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選擇
遙祖非但未怒，反而笑了笑，緩緩起身，“你們難道未發(fā)現(xiàn)，自你們進(jìn)來后就一直沒見過端木襲嗎？”
此言一出，江南歌不自覺得握緊了手中的破魂，歐陽墨則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可江南歌很明白遙祖話里的意思，端木襲去攔截陶吉和小豆丁了，如果落在他們手里……
她無法想像那后果。
“宗母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他是否有這個能力。”
遙祖擰眉，“你什么意思？”
歐陽墨俊美的臉毫無波瀾，平靜的像灘湖水，卻又深不見底。
不等他開口，外面突然跑進(jìn)來一個士兵，慌張的很，“宗母大人，不，不好了……”
遙祖也突然感覺到不安，“何事如此慌張！”
跪在地上的士兵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看了看歐陽墨和江南歌，看看了一旁半蹲在地上的族長，又看著橫眉怒目的遙祖，道，“襲統(tǒng)帥，他，他毒發(fā)，昏死過去了！”
“什么？！”遙祖目光凌厲的看向歐陽墨，“你到底是什么人？”
話音剛落，那士兵又開了口，“宗母……”
“還有什么事？！”遙祖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見士兵吱吱唔唔說不出口，她更憤怒，“快說！”
“那個隨從和孩子，逃走了……”
“沒用的東西！”
遙祖身形不穩(wěn)，往后一退，端木元淇以最快的速度忍著腿上的巨痛爬起來接住她。
“母親小心！”出口的四個字，極其順暢。
然而遙祖并未發(fā)現(xiàn)這點，用力將他推開，“都是你惹來的麻煩！”
“你罵他有什么用？自己沒能耐為何不讓權(quán)？說是為了整個氏族，其實更想要氏族的大權(quán)吧？”
江南歌聽到陶吉和小豆丁順利離開的消息，眉目瞬間舒展，“他在你這樣母親的陰影下，性格還能成長的這么好，是你的福氣。”
“端木元淇，這是你的家事，我不該多嘴，但你是一個男人，還是一族之長，應(yīng)該撐起整個氏族，不要去管別人什么眼光，什么看法，活出你自己才是重要的，你自己的人生，應(yīng)該自己去把握。”
端木元淇愣愣的看著江南歌，心里是暖的，是感動的，是感激的，但他又無法忽視，遙祖雖不喜愛他，但他無法越過母親這個身份，他也不能。
“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走了？”
江南歌看著冷哼的遙祖反問，“不然呢？”
遙祖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朝著外面喊了聲，“給我?guī)нM(jìn)來！”
三人同時朝門口望去，只見碧晴被兩個士兵拖了進(jìn)來，臉色慘白，表情痛苦，但卻緊咬著唇不吱一聲。
歐陽墨之前說過，她受刑罰是真的，江南歌也清楚，她之所有答應(yīng)遙祖騙她留下，是為了端木元淇，也是遙祖的威逼，而她，不過身不由已作出的選擇。
“碧晴！”
端木元淇看著被扔在地上，身后的兩個士兵兩把寬刀架在她的脖子，只要她稍一動，那刀就會割破她的皮膚，甚至血管。
碧晴身體很虛弱，整個身體都在抖，赤著腳，身上只穿了薄布內(nèi)襯，一看便是從被窩里被強行拽拖出來的，而這中間，她有反抗，不然不會再次受傷。
“這丫頭出身卑微，命卻硬的很，從小到大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都活下來了，你們不是好心么，如果你不乖等就范，她就會身首異處?！?p> 江南歌怒瞪著已經(jīng)不正常的遙祖，“你，怎么可以這么做？！”
“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族人，此刻卻拿自己族人作質(zhì)，宗母這般大義，著實令人孤陋寡聞?！?p> 歐陽墨握著江南歌的手沒松過，雖然他早就猜到遙祖會有此舉，但在端木族，遙祖的權(quán)勢、人手，都占了優(yōu)勢，他未來得急轉(zhuǎn)移碧晴。
這類似的無奈以往也曾有過，但不得不承認(rèn)，遙祖是真的拿捏到了江南歌的軟肋。
遙祖警惕的盯著那張始終沒有多少變化的俊美面孔，“你知曉地牢有密道，還清楚內(nèi)殿的構(gòu)造，你，到底是何人？”
這張臉，她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除了臉上那道刀疤，但腦海里又搜尋不到任何線索，想來，她一心只想幫金氏族抓人，還從未問過他們的姓名。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宗母將現(xiàn)任族長視作傀儡，族長的生殺大權(quán)都握在手里，宗母可曾想過，若是長老們知曉會如何？”
歐陽墨的話打斷遙祖的思緒，向前一步站在江南歌身前，低低的說了句，“莫沖動。”
江南歌看了他一眼，她是有瞬間想沖過去先拿了遙祖來著，但歐陽墨似乎還有更好的辦法。
緊了緊手里的鞭子，怒瞪著拿刀架著碧晴的兩個士兵，“你們兩個的手可得給老娘拿穩(wěn)了，若是她身上再多一道傷痕，小心你們的手臂。”
這話聲音并不大，但貴在冷，那兩個士兵聽的后脊一涼，對上她那雙狠戾的目光，手上的刀不自覺握的更緊了。
“少拿他們來嚇唬本宗！”
遙祖絲毫沒察覺到歐陽墨的話外之音，指著被她推開的端木元淇。
“這位置本來就不是他的，它是我鈺兒的，當(dāng)年若不是那幫老家伙勸說，端木達(dá)敏怎會放棄對我兒的救治？他們早就該死了，留他們現(xiàn)在，已是便宜他們！”
端木元淇淚眼模糊的看著遙祖的背影，他一直知道遙祖不喜歡他，但一直以為是他不爭氣惹她生氣，卻從未想過，她一直記恨著當(dāng)年那個本不是他犯下的錯誤。
原來，在她的心里，他永遠(yuǎn)都一文不值。
“還愣著做什么，把她給我綁起來！”遙祖不愿再與他們多言，命令身邊的守衛(wèi)去綁江南歌。
“慢著?！?p> 此時，門口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所有人都朝門口望去，看著那個緩步走進(jìn)來的人，他的身后，還跟著五六個跟他差不多的年長者。
江南歌聽聲音就知道，他們應(yīng)該就是歐陽墨所說的族里的長老，不知道他們怎么會來，但聯(lián)想到剛和歐陽墨的話，她肯定，“你什么時候叫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