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行者!”
望著那一往無前的身影,箭碎錯愕了一臉。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孫行者居然還會回來。
因為按照道理來講,這里其實并不是他們的戰(zhàn)場,而他們的戰(zhàn)斗,也早在圣武原疆決定冒進之時結束。
“不要!快退下!”
陰政更是直接大叫了起來,似乎想要阻止正冒死殺向圣武原疆圣主的孫行者。
但是,那掄起的棍棒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慣性,一旦開始了沖殺,便是再也沒有了停止的可能。
所以最終,孫行者的棍棒依舊是翻滾著,橫掃到了圣主的近前。
“完了......”
城樓上,包括納蘭寂在內的所有幸存者都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就連陳書同,眼中的神性波紋也是劇烈的蕩漾了一下,有了一股蠢蠢欲動的傾向。
而作為當事人的圣武原疆圣主,則是悠閑的背著右手,輕蔑的笑著,很是隨意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做出了一個極其敷衍的格擋動作。
這是一種極端的蔑視,也是一種極其自大的行為。
但此時此刻,在場卻并無一人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直到某一陣骨頭碎裂的悶聲響起!
咔嚓!
沒有絲毫的征兆,圣主那瀟灑的站姿剎那間變?yōu)榱死仟N的踉蹌!
而他那用來格擋的左手,則是直接折成了一個直角!
不過比起起高高隆起的左臉,這一點傷勢對他來說倒也不算什么了。
因為手斷了可以去治,但臉面的丟失,卻絕對不是任何醫(yī)藥所能挽回。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區(qū)區(qū)一只螻蟻,怎么可能擊破吾的功體?。????”
“這不可能!”
好不容易站穩(wěn)了身形之后,他開始了竭斯底里的咆哮。
不在他那個位置,可能很難理解他當時的心情。
但當時當?shù)兀瑑绍妼⑹康膬刃模瑓s已無暇去計較他的失態(tài)。
因為眼前一切對于他們來說,其實也是相當?shù)恼鸷骋约澳?p> “我......我沒看錯吧?那紫猴子居然打斷了圣武原疆圣主的手?”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怎么做到的?他看上去明明也不怎么強......怎么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不!這不是真的!圣主大人神威蓋世,怎么可能被一只紫猴子擊???”
“幻覺!這一定都是幻覺!”
“對!是幻覺!肯定是幻覺!圣主那么強大,根本不可能被戰(zhàn)勝......”
......
他們議論紛紛的說著,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特別是那些圣武原疆的將士們。
因為圣主的強大對于他們實在是太過根深蒂固——就仿佛是一個永不墜落的太陽,又或者永不泯滅的神明。
唯有孫行者,在聽到圣主這一陣咆哮之后,二話不說的又是一記甩棍,狠狠的打在了圣主的右臉!
而這一棍,也仿佛是擊中了所有人圣武原疆戰(zhàn)士們的心臟!
“......”
所有人都再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而圣主的心態(tài),也終于是徹底的炸裂了開來!
“?。。。。?!”
他嘶吼著,全身須發(fā)倒豎,就仿佛是化為了瘋魔。
而之后,便是猛然一拳,轟向了近在咫尺的孫行者!
他的力量太強,狂暴的荒壓甚至是滯澀了周圍的空間,令得孫行者連繼續(xù)揮棒都沒了可能。
但是,也就是在這一拳將要打實的時候,一股偉岸到了極點的力量卻是突然間從天而降,降臨到了孫行者身上!
這股力量不僅是沖破了圣主的威壓,還將之徹底的震飛了出去。
而待到光華盡斂之時,他的對面那一個矮小的紫色身影已經是徹底的直立,變?yōu)橐粋€渾身金毛,雙目放光的高大存在!
“是神降!羅神來了!”
箭碎以及陰政立刻驚喜的呼喊了出聲。
雖然有些遺憾,沒能被羅神選中,但看到自己的同伴獲得此等榮耀,他們依舊是激動不已。
“羅神?就是之前那位布置刀山溝壑的神明?”
“應該是他無疑了!我就說他不可能放棄我們!”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為何剛剛那圣武原疆的圣主摧毀城墻時他不直接出手?非要等到關隘被毀,我軍死傷過半才現(xiàn)身?”
“聽說是因為天規(guī)有變,神明已無法再肆意干涉凡間事務的緣故?!?p> “是啊!這事我也聽說了!說是神明一旦干涉了人間事務,便有極大的幾率遭到天罰。之前公主擔心我們會因此失去守城信心,所以一直沒有明說。但這事應是不會有假!”
“這么說來,羅神之前布置刀山溝壑其實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那當然!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離咱們那么遠了。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他就只是改變了一下地貌而已,并沒有直接參與到我國與圣武原疆的戰(zhàn)爭之中?!?p> “那現(xiàn)在呢?這也不算干預?”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大抵應該是不算的,不然的話,他老人家肯定不可能降下神力。”
“依我看,這應該只是神力的加持而已,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神降。就好像之前那些萬物之母商會的護衛(wèi)。神明守護信徒本就天經地義,自然也就不算是干涉凡間事務了?!?p> “原來如此!老哥你懂得真多!”
“見得多了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
城樓上的樓蘭軍士們也都興奮了起來,議論紛紛的說著,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絕望以及惆悵。
唯有納蘭寂還有少部分樓蘭的高層,在欣喜之余,內心也生出了一股濃濃的擔憂。
因為他們知道,所謂的“神力加持”,最是考驗的其實還是“受力者”的意志以及信念。
如果孫行者信念薄弱,恐怕再強的神力,也根本無法持續(xù)太久。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區(qū)區(qū)一只紫猴子,怎么可能擁有如此堅定的信念?假的!都是假的!”
圣主的心態(tài)更加的炸裂了。
他再次嘶吼著,猛然沖向了孫行者。
但這一次,孫行者只輕輕的一抬手中的棍棒,便是再次將他轟飛了出去。
等到他好不容易從黑水隘口的城墻廢墟中跳出來的時候,一棍宛如天柱一般的棍影更是無聲的轟落了下來,再次將他捶進了地底。
而也是到了此時他才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的這個敵人的手里,居然是捏著一柄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偉大神器!
不過惱恨之余,他那一顆躁動的心也終于是平復了許多。
因為他知道,越是強大的神器,驅使起來便越是費力。
而且所謂神降,本也是一件消耗極大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信孫行者能長久的保持這一種超越凡俗的狀態(tài)。
“得暫避鋒芒!”
如此想著,他再不敢原地冒頭,而是一個鉆行,從邊上的沙海中飛躍了出來,遠遠的逃向了半空。
然后,一臉陰險的沖向了正呆呆的望著孫行者那一根棍棒的箭碎。
他知道那是孫行者的同伴,所以在無法與孫行者正面對抗之前,他要將之擒住,好讓孫行者投鼠忌器。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沖到了箭碎的跟前,又一件令他幾乎吐血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一陣沖天神光之下,原本一臉呆傻的箭碎突然間變?yōu)榱艘粋€渾身銀白的怪人。
而之后,一記蘊含著無盡寒霜的老拳便是狠狠的打在了他那還未復原的右臉。
“神器!又是一件不可估量的神器!!”
這是他倒飛出去前唯一產生的念頭。
在那之后,他便是再也沒有了繼續(xù)糾纏的勇氣,逃向了遠處的沙海。
但也就是在此時,卻又有一道雷光激射的過來,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胸口,令得他荒力潰散的同時,再次倒飛了回來。
而這一次——又是一件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