣,這會兒已經(jīng)是有了退意,再看還站著的的三個同伙,也是好不到哪兒去。
李闖倒是越打越猛,身上雖然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不少打,但對他卻也是不痛不癢。
王二右臉上又挨了一拳,感覺眼睛一酸,眼淚就要流出來,一股怒火直沖心頭,再也顧不得其他,抬起一腳就朝著李闖襠部踢去。
言承本來悠然自得地看著幾個人打斗,心里暗贊這保鏢撿的真不錯,一個打六個。
不過看到王二抬起的一腳,言承臉色陡然一冷,哪兒有六個打一個還使陰招的?這不是耍無賴嗎?
又想了想,好像這還真是一群無賴…
也不猶豫,言承靈力一動,地上一枚石子飛入手中,言承動用靈力,石子兒帶著巨力朝著王二的腿彈去。
整個過程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王二的腳還沒踢到李闖下陰,只感覺小腿仿佛被一支箭矢擊中,劇痛無比,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腳上吃痛,王二便有了破綻,李闖飛起一腳,王二也是倒飛出去,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王二本來就是領(lǐng)頭的,這么一下剩余三人也不敢再打了,趕緊退開。
李闖也不追,反正這些人都挨了他的拳頭,這口惡氣是出盡了。
那還能動的三人攙扶起地上三人,灰溜溜地逃了,言承心思微動,大聲喝道:
“你三人再在這里欺男霸女,下次本公子非把你們關(guān)號房里去!”
三人頭也不回地飛快逃了,這集市實際上并不是王二的地,而是荒地,就連朝廷分土地都是沒算這一塊的。
言承也就是警告一下,他現(xiàn)在這身份敏感,沒辦法拋頭露面,至于聽不聽…
言承相信這幾個潑皮不傻的話,至少最近一個月是不敢來這里了。
李闖回了言承面前,低下頭:“多謝公子?!?p> 他要謝的就是言承讓他出了這口氣,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哪里有肯受氣的?
平日在柳條村,自己無依無靠沒少受這幾個閑逛的潑皮欺負(fù),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而這背后,都是因為公子給自己的底氣。
言承點了點頭,他喜歡聰明的手下,從這件小事看來,這李闖比言七是聰明的多了…不過也能吃的多了,果然能吃是福,古人誠不欺我!
“看不出來你還挺抗揍…”
李闖嘿嘿傻笑,沒接話。
言承目光看向地上的一堆東西:“這里是給你買的東西,都收著。”
李闖一愣,看著包袱里散落出來的東西,新衣新鞋甚至還有錢袋等等雜物…
李闖一臉感激,長這么大,什么時候有人對自己這樣好過???
“公子大恩大德,小人…小人無以為報!”
言承突然腦補出一句“唯有以身相許”,一陣惡寒,催促李闖收了東西,兩人沿著路離開了。
李闖雖然沒出過柳條村三十里地,不過對怎么走倒是很清楚,言承問他,他也說是那個教他識字的先生讓他記住了輿圖,而且頗為詳細(xì)。
言承倒是對這個教書先生有些好奇了,一個教乞兒讀書識字,就連地圖都教的人,不應(yīng)該是籍籍無名之輩。
等到正午,兩人剛好也路過一處山澗,叫李闖去洗了個澡換了衣裳,兩人就坐在邊上開始吃干餅。
煥然一新的李闖讓言承都有種換了個人的感覺,李闖長得普普通通,就跟個樸實莊稼漢一樣,但這跟早上比起來,已經(jīng)算是脫胎換骨了。
言承自己吃了一個就感覺腹中充實了,然后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李闖,對李闖的飯量產(chǎn)生了好奇心。
這世上真有一頓飯能吃三斤米的人?
不過半刻鐘以后,言承證實了,還真有!他突然生出了一種自己也養(yǎng)不起這個家伙的感覺。
早上買的三十個干餅,這會兒已經(jīng)只剩下了十七個,這一頓,李闖赫然吃了十個干餅!
言承也收拾了一下,靈囊用買來的一根紅繩掛在胸口,腰間則是掛了一個新的錢袋,放了兩枚碎銀在其中做個樣子。
李闖也給了他一個錢袋,畢竟我堂堂言九公子,怎么能自己親自給錢呢?所以碎銀和銅板全都塞給了李闖。
李闖活了十五年,只在夢里見過這么多錢,感受到言承的信任,李闖也是再次感激涕零地道謝。
兩人折騰一番,再次上路,按李闖的估計,這樣的速度只需要一年,他們就能到邊關(guān)了。
言承抽了抽嘴角,這他娘也太原始了!撐死了一萬里路本公子要走一年?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走民道,小路崎嶇,加上兩人速度又不快,倒也是合情合理。
兩人一個牽馬,一個在馬背上看風(fēng)景,倒也不覺得乏悶,言承也得空繼續(xù)修習(xí)小控火術(shù)。
雖然一下午還是沒冒出個火星子來,但是好歹放出的靈力溫度已經(jīng)逐漸接近火焰,這讓言承還是有些許的安慰,至少不是毫無寸進(jìn)嘛。
兩人一路走到晚上,天色漸漸黑下來,四周荒無人煙,只有連綿起伏的山巒。
言承一臉古怪,問道:“這附近真沒鄉(xiāng)鎮(zhèn)什么的了?”
李闖認(rèn)真地回想了一遍,最后重重點頭:“這里離柳條村不過百里地,小人對這一片的鄉(xiāng)鎮(zhèn)分布了然于胸?!?p> 言承嘆了口氣,他哪里有過風(fēng)餐露宿的日子?
“有道觀什么的嗎?就算是破落道觀也行…”
李闖搖了搖頭,有些慚愧:“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言承翻身下馬,看了看這一片的地形,最后指向一片崖壁:“今晚咱們就在那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