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他是不是病入膏肓還能瞞得過我的眼睛?都給我退下!再敢胡言亂語,造謠生事,別怪我手下無情!”
陳書同終于忍不住心頭的怒火,暴喝了出聲。
但是他的怒斥,卻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這......這是我們國中之事,你......你一個外人憑什么插手?”
“你說這事與樂無關,但堊神已死,瘟疫為什么還沒有停止?你說啊!”
短暫的恐懼之后,那為首之人繼續(xù)道。
而他話音一落,周圍的民眾便是再次附和了起來。
“就是!這是我們白堊國的事情!與你們羅神領域沒有任何關系!你們管不著!”
“堊神以前就號稱自己能夠吸除傷痛與疾病,現(xiàn)在看來,那肯定都是謊言!他肯定是把那些從咱們這里吸走的傷病又返還回來了!所以大家才會一起病倒!”
“對!就是這樣!咱們得趕快毀了他的神廟!把這些跟他聯(lián)系緊密的人全部處死!這樣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對!神都是以愿力而生!把那些還相信堊神的家伙全部殺掉!這樣一來,他才會沒有力氣禍害咱們!”
“殺光那些堊神的信徒!讓王國重歸清明!”
“殺......”
......
他們陷入了瘋狂。
因為不知道該怎么活命,所以想要一個宣泄口去宣泄自己的恐懼。
當然,更多的其實還是去賭一個微末的可能。
就好像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突然間抓住了一株稻草。
不管樂是不是真的有罪,殺了他,都已是他們向命運做出的最后抗爭。
至于說樂的感受,則沒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自己也說了,疫毒是來自于堊神!
而既是如此,當初與堊神走得最近的他,自然也便該承受一些堊神的罪責。
沒理由堊神榮時,他可以享受堊神賜予的權利,但堊神惡時,他卻又不承擔任何責任。
這世上沒有這么輕松的事情。
“我看你們誰敢亂動!!”
聞訊趕來的霖麻終于是搶在陳書同徹底失控之前出手了。
她只白綾一舞,遠處某一座高聳的塔樓便是被削去了頭部。
劇烈的轟鳴震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而那四散的塔樓殘渣,更是徹底的嚇破了那些白堊國軍民的膽。
就算是那領頭的男人,也終于是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著霖麻帶走了奄奄一息的樂,灰溜溜的退向了遠處。
只不過,他們的退走卻并不代表著事情的結束。
因為疫情還在繼續(xù),而在烘干了一整個湖泊之后,陳書同卻依舊是沒有找到解除疫病的辦法。
“陛下!今天已經(jīng)是第四個了!咱們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p> 兩日之后,那個帶頭要燒死樂的男人終于是進入了王宮,一臉痛心疾首的拜在了國王面前。
而也是隨著他的開口,周圍一群衣著華麗的人也都是紛紛附和了起來。
“是啊!陛下!繼續(xù)浪費人力去照看那些病患的話,咱們非得全部染病不可。”
“......尋常百姓病了也就病了,若是各大將領也都紛紛病倒,將來荒獸來襲,誰去抵擋?”
“是??!當此關口,咱們真的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壯士斷腕吧!陛下!”
......
這也便是命運最不公平的所在了。
所謂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在這一整個王國的民眾都陷入疫病的時候,這群掌握著王國命脈的人,卻居然是一個染病的都沒有!
當真是既諷刺,又真實。
“可是......真要不管那些病患的話,他們要是造反怎么辦?”
沉默了許久之后,寶座上一個將近兩百多斤的胖子終于是露出了一抹掙扎。
不用說,這位正是白堊國得國王無疑了。
但可笑的是,在聽到了諸位大臣的“勸諫”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居然并不是那些病患的感受以及處境,而是自己的王位。
似乎在他心里,這滿城百姓的生死,居然都比是不上一個重不足八兩的黃金發(fā)箍。
“那就全部殺掉!那姓陳的不是蒸干了千里湖的湖水么?正好把所有病患轉移到那里,集體焚燒,一勞永逸!”
之前那個男人直接了當?shù)牡馈?p> 那滿臉的兇狠,當真是像極了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但是聽了此等惡毒建議,那王座上的胖子卻居然陷入了沉思,然后輕輕的吐出了一句:“這恐怕并不容易。那個姓陳的暫且不談,光那手執(zhí)白綾的女人,就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真要是敢放火燒人的話,他們還不得把我這王國給拆了?”
“那就先弄死,再焚燒!都是染病的人,什么時候死誰也說不準。而且咱們是為了不讓疫病傳播才焚燒的尸體,他們就算再霸道,想來也無話可說?!?p> 之前那個男人邪惡的笑了。
看這回話的速度,顯然是之前已早有籌謀。
“那就火速去辦吧。這些日子國庫的里的藥材都快消耗一空了。再這么下去,這些病秧子非得掏空孤王的家底不可。不過記住......一定給我做得隱秘些!千萬不要給那姓陳的發(fā)作的機會!”
肥胖的國王終于是緩緩的點了點頭,決然拍了拍身前的桌子。
“這個您放心。都是一些半死不活的人,用點輕藥就成了。那姓陳也不可能一個個的檢查。就算發(fā)現(xiàn)了什么,咱們也可推脫是新的治病藥方。咱們自己治療自己的人民,又不需要經(jīng)過他們的同意?!?p> 那人當即信心滿滿的道。
說完,便是帶著其他官員,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這一切,一直忙著穩(wěn)定陰政等人病情的陳書同卻是毫不知情。
等到他終于發(fā)現(xiàn)異常的時候,王國內(nèi)一半的病患已經(jīng)是被裝車送往了千里湖之所在。
“大哥!這事肯定有蹊蹺!根據(jù)沐姐姐的預測,他們應是沒有那么快死才對。這里面肯定有人搞鬼!”
陪著陳書同,望著遠處那一輛輛裝載著無數(shù)尸體的馬車,霖麻憤恨的道。
但聽了這話,陳書同卻是一言不發(fā)。
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他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的翡翠之力了。
現(xiàn)在就連自己人,他都要慎重考慮然后施救,又怎么可能會有余力去管顧他人?
而且,這世上的每個人也都有著各自的責任,但這些人,卻根本不是他的責任。
如果為了拯救他們而耽擱了自己的子民,他覺得自己肯定會非常的后悔。
當然,最重要的其實還是人心。
就算他現(xiàn)在真的傾盡全力逆轉了這些人的生死,這些人體內(nèi)的病毒也必然不會消除。
到時候,該死的人終究還是會死掉。
除非他二十四小時都盯著那群病患。
又或者把自己領域的人弄來這里接管整個白堊王國。
但這明顯有失偏頗,甚至可能將這種怪病引到自己的領地去。
所以眼下,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江湖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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