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腿上的傷口,快步朝她走來,“你,你怎么,來了?”
“不是族長說的么,我隨時都可帶小豆丁來找你玩兒的,這就忘了?我們可是昨夜就到了呢?!?p> 江南歌故意這么說,也是給端木元淇一個警示。
“哦,記,記得,我,我以為你們,你們,走了?!?p> 端木元淇果然沒讓她失望,話尾話頭對的上,毫無破綻,他比看上去要聰明的多。
“請坐?!?p> “淇兒。”
遙祖看他對自己無視,心里是窩火的,可即便如此,她只能忍,“你太過任性,這傷才剛好,怎的就跑出來了?”
隨后看向歐陽墨和江南歌,“二位對不住,昨夜不該瞞著二位淇兒受了傷,一來是族長因私自出族,按規(guī)受罰有失顏面,二來也不想二位跟著擔憂?!?p> “宗母多慮,見族長無恙安好,我們夫妻二人也便放心。”
歐陽墨禮貌的回了話。
端木元淇聽到‘夫妻’兩字怔住,隨后回神恭敬的朝遙祖行了禮,雖然面上看的出他并不高興,但他是個軟性子,對遙祖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母親,不知,碧晴,犯,犯了何事?”
端木元淇落坐,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遙祖自然知道他會問,嘆了口氣,“她未經準許,偷偷潛入內殿被巡守發(fā)現,身上還藏著不少名貴藥材?!?p> “那,那也不,不至,刑罰,母親知道,她,并無,惡,意。”
聽著他們母子的對話,江南歌看了眼正品茶的歐陽墨,他示意江南歌暫時不要出聲。
“你這是在質疑本宗?還是說那丫頭在你心里的位置比你母親我重要?”
遙祖原本不想在人前對他發(fā)脾氣,但只要看到端木元淇這副樣子,就壓制不住那股強烈的怒火。
“不,不是,這樣的,母親……”
“行了!”遙祖對著門外的守衛(wèi)道,“那丫頭醒了么?若醒了把她給我?guī)нM來!”
“是?!笔匦l(wèi)應聲,快步退去。
“母,母親……”
“等她來了再說!”
端木元淇噙在嘴邊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緩緩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江南歌總覺得他們母子之間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端木元淇雖然說話不利索,但他心智很正常,甚至有時候比正常人的思維還要慎密細膩。
看遙祖緊蹙的眉頭,從端木元淇出現的那刻,她便是如此,有種厭惡,而這種厭惡,是長久以來發(fā)自內心深處的深惡痛絕。
很快,幾名士兵便拖著虛弱的碧晴進了客堂。
頭發(fā)比昨晚還要凌亂,因為受了罰,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汗水,散亂的頭發(fā)全部貼在她臉上,根本看不到她的臉。
身上的衣服很臟,混著泥水,兩條腿上更是和著血,不知是受了怎樣的處罰,整個人奄奄一息。
江南歌握著把手的手緊緊攥起,歐陽墨見狀,伸手輕握住她的手,搖頭示意,此時的江南歌的心思都在趴地上的碧晴身上,沒在意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掌。
“碧晴?碧晴?”
端木元淇試探性的叫了兩聲,地上的人因為他的聲音動了動,他情緒有些激動,看向遙祖。
“母親,碧晴,不過,不過是想,看看我,為,為何要罰的,這樣,重?”
他極力的想要掩飾自己結巴的短處,但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完整。
“住口!”
遙祖對他這種說話的方式極其厭惡,她不想忍,她忍不了。
“你身為一族之長,觸犯族例在先,偷偷離族,害全族上下為了找你費了多少人力財力?你當這是什么?你可有能力在這五族之間帶給全族上下老小更穩(wěn)定之生活?!”
一席話,端木元淇終是沒再抬頭,耳朵也瞬間變得通紅。
江南歌能感覺到,他無地自容,但類似這樣的話,他應該早就習以為常。
遙祖卻沒有停止的意思,那雙眼睛似帶著利刃,劃在端木元淇身上,血流不止。
“整日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族內大小事物全由本宗掌管,你才是端木族長!”
深吸口氣,她指著碧晴,道,“如今為了奴役不顧傷勢私自闖刑房,還為她來質問本宗,你可真本宗的好兒子!”
“母親,不,不是……”
說話間,遙祖起身走向趴在地上努力想動的碧晴身邊,側身看向也站起身的端木元淇,“如若你真心疼這丫頭,擇日娶了便是!”
隨后,遙祖看向也已起身的歐陽墨和江南歌。
“真是讓二位見笑,我這兒子自小性子軟弱,若非他身為一族之長,本宗萬不會這般嚴厲?!?p> 說完,她伸手撫著太陽穴,“本宗有些不舒服,先回殿去了,二位請便?!?p> “恭送宗母?!?p> 兩人同時作揖,異口同聲,直到遙祖出了客堂,江南歌才走向站著都搖搖晃晃的端木元淇身邊。
“你傷如何了?”
歐陽墨抬眸看著她的背影,她語氣輕柔,滿是關懷和擔憂,他的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自顧在椅子上落坐。
端木元淇搖搖頭,“無妨?!彪S后想到什么,問,“小豆丁……”
“小豆丁在外面等著,不用擔心,你們這是怎么回事?”說著,她看了眼地上的碧晴,“她受了什么罰?怎會如此嚴重?”
說著,她想蹲下去查看碧晴的傷勢。
“此地非說話之所,換個地方再聊?!?p> 歐陽墨話音落下,江南歌也沒再繼續(xù),回頭看著端木元淇點點頭。
其實端木元淇很想問,他們怎會在一起,而且,剛才他看到歐陽墨握江南歌的手了,她也沒反抗,重要的是剛才說他們是‘夫妻’。
難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但眼下,他也無法問出口,命人給碧晴安置了一間房,請了族醫(yī)來醫(yī)治,他們則在外堂等著。
陶吉也在歐陽墨的示意下帶小豆丁回了殿房。
“刺針棒?!”
江南歌不可思議的看著端木元淇,“你們怎能用這樣狠毒的刑器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呢!”
所謂刺針棒的刑具,江南歌是有印象的,她剛攻下九龍山之時就曾在匪山的石牢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