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在短暫的思考后,萬象樞儀的另一頭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
之后,那象征著聯(lián)通狀態(tài)的圖標便是由綠色變?yōu)榱思t色。
看樣子,應是羅天大魔掛掉了電話。
“那人究竟什么來頭?怎么這種活計也接?”
兔八哥終于是忍不住驚問了出聲,不過稍后便又是語調一轉,有些不安的說道:“......小子,要不還是算了吧?反正你也沒事,真犯不著這么意氣用事......畢竟這種事要是得手了還好,一旦失敗,那人再把你給供出來,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師傅!你怎么這么膽???你這樣我以后還怎么跟你混啊?”
霖麻立刻埋怨起來,“那牟神之前明顯就是下的殺手,如果不是大哥有些本事,現(xiàn)在只怕已死了!這種事情,怎么能說算就算?”
“但人家可是真神??!”
兔八哥苦澀一笑,咬準了這點說道。
不過他話音剛落,陳書同便是再次冷笑起來:“真神又怎么樣?還不是一樣會痛會叫會流血?依我看,這世間壓根就不存在什么真神。大家都不過是這世間的生靈而已,都一樣會痛會累會流血,甚至會死,唯一的區(qū)別,也就只是有些人比較強大,掌握著更多的資源以及力量而已。但拋開這一切,他又還剩什么?是!比實力我確實比不過他!但比腦子,老子怕過誰?”
“唉!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我只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小瞧了那些真神。他們都是凝練了法則的存在,自身法則不滅,根本沒有殺死的可能......”
知道再勸也沒有什么用,兔八哥深深的一嘆,最后道了一句。
而之后,便是心事重重走出了院子。
他要將這次大會的結果告知周邊的幾位好友。
那些人雖然都沒有資格參加會議,但卻都是可以信賴的朋友,所以他并不愿意看到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什么人抓到了什么把柄。
“哥......你說著禁令真的能貫徹下去嗎?參加大會的神明一共也就那么些個,真的就能影響到整個大荒?”
望著兔八哥離去的身影,霖麻坐到了邊上的石桌上,托著下巴問道。
身為一個人類,她無疑是很希望看到這條禁令得以奉行。
因為那樣一來,凡人們在大荒的生活便會輕松很多。
雖然依舊是躲不過獸潮的侵襲,但卻至少是不用在擔心一些個邪神的壓迫與滋擾了。
就好像當年的乙木。
如果那時候原界就曾頒下禁令的話,也許那些無辜的人們也就不用死了。
那可都是一條條珍貴無比的性命!
有父母,有孩子,也有自己的愛人。
但這一切的一切,卻是在一個神明的野心面前化為了一堆草芥。
這太不公平了!
那是他們自己的生命!
絕不能被人輕易的奪走!
——就算是神也不行!
況且剛剛羅神也說了,這世上或許壓根就沒有什么真神!
而既然大家都不過是這世間的生靈而已,都擁有著一起活下去的權利,憑什么你就能隨便支配他人的生命?
難道就因為你強?
真要如此,這命,不活也罷!
“貫徹?這怕不是癡人說夢。”
雖然不想打擊霖麻,但陳書同依舊是諷刺了的搖了搖頭:“之前大會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當著一個真神的面,那些老家伙就敢動手殺人!這等野蠻兇殘的心性,你覺得會受縛于一紙禁文?”
“可真要如此,這會議開得豈不是毫無意義?”
霖麻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怎么會沒有意義?這不是還可以約束那些沒資格參會的人么?”
陳書同再次戲謔的笑了:“規(guī)矩這種東西,本也就是束縛弱者的。你幾時見過什么強者遵守過規(guī)矩?”
霖麻徹底沉默了。
甚至感到了一股窒息。
直到許久之后,才忍不住問了一句:“哥,這世道是不是病了?”
陳書同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的來到了邊上的藤椅之上,緩緩的躺了下來。
不過稍微的望了望湛藍的天幕,他那略顯郁結的內心終于還是舒展了開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我老家的一句古話?!?p> 他如此說著,緩緩的了露出了一抹微笑,伸著手掌,虛抓向了晴朗的天幕:“這個世界這么美,值得我們付出很多東西?!?p> “所以,該扛起責任的時候,我們不能逃避?!?p> 霖麻愣住了,腦海里不斷的回蕩起了那一句富含哲理的句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是她從未聽說過的句子,但在輕輕的念叨了兩遍之后,她的內心卻是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而也正是因為這種共鳴,她那原本還有些頹喪迷惘的眼神也終于是再次綻放出了閃亮的神采!
“那我現(xiàn)在算是窮還是達?”
她俏皮一笑,開心的沖著陳書同問道。
但陳書同,卻只是輕輕的瞥了瞥頭,笑著望了她一眼。
不過這其實已經(jīng)夠了。
因為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然而,也就是在她將要跟陳書同繼續(xù)說一些體己話的時候,遠方的天幕突然間匯聚起了一陣陰云。
“咦?這是怎么回事?剛剛不是還晴空萬里么?怎么突然間就陰云密布了?”
她跟陳書同不由得一齊站了起來,疑惑的望向了陰云匯聚的所在。
而很快,他們便是發(fā)現(xiàn)了這片雨云的局域性,眼中的疑惑瞬間變?yōu)榱四兀?p> “走!過去看看!”
清喝了一聲,陳書同立刻拋出了自己的葉子,拉著霖麻跳了上去,然后飄向了遠方。
那是一片山脈,距離兔八哥的領地大約一百多里的樣子,覆蓋著大片茂密的樹林,幾乎遮掩了山里內的大部分事物。
但在神感觀察之下,陳書同卻依舊是輕易的鎖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青芽子,這是怎么回事?這天上的雨云可是受了你的牽引?”
趕忙落到了地面,陳書同掃了掃在場的幾個人類還有一個陌生的神祇,直接問道。
沒錯!
那熟悉的身影正是當初匆匆一別的人參娃娃——青芽子。
經(jīng)過數(shù)月的游歷與沉淀,青芽子明顯是比在沐辰部落時更加的沉穩(wěn)了些,不過那稚嫩的個頭,卻是一點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