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瓊武宴之前,她也是被罰了僅一個月的閉門思過。
不是因為闖了皇宮的家宴,而是因為自己跳樓,既丟了王府的面子,也壞了凌軒啟的名聲。
想來那時也是可笑,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卻還是受了懲罰……
那日,她見父王坐在軟轎上,被別人抬著進了寧北王府,那也是第一次,她看著父王身上沾著鮮血,周身都是血腥味,她嚇哭了……
馬匹突然狂躁不安,橫沖直撞,沐年楓為護駕,硬生生地被馬蹄踏折了腿骨。
后來,受傷的腿留下了后遺癥,走路也沒有那么順暢了……
她不知道當年的那一次瓊武宴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馬匹為何會突然癲狂。
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沐璃卿用腳趾也能想到,這件事應(yīng)該跟凌軒啟那一派脫不了關(guān)系……
她絕不能,不能讓父王再次受傷,她要想辦法,避免此事的發(fā)生……
她要怎樣才能提醒一下父王或者太子呢?若是直接告訴他們,會不會太讓人生疑了?
正當沐璃卿陷入沉思之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子衿姐姐,勞煩通傳一聲,四皇子來了,在前廳旁的那座亦方苑等著,說是要見郡主,王爺讓奴婢來請郡主?!鼻傧嬖谧玉频亩呡p聲說道。
子衿聞言,不由得眉頭微皺,抬起頭看向正坐在那里像是想什么事情的沐璃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郡主,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是不愿見四皇子吧?
但見與不見,不是她一個奴婢所能做主的,還是要看沐璃卿的態(tài)度。
“你先退下,我去跟郡主說?!弊玉戚p聲說道。
“諾。”琴湘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子衿輕輕地走了進去,輕聲喚了幾聲郡主。
沐璃卿這才回了神,看向子衿,臉上疑惑,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郡主,四皇子來了,在亦方苑,王爺讓您過去見一見……”
沐璃卿皺著眉,想都不想地拒絕道:“不去?!?p> “郡主,這樣不好吧?”子衿輕聲勸道。
“有什么不好,本郡主向來就是這般沒規(guī)矩,我想見就見,不見就是不見,他敢有什么不滿?”沐璃卿眼睛一瞥,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子衿噤了聲,沐璃卿雖是長寧郡主,但是在王府中,尤其在她們這些貼身服侍的奴婢面前,是從來都是自稱我的。
“本郡主”這三個字,只有在她生氣、不耐煩的時候才會用。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不能惹的。
沐璃卿心中一聽到“四皇子”這三個字,心中就升起了一絲莫名的煩躁,該死的,他閑著沒事來找她做什么?
之前不是一直都對她愛答不理的嗎?現(xiàn)在她拒絕了他之后,他又來王府,做什么樣子?做給誰看?
沐璃卿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愿來見她,不過是皇后的逼迫罷了,既然并非本愿,他這樣,不過是演戲而已。
她才沒工夫陪他演著一出哄人的戲碼呢。
子衿看著絲毫未動,而且一點都沒有打算前往的沐璃卿,不由得一陣頭疼,這可如何是好?
“郡主……”原本已經(jīng)離開的琴湘突然又在門外輕聲喚著。
“進來?!便辶涑饷嫫沉艘谎?,淡淡地說道。
“如果你是父王派來,勸我去見四皇子的,那就不用再說了,你可以回去了?!便辶湟荒樌淠卣f道。
“不是,是,是二皇子來了……”琴湘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什么?誰?”沐璃卿聞言,一下子回頭看向站在一旁,微微彎著腰的琴湘。
因轉(zhuǎn)頭的幅度有些大了,頭上的流蘇發(fā)釵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是二皇子?!鼻傧嬗只卮鹆艘槐椤?p> 沐璃卿聽得清清楚楚。
凌軒陌?他怎么會來?她不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他有來過?。?p> “郡主?要去見一見嗎?”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子衿突然輕聲開口問道。
子衿跟在沐璃卿的身邊已經(jīng)近十年了,對于沐璃卿的一些舉動所映射出來的情緒想法,大概有些猜測。
她雖然不知為何沐璃卿為何會突然對凌軒陌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但是,她知道,沐璃卿應(yīng)該想見一見他。
“那就推我去見一見吧?!?p> 果然,沐璃卿輕輕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
“諾。”子衿微微一笑,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