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西北風(fēng),摻雜著一些似雪非雪的‘冰砂’呼呼的刮著,整個常山市都被一片淡淡的白色覆蓋起來。
每條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
似乎大家都很忙,不停地奔向各處,做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意義’。
瀛海地產(chǎn)集團(tuán),五十層樓樓頂頂天臺上,寒風(fēng)呼嘯。
縱是體重一百八十斤的趙小玉也是有些晃蕩,她抓著邊緣的欄桿,吃力地翻身到了外側(cè)。
頂著寒風(fēng)挺身而立,趙小玉忍不住打起了冷顫。
她低頭看向大廈下方的街道,一切都小的好像螞蟻一樣。
真的好高??!
趙小玉一時有些腿軟害怕,竟是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真的就這樣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嗎?
一個聲音不斷在趙小玉腦海中盤旋過往,就像天臺上的寒風(fēng)一樣叫人憂愁。
就在半個小時前,趙小玉剛剛在這瀛海集團(tuán)大廈里的人力部面試失敗,而后又恰好接到談了半個月朋友的阮澤電話,其本以為可以排解一下憂愁,沒成想得到的只是一句‘我們分手吧’。
對此趙小玉倒也并過多詢問什么緣由,也沒有糾纏什么,只是簡單‘恩’了一下就掛斷了電話,接著就魂不守舍來到天臺之上。
雖然這類似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趙小玉的心中還是感到莫名的痛楚。
她曾十分刻骨銘心的知道有些事情勉強(qiáng)不來,尤其是愛情,沒有就是沒有了,就像手中的沙子一樣,不要想著攥緊,因為它永遠(yuǎn)無法留住。
眼下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叫趙小玉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自己的媽媽趙翠萍了。
媽媽趙翠萍和自己的爸爸很早就離婚了,那時趙小玉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根本不記得其長什么樣子。
而后來趙翠萍更是鮮有提及有關(guān)于爸爸的事情,導(dǎo)致現(xiàn)在趙玉兒對于‘爸爸’這個名詞很是陌生,那仿佛是一個溫暖又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不過雖然只有媽媽一人陪伴趙小玉長大,但她卻是一道穿過黑夜的光束照在自己身上,給予寒冷中僅剩的一絲溫暖。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自己的世界周圍一片黑暗,那一束光芒也照不到任何的方向,看不到絲毫希望。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解脫了......”
趙小玉不停地勸說著自己,想要說服自己掙扎的靈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小玉忽然想起了一個報道畫面,當(dāng)事人同樣是感情受挫選擇跳樓輕生,可是落地后的死相雖然打著馬賽克,但依舊可以辨認(rèn)出那是一灘血肉模糊,很是難看,不僅相貌全無,連尸首估計都難以湊得齊全。
“不行,我可不能死的這么難看。”
趙小玉嘟囔一句,雙手扒著欄桿再次費力翻身回到了天臺之上。
四十九樓......四十八樓......
三十樓......
“不行,好像還是太高了。”
......
二十樓......十樓.....
五樓......三樓......
趙小玉透過樓梯一側(cè)的玻璃窗向外瞧看,下面正好是集團(tuán)車庫的出入口,時不時的有車子爬出來。
“呼~這個高度應(yīng)該差不多了?!?p> 趙小玉咬了咬嘴唇,隨后一手扒著窗戶,一手撐著身子登上窗戶口,只身翻到了外側(cè)。
外面的風(fēng)雖然依舊很冷,但是和頂層天臺上比卻又是顯得溫和了許多。
叮鈴鈴~
趙小玉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其低頭一看,來電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媽媽趙翠萍的。
看著這個熟悉的電話和名字,趙小玉有些猶豫。
對于趙小玉來說,這個電話來的是時候,但似乎又不是時候。
原本抉擇的念頭瞬間動搖了一些,冰冷的心也似乎又被暖了一些。
嘟~
趙小玉伸手點通電話。
“小玉,今天中午咱們隔壁的老王叔做東,去海極大酒店吃飯,你趕緊打車過來吧......”
電話那頭,趙翠萍的聲音滔滔不絕,似乎對于這次請客很是注重。
海極樓大酒店,那可是常山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飯店了,飯菜品格較高,即便是最為普通的飯菜都得小一千塊,據(jù)說許多富家子弟常年流連此處。
“可是我現(xiàn)在沒......”
“哎呀,吃頓飯的功夫能有什么耽擱的?那可是海極樓大酒店,里面山珍海味,咱們娘倆這么多年都沒有去過呢,機(jī)會難得,好了,就這么說定了,趕緊過來吧!”
“媽,喂?喂???”
嘟~嘟~嘟~
電話那頭掛斷了。
“海極樓大酒店,山珍海味......”
趙小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皮,腦海中不停浮現(xiàn)雞腿和螃蟹,里面竟是不爭氣‘咕嚕?!衅饋怼?p> “真的是夠了!算了,死之前再叫你吃飽一次,最后一次滿足你了!”
趙小玉抿了抿嘴唇,隨后便要抓著窗戶重新翻回去。
不——要——跳——樓!
一聲驚呼從窗內(nèi)樓道傳來。
透過窗戶,看得一個身形瘦小的保潔阿姨朝著窗戶口拼命奔來。
啪!
保潔阿姨一把抓住趙小玉的手腕,用力拖拽。
趙小玉眼見如此,雙眼瞪得滾圓:“不,我不,是要跳,跳樓??!”
“小姑娘你別想不開,我拉你上來!”
保潔阿姨再次用力一拉,直接使得趙小玉的手掌脫離了窗沿。
“完犢子......”
趙小玉整個身子后仰,一百八的體重直接將保潔阿姨的手掌脫開,倒向了樓下。
......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放心吧頭兒,周利天的老婆孩子已經(jīng)被我們拿下了,消息也找人托給他了,今天下午地塊競標(biāo),周利天絕對不敢和您競爭了?!?p> “呵呵,辦的不錯,下個月去財務(wù)領(lǐng)十萬獎金?!?p> “十萬?這,這實在是太感謝了劉總!”
......
一個相貌三十多歲,身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從地下車庫口走出來。
但凡從該男子身邊經(jīng)過的瀛海員工,無不對其躬身行禮,道一聲‘劉董好’。
該男子正是瀛海集團(tuán)大老板劉兆基的獨生子劉華峰,也是瀛海集團(tuán)的副董,身家數(shù)十億,在整個常山市可謂是無人不知的風(fēng)流人物。
嘭!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劉華峰的頭上。
“他奶奶的......什么東西......”
劉華峰想要看清楚砸中自己的‘東西’,可是很快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