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色通紅沉默不語的胖虎,嘎索輕嘆了口氣,不消說自己的猜測已經(jīng)實錘了。
想不到哥哥胖虎平日里對自己不好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還如法炮制人類的方式來謀害自己,真是白瞎了自己對兄弟同胞僅存的那點幻想。
它本不該抱有任何幻想的,結合以往哥哥姐姐對它的種種過分行徑。
此時此刻嘎索最關心的,是另外兩個哥哥姐姐————阿福和小雅究竟有沒有參與進謀害它的行動中來?
別看現(xiàn)在不見它倆的影子,指不準就貓在哪個角落暗中觀察著一切呢!當然了,嘎索還是希望這件事情本身與它倆無關,假設所有兄弟姐妹都一致參與了謀害它的行動……這樣的打擊無疑是相當沉重的,甚至會讓嘎索產(chǎn)生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活在這世上的懷疑。
“你實話實說,另外兩個……阿福和小雅是不是跟你一伙的?”
嘎索直視著胖虎怯懦的眼睛,瞳孔里放射出凌厲的目光。
“沒有。不關它倆的事?!?p> 胖虎避開嘎索的目光匆匆答道。
“真的?”
嘎索將信將疑。
“騙你干嘛!”
“……”
眼見待下去只會繼續(xù)尷尬,胖虎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轉身離開,沒走幾步卻被身后的嘎索叫住了。
“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我,甚至…厭惡我,你大可把我當作不存在一般,但真的沒必要以這種極端的方式對待自己的親弟弟。”
嘎索的語氣低沉中帶著濃濃的失望,它本可以在盛怒之下將胖虎痛揍一頓,甚至用它的尖牙狠狠咬穿后者的氣管;但它并沒有,而是在出奇的冷靜中任憑透徹心肺的失落一點一點地侵蝕自己。
說到底,嘎索是頭怯懦到骨子里的老虎,貌似永遠也狠不下心來,哪怕胖虎想要害它的命自己依舊發(fā)自內心希望對方能懸崖勒馬從而冰釋前嫌。
大概是因為無法割舍的血緣吧,就算胖虎忍心做掉它,嘎索也不忍心反過頭來做同樣的事,畢竟良心這道坎自己始終沒法邁過去。
“……哦。”
胖虎顯然極不情愿回答嘎索的肺腑之言,于是敷衍潦草地回了個字就準備溜走。
“站??!你難道就沒別的什么話說么?就剛剛設圈套陷害我的事情。”
面對胖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tài)度,嘎索詫異的同時心里開始冒火,潛在受害者就站在你面前你都還沒認錯甚至連解釋也沒有就想走?媽媽生你下來是不是忘了把良心給你了?
胖虎停住腳步,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沒啥好說的了。以后就彼此當作沒看見吧,我也不無緣無故刁難你了。反正……我們跟你也不屬于同一個世界的產(chǎn)物?!?p> 最后一句話“我們跟你也不屬于同一個世界的產(chǎn)物”,不是“我”,而是“我們”。嘎索心頭微微一顫,意識深處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過去它總以為自己被針對純粹是因為一身雪白的皮毛,現(xiàn)在想來恐怕有些片面了。不光是外表,自己在性格方面也和兄長姐姐們有些格格不入。
依稀記得兩周大還在母親懷里喝奶的時候,胖虎、阿福和小雅在草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條驚慌失措的小白蛇,開始輪流逗它順帶叫一旁的嘎索一起過來玩。但嘎索心里覺得那么多個欺負一條小白蛇有什么意思,自己的哥哥姐姐純屬閑得蛋疼,于是連連搖頭表示拒絕,自顧自叼著從山羊尸體上薅下來的毛團玩得開心。
期間胖虎它們三次邀請它參與進來,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本來哥哥姐姐就對自己的白色毛發(fā)帶有幾分偏見,再加上嘎索性格比較孤僻幾乎不跟它們一塊組團玩耍,自然而然共同語言就變少了,久而久之被孤立也屬情理之中。
嘎索微微點了點腦袋,某種程度表示贊同。
“我承認陷害你的舉動太過于沖動了,現(xiàn)在倒是冷靜了許多。我明明有很多種方法懲治你,卻偏偏選了最愚蠢最吃力不討好的那種。”
胖虎說話的語速很快聲音很低,似乎不想讓嘎索聽清楚自己的心里話,畢竟干這種事情現(xiàn)在想想還是挺丟臉的。
不過嘎索倒是一個字都沒落下,在它看來,胖虎是真的很討厭自己,寧愿說出這種話傷它的心也不肯吐出“對不起”這三個字。
原地等了十幾秒,胖虎見嘎索沒有應話便自顧自地繼續(xù)往前走,腳步越來越快,沒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目光所及的茫茫林海中。
“唉……”
嘎索仰起腦袋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