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里就是鬼方,不過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鬼方了。”
同樣是露出了一抹感慨,陳書同望著遠處的燈火,自豪的道。
“不是以前的鬼方?我......我死了很久了嗎?”
阿奴終于是意識到了什么,愣愣的問道。
“也不算很久吧,大概也就幾個月的樣子?!?p> 略微合計了一下,陳書同輕輕的搖了搖頭。
“才幾個月就這么大的變化?”
阿奴露出了一抹驚訝。
“因為人多啊?!?p> 陳書同笑著解釋道。
“人多?”
阿奴再次露出了一抹疑惑。
不過這次,陳書同卻并沒有解釋,而是輕輕一笑,賣了個關(guān)子:“等進了城你就明白了?!?p> 說著,他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遞給了阿奴:“把這個穿上吧。這么晚了,你這身衣服不太好進城?!?p>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阿奴依舊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過才接過陳書同的外衣,她便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愕然的抬起了頭,轉(zhuǎn)向了陳書同:“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這其實是很明顯的事,因為如果陳書同真的要和她一起回城的話,便根本就沒有給她外衣的必要。
“你的情況太特殊了。如果我跟你一起回去,難免會惹人生疑?!?p> 陳書同輕輕的搖了搖頭,再次摸了摸她的腦袋:“去吧!你阿爸跟娘親想你都快想瘋了?!?p> 聽到陳書同提及自己的父母,阿奴終于是放下了心頭的疑惑。
她先是望了望遠處的山城,露出了一抹緊張與期待,然后便是豁然回身,給陳書同結(jié)結(jié)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陳書同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行禮,然后又目送她遠去。
不過為了避免一些意外的麻煩,他終究還是張開神感,知會了一聲正四處閑逛的比特。
而后,才一個閃爍,來到了第三層階梯上的一座高塔之上。
此時,一個頭戴玉質(zhì)面具的腐朽身影正靜靜坐在那里,望著遠方的夜景暗自出神。
見到陳書同,她先是一愣,然后便是露出了一抹審視,仔細的打量起了他。
直到許久之后,才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是......羅神嗎?”
那是嚴。
她的聲音依舊是沙啞,仿佛是一個生了銹的銅鑼。
“你怎么看出是我的?”
陳書同露出了一抹意外,好奇的問道。
“這么晚了,敢以這種方式接近我的,除了你,還能是誰?”
嚴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是你的金身嗎?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普通?你們神,不是都喜歡把自己弄得充滿力量與威嚴嗎?”
“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呢?”
陳書同有些無語起來。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說是“普通”了。
雖然是事實,但依舊是讓他相當受傷。
“本來的樣子?難道你也曾是人類?”
嚴的聲音終于是出現(xiàn)了一絲波瀾:“他們不是說你的本體是一塊石頭么?”
“那石頭不過是我寄身的所在,就像你的面具。本質(zhì)上,我依舊是人?!?p> 輕輕一笑,陳書同挨著嚴的邊上,坐了下來。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p> 嚴默默的點了點頭。
而之后,便是突然奇怪的望向了陳書同的側(cè)臉:“你這么晚來,應(yīng)該不會只是為了跟我閑聊吧?”
“當然不是?!?p> 陳書同撇過了頭,陽光的笑了:“我是來幫你徹底復活的?!?p> “徹底復活?什么意思?”
嚴愣住了,露出了一臉不解。不過隱約間,卻暗含著一絲緊張與期待。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p> 陳書同再次笑道。
而說著,已經(jīng)是輕輕的握住了嚴的手,緩緩的調(diào)動神力,將之逆轉(zhuǎn)成了一副鮮活的狀態(tài)。
他沒有直接逆轉(zhuǎn)嚴的軀殼,因為據(jù)他所知,嚴的這具軀殼似乎并不是女性。
“這是我新學的法術(shù),能夠?qū)⒁患矬w逆轉(zhuǎn)回初始的狀態(tài)。怎么樣?想不想變回以前的樣子?”
“逆轉(zhuǎn)物體的狀態(tài)?這世上竟然會有這種法術(shù)?”
嚴徹底的震驚了!
就連聲音,也是略微的顫抖起來。
“當然有。你不也一樣能夠使死尸活動么?身為神,我自然也該擁有自己的權(quán)能?!?p> 陳書同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帶著一絲自豪的道。
“神的權(quán)能......那......那你能教我么?你們都說我也已經(jīng)是神。既然是神,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也應(yīng)該能做到才對!”
嚴微微的愣了愣,隨后連忙道。
她很想得到類似的力量。
因為這種力量與她的異能實在是太過契合。
她甚至天真的覺得,自己只要學會了這個法術(shù),便將會有徹底救活他人的可能。
這是真的很天真。
因為陳書同之所以能夠救活阿奴,其實根本不是依靠的“逆轉(zhuǎn)崩解”。
“逆轉(zhuǎn)崩解”在阿奴復活事件的唯一作用,也就是給阿奴的靈魂提供了一個完整而且絕對契合的容器而已。
“恐怕不行?!?p> 陳書同輕輕得搖了搖頭:“這是我的特異權(quán)能,除了我,旁人根本無法學習。就好像你那將死尸激活的手段一樣。”
“而且,這個法術(shù)根本無法復活一個沒有靈魂得軀體?!?p> 這最后一句可謂是直擊了嚴的內(nèi)心,讓她原本期待瞬間化為了失望。
她的心思太好猜了。
那種對于生命的渴望,幾乎是從靈魂的深處給溢散了出來。
陳書同就算是想猜不到都難。
而面對她的失望,陳書同也只能輕輕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補了一句:“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難得擁有一次重生的機會,不要老想著拯救別人。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才是正經(jīng)?!?p> “自己么?可是這么孤身一人的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嚴苦澀的笑了。
“怎么會沒有意義?吃喝玩樂,這不都是意義?”
“而且你這不是還有我這個朋友?又怎么算是孤身一人?”
“我知道,你這是惦記著玉山國。但是,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看那倒水的老頭。他出生時也曾被親人環(huán)抱,但現(xiàn)在,卻一樣孑然一身。難道說他的人生也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意義?”
“嚴!醒醒吧!”
“人生本就是一個悲歡離合的過程?!?p> “你不過是失去了一個玉山國而已,但我,卻曾失去一整個世界?!?p> “我真的很懂你的心情。但嚴,我們既然還活著,就不能虧待了自己?!?p> “好好的再活一世吧!”
“不為別人,就為了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