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挨著這個屏風(fēng)隔離出來的花房、直角外延伸出來的那塊地,被改造成了一個小型花田。
花田的窗戶設(shè)計得極為巧妙,能夠保證一部分土壤照射得到陽光。
中間由一個巨大的棚架隔離開,另一面大概是用于種植喜陰濕環(huán)境的花卉。
而那三面墻的巨大花架,還有這個小型花田里……有二十多種完全不一樣、形色各異的花卉。
以林先進的眼光,僅能看出其中比較有名的幾種。
素冠荷鼎、白玉蘭、天山雪蓮、綠玉藤……這些也就算了。
林先進吞了口口水,看著小花園里,被圈外角落、像個小可憐似的、絲毫不起眼的白色小花。
“這,這是,鬼蘭花?那個幽靈蘭?!”
他聲調(diào)拔高,伸長了脖子去看,雙腳卻定在土地邊緣,絲毫不敢再進一步。
開玩笑!要是不小心踩壞了什么,他得給季溫玉當牛做馬多久才能還得起?!
這哪能叫花店?叫金屋更貼切點吧?!
“是幽靈蘭?!卑缴任⑽Ⅻc頭,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激動,想了想道:
“是一個爺爺寄養(yǎng)的,不過他答應(yīng)了媽媽可以分株,你喜歡的話,等分株養(yǎng)好,我送給你?!?p> 送,送給我?林先進心砰砰直跳,后退兩步,狂咽口水,完全淡定不下來,對著敖扇直擺手:
“分,分株?不用了吧……還是別了,要是養(yǎng)不活怎么辦?”
他當然不會真的收這么貴重的禮物,所以激動過后,反而為敖扇擔(dān)心起來。
要是她真去分株,結(jié)果幽靈蘭全死了怎么辦?那位寄養(yǎng)的人不得追究?
可是蘭花養(yǎng)到一定時間,不分株好像也不太好?
林先進越想越擔(dān)心,還有點難以置信。
店里放著這么多名貴花種,居然就這樣用最普通的鎖?敖扇一家人還動不動丟下花店出去旅游?!
不得不說,心是真的大!
結(jié)果他操碎了心,敖扇還一臉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反過來安慰他:
“沒事呀,反正它也快三歲啦,也該分株了?!?p> 這輕松的語氣,仿佛說的不是幽靈蘭,而是“這頭豬養(yǎng)肥了,也該殺了”。
林先進恨鐵不成鋼,急得說不出話,進而又想到,現(xiàn)在季女士走了……
這二十幾株花卉,看著就又貴又不好伺候,其中又有多少是寄養(yǎng)的?
敖扇她一個孩子,能照料好嗎?
“扇扇啊,要不,要不你還是,把這些給寄主還回去吧?”
敖扇歪頭反問:“為什么要還回去?”
林先進張了張嘴,想著要怎樣措辭,才能委婉地表達清楚“我擔(dān)心你養(yǎng)不好被寄主追殺”的意思。
他覺得自己愁得頭大,敖扇終于看出了他的擔(dān)憂:
“你擔(dān)心我養(yǎng)不好?”
林先進吞吞吐吐:“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萬一……”
敖扇噗嗤一笑:“好啦,知道小林叔擔(dān)心我,不過你盡管放心,我能養(yǎng)好它們的!”
她從小耳濡目染,受父母熏陶,別的不說,照顧好已有的植物花卉,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女孩臉上久違地露出兩個酒窩,那種自信的神色,讓林先進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隱隱約約,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季溫玉的影子。
但是……
林先進臉色一僵,小聲嘀咕:“扇啊,說好的不叫我叔叔呢?”
他還很年輕??!才三十一歲啊!
敖扇沖他露齒一笑:“好的,下次一定。”
“……”林先進:你萌!你說了算!
他沒再勸敖扇,但也沒徹底放下心。
雖然關(guān)系不錯,但林先進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對著敖扇指手畫腳。
不過他有資格跟季溫玉告狀…不是,報信??!
把這件事記下后,林先進又重新提起招店員的事,拉著敖扇到角落悄悄道:
“扇扇,我之前不知道你這里的情況,找的這幾個女生,可能就沒那么專業(yè)……”
他咳咳兩聲:“她們要是不行,你就跟我說,我?guī)湍銊裢怂齻??!?p> 敖扇聽著好笑,安慰他:”嗯嗯,不過不用啦,那些花很好養(yǎng)的?!?p> “……”你管那叫好養(yǎng)?!
林先進忍著沒吐槽,看著她走出去跟那幾個女生笑瞇瞇說話。
唉……以前怎么沒看出來,敖扇居然是地主家的傻女兒?
他目光依舊忍不住,往那些仿佛自帶光環(huán)的花草那邊瞟,心里感嘆:
也怪不得季女士有那樣的好人緣。
真正有底蘊的有錢人,可不興什么大金表金鏈子,他們就愛各種異植和文物古董那一套。
有這些珍惜花卉和那個養(yǎng)殖技術(shù)在,還愁沒人緣?
幾個來應(yīng)聘的女生沒想那么多,卻也從兩人的對話中,看出這里和其他普通花店的不同之處。
她們相視一眼,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敖扇招呼她們先坐下,在吧臺內(nèi)找了找,泡了壺花茶。
干縮的花葉遇水舒展,店內(nèi)漸漸彌漫起甜濃花香,微微帶著一絲茶的澀意。
敖扇給每人倒好一杯,店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好啊,不帶我過來,原來是在這兒偷喝好喝的!”
陌生的女聲讓敖扇愣怔了一下,抬頭看去,卻是胡明月那熟悉的身影,頓時臉色一黑。
“你跟蹤我?”
“討厭,人家明明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p> 胡明月掐著甜到發(fā)膩的嗓音,矯揉造作地比了個蘭花指指著她,仿佛“不經(jīng)意間”,露出手背上已經(jīng)愈合的爪痕。
“好姐妹之間的事,怎么能叫跟蹤呢?你說是吧,扇扇?”
誰跟你是好姐妹!
敖扇揚起微笑,“算了,你過來坐吧,花茶給你,好好嘗嘗?!?p> 把嘴巴閉上!
對于她的眼神暗示,胡明月權(quán)當沒看見,施施然走過來拿起敖扇手里的花茶,一飲而盡。
喝完,他還滿臉嫌棄,造作地捂嘴:“呸呸,這什么玩意,真難喝!”
敖扇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微笑著抬手給他滿上:
“多喝點,可以美容呢。”
胡明月:……
你跟一只公狐貍談什么美容?
他只當沒聽見,放下茶杯,轉(zhuǎn)而打量四周。
搗亂的家伙安靜下來,敖扇看向等候已久的幾人:“現(xiàn)在可以……”
話沒說完,肩膀突然附上一只手,緊接著傳來一陣拉力。
“干什么…!”
胡明月一邊拉著人往角落走,同時回過頭,沖面面相覷的林先進幾人微笑:
“私房話題,別偷聽哦!”