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光會所是一所私人會所,采取的是會員制。現(xiàn)在正是上午,會所顯得很安靜。
唐錦然一身黑色西裝,身材修長挺拔,即使只是淡漠站在那里,周身也散發(fā)著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他剛出現(xiàn)在門口,會所的經(jīng)理連忙跑過來。
“唐少?!?p> 唐錦然淡淡“嗯”了一聲,一邊走一邊把車鑰匙給了后面的門童,門童接過鑰匙停車去了。
經(jīng)理跟在唐錦然的身邊,熱情問道:“唐少,是來找沈少的嗎?他現(xiàn)在在508包廂?!?p> “我知道,你去忙你的吧。”
經(jīng)理聽見這話,連忙停下腳步,“好的,唐少您請?!?p> 御光會所是唐氏旗下的產(chǎn)業(yè),508包廂不對外開放,唐錦然的幾個朋友常會在這里聚聚,他自己反倒來的比較少。
“來啦!”看到唐錦然進(jìn)來,沈臨沖著唐錦然一舉杯子,仰頭喝了一口酒。
唐錦然脫下西裝外套往沙發(fā)上一扔,拿起一個杯子倒了杯酒,就要喝下去的時候,沈臨抬手按住了他。
面對唐錦然不解的目光,沈臨輕笑了一聲,“喝酒也是要有一個喝酒的理由的,高興,傷心,陪人慶祝,甚至是無聊都行,你呢?你是什么理由?”
唐錦然拿開他的手,仰頭喝下了整杯酒,然后走到沙發(fā)上靠著,呼出了一口氣,語氣放松道:“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慶祝我結(jié)婚才叫我來的,怎么?難道不是嗎?”
沈臨抬頭定定看著他,沉聲道:“是啊,我原本是這么想的,可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表情,是要結(jié)婚的人的表情嗎?!”
唐錦然默默靠在沙發(fā)上,沒說話。
“我知道勸不住你,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還有你父母那邊,都同意了嗎?”
“放心吧,我父母一向都尊重我的選擇?!?p> 聽了這話,沈臨看了唐錦然一眼,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問道:“那……心雅呢,知道這件事嗎?”
唐錦然神色不動,淡淡道:“你確定我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嗎?”
“好吧好吧,”沈臨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問這個問題是個錯誤,唐錦然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只是——
“你知道的,女人有時候是很可怕的,雖然你從來沒理過她,但是這些年你也沒理過別人,她一直抱著希望,你這突然結(jié)婚了,我怕她會受不了……”
聽了他的話,唐錦然慢慢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是不是人都是這樣的,明明知道得不到,可卻還是拼命去追求,用盡手段,即使遍體鱗傷也不放手。
就像他知道溫一寧是自己的執(zhí)念,于是逼著她答應(yīng)嫁給自己,明明前方有可能是地獄,還要不管不顧地踩進(jìn)去。
沈臨看到他出神的樣子,沉默了下來,他早該知道的,從唐錦然在手術(shù)室外說出“她是我未婚妻”這句話,他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他所有的熱情都在那個女人身上,于是注定了別的女人只能得到他的冷漠。
他有時候真是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多人愿意飛蛾撲火呢?一如心雅,一如唐錦然。
“對了,我手上那幾個人你打算怎么辦?”沈臨換了個話題。
唐錦然懶懶靠在那里,沒回答他的話,半晌,才突然開口,“有煙嗎?”
沈臨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你要煙干嘛?你又不能抽,而且你也不喜歡煙味啊?!?p> “雖然不喜歡,可有時候感覺這個東西能讓人清醒。”唐錦然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沈臨,他臉上掛著慵懶的笑,神情頗漫不經(jīng)心,眼神卻帶著淡淡的死寂。
沈臨一時說不出勸說的話來,想起第一次看見唐錦然抽煙的樣子,那是他跟溫一寧分手一年后,他顯然很不熟練,被煙嗆得直咳嗽,他看到他一手捂著胸口,最后咳得受不住,蹲到了地上。
他當(dāng)時也問了他為什么吸煙,他也是這么回答的,有時候這東西能讓人清醒。
莫名的,他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個女人。
猶豫了半晌,沈臨還是掏出煙來,遞了一根過去。
唐錦然接過來,拿過桌上的打火機(jī)點上,一點光亮淡淡映在他黑色的瞳孔中,死寂的眼神仿佛也突然有了神采。
他把煙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
“咳咳——”
沈臨探身要接過他手上的煙,嘴里抱怨道:“吸煙不是你那么吸的。”
唐錦然躲開了他的手,咳了幾聲,又把煙放在嘴里,忍住了要出口的咳嗽,吸了一口,然后把煙吐出來。
沈臨看到他臉上忍痛的表情,直接把煙搶了過來,在桌上摁滅,“別吸了?!?p> 唐錦然沒法再阻止他,他感覺胸口火燒一樣的疼,嗓子很癢,又忍不住咳嗽,一咳胸口更加疼,他咳得彎著腰,手捂著胸口。
“走吧,換個包廂。”沈臨拉著他就要起來。
唐錦然擺擺手,“沒……沒事,咳一會兒就……咳咳……就好了?!?p> 沈臨看的難受,倒了杯白水遞到他手上。
唐錦然喝了一口水,咳嗽聲慢慢停了下來。他舒了口氣,慢慢直起腰,靠在沙發(fā)上。
因為咳嗽,他的臉有些淡淡的紅,與平時的淡漠強(qiáng)勢相比,此時顯得有些虛弱。
半晌,他才開口道,“我把季延叫回來了,你把鄭裕那幾個人交到他手上就行?!?p> 沈臨點點頭,他早就知道唐錦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那幾個人的,不過——
“季延不是出差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唐錦然拿起水杯又抿了一口,壓下要出口的咳嗽,“今天早上,有些事情還得他忙。”
看來鄭氏也逃不過了,想想也是,溫一寧受了那么重的傷,唐錦然不發(fā)火才怪,而他向來是要么不動手,一動手就要對方爬不起來的類型,沈臨暗想道。
感受到氣氛有些凝重,于是沈臨換了個輕松的話題,“你知道不,你一直對女人不感興趣,季延還曾好奇過你的性取向呢,當(dāng)初做你助理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還膽戰(zhàn)心驚的,生怕你對他出手,這一回來,你就要結(jié)婚了,我估計啊,沒人比他更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